28.剑三下
“是杆好戟,多谢两位。”
“李大哥不必客气,战事我们帮不上忙,能出些力也是我们的荣幸。”
“等战事平息后,我和秀秀还想请大哥喝喜酒。”
“一定”
看两人笑容灿烂,李纪也应承下来,随即道。
“林子,给二少阿秀准备房间,一路辛劳,多打些热水。”
“是”
见两人走后,李纪对剩下几人道,
“具体部署等我再考虑考虑,你们别想太多,回营休息吧。”
人都走光了,虫声寂寥,吕布舞了会儿戟,见李纪在旁聚精会神看,不禁释道,
“敢情你这么高兴,就因为我的戟到了。”
“不然呢?”
李纪倚门歪头,目光坦荡,吕布有些羞愧,
“我还以为你看上刚刚秀姑娘…是某家心胸窄了些…”
“这无关心胸肚府,”
李纪有些诧异,感慨的思绪一抛,揽吕布往屋里走,顺便沾口便宜,笑意冉冉。
“你虽莽些,可又心细如发,比如说戟法上出其不意灵活多变,再比如说对于我的事这般在乎。”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怪你?”
“话虽然不错,你哪寻来这些个歪理?”
吕布收了戟,屋外月光晃晃,地上皎白如汤,屋里的灯一会就熄了。
“赤兔虽不是你当年那匹,却也是草原马,腿长肩宽爆发力强,配上戟让你过把瘾。”
李纪闭眼想了一夜,怎么想怎么需要先发制人,要不然守起来敌多将少太吃亏。
接前线报,狼牙军昨夜南渡黄河,郭纳早在岸口点头哈腰的等着了。
十五万大军,如蝗灾肆掠。清晨城上见乌鸦成群北飞,也知道没什么好事。
“那让我去将他营地挑个底朝天,好好锉锉他的锐气。”
“此事虽然要做,但还不是时候。”
“豹子,百姓撤离的怎么样了?”
“附近六个村哪能这么快,赶上加赶,最少还需七八天。”
“七八天太长,再多派些人随着,尽量快些,我们的时间也不多。”
“郭校尉,百姓的安顿场所准备好了吗?”
“将军放心,已将东街清空,方便百姓居住。”
“逃来的难民和他们也要分开安置,派人值岗,以防奸细混入。”
“那逃过来的神策残军怎么办?”
想起今早那些死皮赖脸嚷嚷必须好生款待的兵痞,李纪冷哼一声。
“咱们军粮有限,不养废物,派几人押回洛阳神策营部,交由他们处置,他们会有合理交代。”
“是,属下这就去办。”
“攻城,攻城…”
“嗯,若是能不让他们攻城就轻松多了。”
手指在地图上点着,旁边吕布只感慨一下,见李纪视线转来,有些不解。李纪突然笑了,还不是正常笑,笑中带点坏,吕布有不好的预感。
“报,万花弟子求见。”
“看来是军医到了,林子,你去安排一下,我要出趟城。”
李纪招呼过吕布铁豹,骑马直从官道往北去。
“这里,这里,和那里,三处山坳十分隐蔽,适合埋伏。他们过几天肯定会派人探查确保无恙。”
跑出三百里,马儿嘶鸣,李纪勒马指着两侧缓坡。
“所以只能在他们走后狼牙军先锋赶来之前这段时间,在附近林里设下陷阱。”
“老大是想诱敌深入?可这即使全下绊子也灭不了多少人,徒废功夫。”
李纪拍拍手里马鞭,老神在在,
“因为重点不在骗多少人进林,在于火攻的哪块位置。”
!!!
五天后,狼牙军先锋已经大张旗鼓的在城外安营扎寨,这第一仗,必须打,关乎军心士气,吕布请战。
“别说,之前我以为一骑当千是英雄,自从遛那么一圈后,感觉决胜千里才是真俊杰。”
见吕布不用十个回合将敌方将领劈于马下,冲进敌营,连砍两圈都不带伤的,李纪吩咐鸣金。
“川子,我看狼牙军不过群乌合之众,主将一死就没什么能耐,你是不是太过谨慎?”
握住拿帕子在自己脸上抹来抹去的手,吕布一脸轻松,李纪却不这么认为。
“今早首战告捷,只因他们一时轻敌,没有防备,以后可不好说。”
把帕子塞回袖中,林凯上城楼回报,
“将军,粮食和水都按您的吩咐发至个人,严禁互传互借。”
“嗯,刘大人那边有什么动静?”
