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立身之本
“其实古往今来，你都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战斗的双方都会去宣扬自己发动战事的合理性。”
秦路说到这话锋一转——
“当然，也不是说就没有不合法理的战争，比如说历朝历代的谋逆篡位，但是这些人的下场基本就两种：要么就依靠歪曲历史洗白自己，要么就是凄惨的覆灭，历史无一例外。你觉得这是什么原因？”
周可摇了摇头。
她只是不明白，秦路现在说的这些，跟他刚才所说所做的有什么关联。
“提示一下答案：原因跟我们自身相关。因为我们是人类，我们拥有自身的意志，善恶观，价值观，这成为了构建我们生活，社会乃至国家的基础。”
“要从物理上摧毁一个敌人并不困难，难的是让对方认同自己。”
“得位不正的篡逆贼子，必然会涌现很多反对者，哪怕一时血腥的镇压下去，只要不留干租后一滴血，也会有复仇者出现的那一天。”
“更不用说是信息交流日新月异，并且普遍都受到过教育的现代，你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光是人民的声浪就能把你给掀翻了。”
周可点了点头，但她的眉头没有松开，象征着她似乎懂了，但又没有完全的懂。
“我理解你的意思了，但是这跟你刚才对那男的说的，还有我们现在的状况有什么关系？”
“你瞧，我刚才对王鼎说的那番话，同样也是在说给在场所有人听得。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和质疑，而是无条件的信任了王鼎，这意味着，这群人没有心呐，全都是王鼎操纵的傀儡而已。”
“这不就代表着我们的情况很不妙。”
毕竟敌众我寡，那些乐高英雄战力也不低，真要打起来，他们双拳难敌四手，可能连王鼎的衣服边都摸不到，就陷入对方围堵的汪洋里了。
秦路看着眼前的街道，示意他们调换了一个方向。
现在他们已经渐渐远离了广场的位置，按照秦路的想法，不管结果如何，他们尽可能的在这10分钟的时间内，将这个全城地图开一开。
能够瞎猫碰上死耗子，看到秽蚀所在的红光最好。
就算没找到，在接下来可以预见的全城大追杀，抢先熟悉一下环境肯定是没有错的。
当然，秦路回答周可的问题也没落下：
“据我们前辈的无数次印证，还有蜘蛛之巢留下来的书籍，有一点是有公论的。那就是秽蚀结晶本身并不存在意志的——
这意味着这里的场景，那些没有自我意识的市民，英雄们，统统都是因为王鼎心中的执念，或者说期待的样子所构建出来的。
所以我的第一个重目的就是想要试一试，看看激怒对方，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
“什么影响？”周可问。
“呃，”这个问题让秦路有些尴尬：“暂时好像还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或许之后会有的。”
周可看向他的目光将信将疑。
但其实秦路这话不是瞎说的。
他犹记得自己进入的第一个蚀灾副本，一开始的情况跟后来他拿到了秽蚀结晶的“心脏”之后截然不同，那就是蚀灾里的“失心者”情绪的变化，引发了连锁的反应。
“第二点，”秦路继续说道：“考虑到对方表现出来的那种坚信自己才是正义的救世主，解决社会所有纷争和痛点的偏执狂。”
“我当时就想着，用言语来扭曲或者放大心中的这种执念，把他给绕进去，看看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这个说法倒是让周可觉得比刚才那个要靠谱一些。
因为失心者不是一个正常人。
而是一股执念催动的一具行尸走肉，只不过现在这个王鼎，他因为蚀灾的发展还不深，所以保留了较多人类的部分。
但是缺乏理智的地方同样明显。
秦路想要试一试把他的逻辑给绕进死循环的想法，周可倒也不是不理解。
比如说，王鼎判处所有犯罪者都为极刑。
那么秦路指出他杀人亦是有罪，所以王鼎要是真的按照他那套逻辑规则，应该把自己也咔擦了才对。
“但是对方看起来好像也并没有那么蠢啊。”
“是啊。”秦路也有点失望。
要是王鼎直接自裁了，他们就省事多了。
也就是说，对方疯了，但并没有那么疯，疯到连自己都砍的地步。
不是真正的老英雄。
秦路最后补充了一句：
“其实还有一点，就是想着实在不行就让他更加疯狂，说到底，失心者本来就是脑子不清不楚的神经病。他陷入混乱，甚至为了否定我刚才的话而恼羞成怒，不惜一切地追杀我们，反而会提供给我们寻找到他真身的机会——
不然他把自己的本体连同秽蚀结晶一起躲起来跟我们捉迷藏，专门派那些傀儡来消耗咱们还真有点难办。
毕竟在这座城市里面，作为猎手的，可不只有那些英雄，真正高明的猎手，会把自己伪装成为猎物。”
周可微微一愣。
随即她倒是回过味来了：“你的意思是，刚才那个在城堡楼上说话的，不是他本人？”
“他要在那里，事件要简单很多。”
秦路这么说的意思其实是指夕颜会干掉对方。
不过听在周可的耳朵里，就感觉像是秦路对眼下的状况极其的乐观和自信，这也让第一次真正进入蚀灾还有点紧张的她，安心了不少。
当然，对于秦路而言，如果真能够在广场和城堡那里，干掉王鼎这个失心者，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不然虽然嘴上说着没什么，但是那一大波的乐高英雄加市民，其实也挺让他头疼的。
最关键的是，不是说挑战完了这些人，就像迎击最终BOSS那样，失心者就会自己跳出来。
还是需要他们去把躲藏起来的王鼎和秽蚀结晶给找出来。
话说，秦路现在又忍不住开始思索起刚才所想到的那个问题了。
那就是自己现在正在经历的：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三级蚀灾啊，而且还是雷虎和唐杰口中闭着眼睛就能通关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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