“将军猜的真准,姓刘的借巡查之名欲从南门逃离,被我军将士就地正法。”
“做得对。他今日能临阵脱逃,明日就能叛国,这种蛀虫留不得。”
“把刘大人脑袋拧下来,今天下午招州府知事开会还有用。”
“川子,看,狼牙军动了。”
顺着吕布指的望向城外,一万多先锋说走就走,哄哄嚷嚷,撤的太快了,徒留百十具冰冷尸体和一地旗帜。
“要不,让某家去激激他,看有什么花招。。”
抓住吕布手臂,李纪抿嘴,
“敌人情况不明,别轻举妄动。”
却没想吕布听后,手指点上李纪眉心,一边说着往两边抚,见抚不开,抱毛绒脑袋亲了一口。
“我玩笑的,别皱眉,给爷笑一个。”
李纪手搭在吕布后颈,看着吕布想笑却笑不起来,沉声道。
“媳妇儿别闹”
“你不必压力过大,实在不行…”
还没说完,感觉自己被拉进怀里,头顶压了个下巴,沉重的声音震在耳边。
“媳妇儿,我不能退,况且长安告急,我们已经退无可退。”
吕布拍了拍李纪背甲,安慰道,
“别忘我与你约定,与子共袍,同胄同柩…不管去哪儿我陪你。”
“嗯,不用想太坏,还没到那种地步。”
李纪调整下心情,转身对守值将领道,
“王将军,今晚双岗双哨,严防夜袭。”
“是”
看狼牙军已经去远,只见浓烟滚滚,李纪下了城楼。
晚上,有人报,狼牙袭城。
看着五百多具尸体,王将军擦擦额上汗水,庆幸李纪布置的早,不然就被突破城防了。
“将尸体扔下去,以防万一。”
接连几天,皆是如此,城中军士精神高度紧张,正是疲惫之际,狼牙大军到了,队伍排出百里。
有人在城外叫阵,骂骂咧咧,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上,李纪在城上看了一会儿,算了算时间也该差不多。
“叫吕布林凯准备,火光为号,开门掩护。”
“是”
埋伏好几天,可算等到了。
豹子领五十人从山坳树叶堆里摸出来,看着二十多辆投石车也是暗暗心惊,点了火箭,一声令下。
“放”
“嗖嗖嗖嗖”
投石车是木头做的,要投出的石头上又带火|药,石头的威力是挺大,但火箭这一射来,还了得?
不但是起了火,更连轰一片,别说投石车,李纪在城楼都能看到被火焰推上天的人。
“快,别让他们跑了,追!”
豹子看事成,乌压压的狼牙军扑过来,扔了弓哈哈大笑。
“兄弟们,快撤,疯狗咬人啦。”
“哈哈哈哈”
几个噌噌窜进林里,听身后不停有惨叫传来,心里别提多舒坦。
狼牙军营一乱,吊桥落下城门开,吕布林凯杀出,勇不可当,刚还叫嚷骂人的狼牙军吓得哇哇大叫,四处乱窜。
顺利将人接回来,城门一关,城上的箭就奔着狼牙军面门扎去,又死不少人。狼牙军灰头土脸退了。
过一会儿,见远处火还没熄,都烧成黑烟了。据豹子说,投石车队后面还压着粮草,派不少人护的。。
“这可是他们自己找刺激,怨不得我们啊”
豹子两手一摊,撇清关系,表情却贱兮兮的,众将又大笑,王将军站起来。
“将军,我和手下兄弟说好了,等这仗打完之后,去天策府,跟着将军吃肉。”
军兵报,南门有霸刀弟子求见,
“可有说来意?”
“他们说是给前线送补给的。”
狼牙军营
出师未捷损三万,史思明肺快气炸了,酒碗一碎,酒汤四溅,底下的将领吓的抖粟,缩了缩脖子。
“粮草还剩多少”
“六,六车”
“他妈六车还不够一锅造的,有卵用,还愣着干嘛,赶紧去抢!”
“禀大帅,附近的村庄别说粮食,连人都没有了,上哪儿弄粮去。”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你,还有你,给我拉下去砍了剁了喂狗去!”
帐外惨叫过后,史思明坐下,左思右寻还不解气。
“攻城,现在就给我攻城,我到要看看,守城的到底是哪路神仙!”
“大帅,咱们带来的攻城器械都被炸了,剩下的全在河北岸…”
底下有人偷偷提醒,
“城里没有消息?”
“派了十来拨,至今毫无音讯。”
“投石车渡河转运需要七天左右,如果伐木造梯也至少三天。”
“……”
史思明气得干瞪眼。
“明日我去叫阵”
此时,一道声音飘到耳朵里如同天籁,众人顺声望去,是令狐伤。
“把稻草人摆在城头,今晚让大家好好休息。”
“是”
军卒下去,李纪在书案上涂涂写写,吕布展展扬扬伸个懒腰,被豹子神秘叫过去。
“来来来,正好五缺一”
等着的两个万花女先生见铁豹又忽悠来一个偷着捂嘴笑。
“玩啥?”
吕布看一张张纸片有点蒙,
“真心话大冒险”
???
几圈以后
“9,q,j” “k,2,6” “7,9,5” “3,4,8” “10,a,q”
“吕哥,你这牌也太小了吧。”
“哼,晦气”
把牌一扔,吕布撸袖子,
“来来,大冒险,某家不信邪。”
“既然吕哥不怕那……怎么样?”
豹子眼珠转了转,低声在吕布耳边说了什么,吕布一咂舌,连连摇头。
“豹子你不地道,这不往火坑里推吗?我不去。”
“去吧,去吧,你自己选大冒险可不能反悔啊!”
出来发现天黑了大截,吕布磨磨蹭蹭进书房,烛光铮亮,看李纪皱着眉思虑什么,笔下不停。
“不是跟豹子他们去放松,怎么回来了?”
“我…”
“嗯?可是哪里不舒服?”
李纪见吕布进来以后啥也不干,杵在那里支支吾吾,还以为吕布生病,忙放笔去摸吕布额头。
“没发烧”
李纪放下心来,刚准备回书案,听吕布喊了句等等。
然后吕布把佩剑扔了,开始解腰带,然后甲胄,直到手被扣住,吕布抬头和李纪询问的目光对上。
“奉先,你这是…”
李纪眸子沉了沉,见吕布还想脱,手臂收紧,转到旁边柱子上。
“我…你”
后背一声闷响,鼻息喷洒,吕布口干舌燥,李纪感觉腰上盘了条腿,见吕布吭哧吭哧啃自己手指,却笑了,声音中不觉带丝蛊惑。
“…谁撺掇的?豹子还是林子?”
吕布一愣,眼睛眨巴眨巴,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
“……”
用小杯酒给人钩去房里,李纪从马厩里牵出里飞沙,正好碰到想看热闹的豹子。
见李纪杀气腾腾,知道没成,铁豹冷汗直流往后退了两步,尴尬一笑。
“老,老大,你听我解释”
“断魂刺!”
“啊啊啊,老大别来真的啊!”
一晚上,狼牙真的没夜袭。问李纪才知道,这是昨天的动静把狼牙唬住了。
第二天,城外又有人叫阵,众将城头俯看,阵前只有个白头发黑脸皮的人,没骑马,持刀而立。
然后发生什么了,胸口还隐隐作痛。
“咳”
刚醒,眼皮太沉,只觉周围暖乎乎,嘴上也暖乎乎的,有热汤灌来,是苦的,眉微皱,嘴里便多了个甜蜜饯。
哦,对了…铁豹去打…没想到那人招式诡异…铁豹轻敌,三招败阵……
自己去救,不过五十回合,被那人阴了一掌,好像看到李纪急得从墙头跳下来。
“将军,狼牙又开始攻城了。”
听见匆忙脚步声,吕布睫毛微动,
“所剩箭矢不多,我另有用处。尽量用滚木礌石,你领一队做后援,岗位四波一换,我一会儿过去。”
沉稳声音仿佛就在耳边,是能让人心安的味道。
“是,属下这就准备。”
想睁眼,眼上被蒙了一个手掌,干燥暖乎的手掌,上面响了声叹息,
“没事,睡吧。”
“我身板硬朗的很,怎用这般护着,那什么令狐伤得比我重,不照样活蹦乱跳。”
“知你厉害,但内伤不是小事,该好好休养,不然怎能痛快杀敌。”
抱上腰,感觉李纪又瘦了一圈。吕布闷闷道,
“那你陪某家睡会儿”
“……”
沉默半晌,还是点了吕布睡穴,垫了衣物让他趴在案首上,轻念抱歉,提枪出去了。
一天十五波,李纪这八千人一挡就是十天。
望着底下依旧黑压一片的狼牙军,李纪吩咐放箭,一些绑了纸条的箭落在地上,被狼牙军捡去。
上面大概写着长安唐军大胜,安禄山气数将尽,荥阳固若金汤,狼牙拿你们炮灰之类的。
“放屁,长安早就是我们大燕的,他这是在蒙惑军心,谁要在营里私下讨论,格杀勿论。”
真的杀几个。
结果当夜,狼牙军跑了一半,逃跑的大部分都是汉人降将。
剩人四万,史思明下令,谁攻上城头,赏金万两。
狼牙来势汹猛,吕布觉伤好的差不多连顶三天,胳膊就抬不起来了。
又十日,见滚木已尽,一些百姓自愿把屋子拆了,送房柱上城头。火头也烧水往城下泼。
怎奈城里如今只剩五百人,和上万肉搏太过吃力。
一波下来,损伤大半,郭将军战死。
李纪下令,让百姓都撤出城,免受其害。
又一波狼牙退去后,侥幸存活的将士倚在墙壁边默默啃着饼子,旁边粘稠恶心的血腥直钻入鼻,残尸一地,但他们脸上只有冷漠。
因为他们知道,不用抱怨愤怒,也不需悲伤难过,或许下波他们就是尸体中的一员。
狼牙军营
“大帅,据末将推测,荥阳城内的守军应有五万之众,是唐军主力。”
偏帐内,令狐伤接过信纸,读罢起身拿刀,去史思明帅帐。
“诶,令狐老弟,你的胳膊好了吗?为兄一直忙公务没去看你,还有点过意不去。”
史思明喝了口酒,笑呵呵保证道,
“不过老弟放心,打伤你的那人,绝对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投毒还是刺杀”
“哼,都有,城里守军负隅顽抗,固执一守,不给他们颜色看看,他们就不知道大势所趋。”
“…大哥叫我回去,记得把杨宁留给我。”
令狐伤转身走了。
荥阳城内
“报,林校尉,北街百姓一家全身浮肿走不了,行先生说是染了瘟疫。”
林凯刚扶伤兵下城墙,有军卒报,
“管不了这么多了,让行先生先撤去洛阳吧,这里已经不需要大夫了。”
“这…”
林凯转身往将军府去,听见里面有打斗声。快跑两步,正看到李纪一枪封喉。
倒地的是个唐门,看服饰,应该是恶人谷的。
“恶人谷不是跟浩气联军在潼关阻击狼牙么,怎会出现在这?”
三人正猜测,吕布身影突然一晃,被李纪接住,见吕布额上汗珠密布。李纪在他胳膊上发现一小根针。
拔|出来,针尖泛黑。李纪的脸也跟着黑了,把袖子扯撕,小臂上黑了拳头大,毒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我去叫大夫。”
林凯才反应过来,急忙往外跑,
“来不及了”
李纪揪着吕布发冠,见他两眼无光,嘴唇发白,先点了他周身大穴,深吸一口气,坚毅脸上带了自责和踟蹰。
“媳妇儿,我”
捏了捏李纪侧脸,吕布扯出笑来,
“怎么唔…”
唇片相贴,能看到李纪眼里密密麻麻的血丝,刀光闪过,剧烈疼痛感袭来,吕布浑身一颤。
眼睛瞪大,瞳孔猛缩,嘴里血腥味浓,李纪闭眼,有什么东西落在吕布眼里,一眨眼,就顺着眼角流走了。
“嘶,真疼,川子你也忒狠,再深上点,我这胳膊就废了。”
“别说傻话”
等李纪回过神,已经替他扎好伤口,绷带还渗血,拿匕首的手却在抖。直到有人报,狼牙军攻上城头,王将军战死。
“老大,老大,”
没等军卒回去,铁豹被位僧人扶着,一瘸一拐的进府。看来,城门也破了。
“可以么”
扶吕布起来,李纪将戟递过去,将军旗拿上,将迎来什么猜也猜到了,几人沉默着跟李纪出府。
刚到街上,就被团团围住。
“放弃抵抗吧,你们已经无处可逃。”
军旗鲜红而立,几人旗下桀骜猖狂,
“投降?笑话,我们东都天策府,从不知投降二字怎么写!”
史思明气笑了,不到万人的队伍,居然阻了他们一个月。
说出去都成笑柄。冷哼一声,住马挥手,随意道,
“负隅顽抗者,一个不留”
森然的枪尖泛着寒光,一张张狰狞面孔扑来。
“川子,川子”
睁眼,全身在温水中,头上湿漉漉长发被擦了又擦。
“泡澡都能睡着,还真知道自己快滑进桶里?”
“呼…幸好……还好”
回身埋在李纪衫子上,闷头看不见表情,大概又想荥阳的事了吧。
没有人天生嗜血,也没人愿意打仗。
徐将军之所以能及时赶到,是得知安禄山被自己儿子弄死,狼牙军心大乱,各自为谋,唐军要趁势反攻了。
用三个月,跟着一路杀到雁门后,举国同庆,李纪在天策府大受封赏时选择了离开。
按李纪的话说,我这半生未曾负过大唐,唯一亏欠你甚多。再有,守了这么久,总该四处看看大唐景色。
树下萤火围绕,月色似灯,照的广袤沙漠像银滩。
“没想到大漠里还有这等去处。”
看旁边一对对情缘放着绚烂烟火,莲花荷花铺了满地,大开眼界,李纪见吕布看着看着就走不动道。
拿根糖葫芦在吕布眼前晃了晃,吕布毫不客气咔哧咔哧糊了一嘴,眼珠子还没转回来。
“你…慢点吃”
“嗯?”
吕布嚼着糖葫芦脸露疑惑。
“这是我的聘礼”
“噗”
“川子,你饷银呢?”
“军师就给这些,全用买它了。”
“……”
嘴里有果子,想笑笑不了,憋的脸通红,末了一抹嘴。
“某家看起来像一根糖葫芦就能骗走的么?”
“……”
媳妇儿不好忽悠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眼睁睁看吕布从囊中取来筐皇竹草,一脸得意。
“川子,你这穷的都快卖艺了,别想美事,还是老老实实嫁给我吧。”
!!
“卧槽,嫁,马上嫁”
答应太快有点懵,再看李纪已经抱着草筐痛哭流涕。
“沙沙,有了它,爹爹再也不怕饿着你了!”
里飞沙:呵呵,虚伪的男人
几十年后 再来镇茶馆里多了位说书先生先生故事讲的有趣
每天下午都高朋满座,赚足了本钱。茶馆老板也坐台下,乐呵呵磕着瓜子听书。
“说书唱戏劝人方,三条大道走中央。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正说到,将军再一睁眼,见身边人直直倒在血泊里,吓得三魂掉了二魂。”
听着说书声,一人架着书卷,看听客都聚精会神,听着情节暗自攥拳。往茶馆老板的旁边一坐,给自己倒了杯茶。
“很快援军的人马过去,与狼牙搏在一块,喊杀连片。将军扔了手里的戟,慌忙去试他鼻息,一深一浅,呼吸平稳。”
“李先生也来听书啊”
“嗯,今天没课,便来看看”
茶馆老板点点头,一起往台上看。台上说书之人,头发半白,三缕长髯。正说到精彩地方,唰的打开扇子,扇了两下。
“原来是因为连天征战,已经好几天没合眼,见有援兵,这心事放下,两眼皮一碰就着了。”
众人听罢,虚惊一场,也是忍俊不禁。
来了兴致,放下书卷,
“奉先,歇会吧。”
“你讲了这么久,也该换我讲讲。”
“也行,你来,换我听”
惊堂木一响,声音潺潺,
“话说天宝年间,洛阳有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小少爷。仗着父亲是朝里盛名显赫的大将,整天吃喝玩乐,一掷千金。”
“他父母看不惯他如此模样,便在某次出征前将小少爷送进军营。”
“不能招风唤雨,呼来喝去,军营是个残酷的地方,软弱的小少爷很快就被营里军痞欺负上。”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少爷细皮嫩肉怎吃的了这般苦,所以他选择了逃跑,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
“但当他躲过追捕回到府中,以为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享乐时,却看到满府高挂白绫,以及他父母的灵牌。”
“原来父亲被朝廷奸细出卖,外族埋伏,全军覆没,无一生还。能找回来的遗物只有一块长长方方的佩。”
“朝廷为表父亲功绩,封小少爷宣节校尉。小少爷木木愣愣看着圣旨,却是不接。”
“因为他知道,他配不上这份荣誉,或者说连那个资格都没有。”
“那后来呢?”
底下有人忍不住问,
“后来”
李纪挑挑眉,
“后来这个小少爷就死了,还害死了一直帮他的师父。”
“这小少爷也太混蛋了吧,放着父母大仇不报,自己死还拉着别人。”
“没错,如果我有这种儿子,早就把他腿打断。”
在一众谴责声中,李纪牵着吕布的手,走出茶馆。映着夕阳两个黑影拉老长。
“你无不无聊,怎么编出这么个故事?”
“不爱听?那下次换个吕奉先力战五将怎么样?”
“不不不,来一段虎牢飞将,大杀四方。”
“嚯”
想上踢个腿,结果还闪到腰,
“哎呦,嘶,疼”
“别激动,又不是年轻小伙子,怎么还这般性子。”
“这这这,对,再揉揉,嗯,舒服。”
(https://www.skjvvx.cc/a/99834/99834862/8833643.html)
先定个小目标,比如1秒记住:www.skjvvx.cc 书客居手机版阅读网址:m.skjvv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