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再过几周，就到奶奶的七十大寿了。
简以曦一直想着要大操大办，让奶奶开心一场。没想到奶奶的身体先撑不住了。
奶奶从十几岁开始，就跟着爷爷创业，一路艰苦奋斗，落下不少病根，如今老了也不能好好颐养天年。
五年前又查出肺癌，因为年纪大了只能保守治疗，现在病情恶化，可能……
简以曦甩甩头，将这个糟糕的念头甩到九霄云外，奶奶一定还有希望的。
她敲开梁医生办公室的门，梁医生抬头看见熟人，便招呼她坐下。
“现在情况并不乐观，国外有些新研发的靶向药，可能适合老太太。不过这些药还没有上市，不仅价格昂贵还非常难得，得认识制药公司的高层人员，才有机会拿到。”
听完梁医生的话，简以曦眼眸中燃起希冀的火苗，她探身向前，着急地说：“有一线生机都得试一试。是哪家公司？我去想办法。”
“……hesy。”
简单的几个英文单词就像一盘冷水，将简以曦心中的火苗浇得只剩一些零散而微弱的火星。
hesy是全球排名第一的药企，确实是会研发许多新药，可他们公司的制度体系也是最严格的，除了参与临床试验的受试者，没人能用上他们还没上市的药品。
而身体多病多痛的老太太，显然不可能被他们选中作为受试者。
五年前奶奶刚被查出肺癌时，他们就想找关系拿到靶向药，但是找谁都不管用，多少钱也拿不到。
最终奶奶变成了现在这样。
如今能救她性命的，还是hesy。
沉默许久，简以曦坚定地说：“我会想办法的。”
这不是一句安慰的话语，而是一个承诺。
五年前她还未成年，只会在午夜阑珊时哭泣。现在已然成长，知道哭是没用的，今时今日的她有钱有人脉，一定能把药拿到。
……
次日。
因为一直想着奶奶的事情，简以曦迈着沉重的步伐上班，整个人颓丧苦涩，怎么逗也笑不起来。
她昨晚把自己的人脉梳理了一遍，仔仔细细地思考能找谁帮忙。
今天一到办公室，就开始逐个逐个打电话。
“洛总你好，我是简以曦。你最近生意怎么样？……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手头上有医药项目，想跟hesy的人对接一下……哦，你不太认识他们那边的人啊，没关系没关系，改天请你吃饭啊。”
……
一上午过去了，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打了多少个电话，说了多少句“改天一起吃饭啊”，又听到了多少次“无法提供帮助”。
烦扰地捂住脸，她觉得自己认识的人还是太少了，醉沐毕竟只是一个小公司，资源有限……
想到这里，简以曦突然灵光一闪，她现在是在万执里，应该把万执的资源利用起来啊！
有想法就要马上行动，她蹭的一下站起来，出去找胡湖。
胡湖在茶水间放空休息，这几天秦执风不在，所有事情都堆到她身上，她已经累得不行了，正呆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风景。
好可怜一人，累坏她了。简以曦的同情心油然而生，她走近胡湖，拿走桌上的杯子，胡湖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还是一动不动，就那样瘫在那里。
大家活得都不容易。
简以曦轻轻叹了一口气，给胡湖冲了一杯温热香甜的奶茶，递到她手边，“胡湖，来，喝个奶茶，转换下心情。”
话出口好几秒以后，胡湖才反应过来，慢慢地转过头看简以曦，眼前的奶茶散发着甘美诱人的香气，让她紧绷疲累的神经得到一丝慰藉。
她缓缓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精气神恢复了两分，用平时的05倍速说话：“谢谢，我太累了……”
简以曦轻拍她的肩膀，表示理解，这么大一家跨国公司，事情真的多到无法想象。她合理怀疑，如果秦执风明天还不回来，胡湖会被彻底压垮。
暖和的饮料下肚，胡湖清醒了几分，本能地开始吐黑泥，“秦总每天能处理成百上千件事，但我只能处理几十件，他不在的时候，我真的好想他啊……”
“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简以曦回忆起昨天秦执风虚弱的模样，认真地思考他既然能正常吃饭的话，是不是意味着病情已经好转了。
胡湖绝望的摇头，“不知道。”
“……快了，我感觉他快好了。”简以曦安慰胡湖，“对了，你有没有认识hesy的人？”
“没有，万执和hesy没有生意来往。”胡湖继续耷拉着脑袋，生无可恋地说，“我希望老板下午就回来。”
“不用等到下午，我现在就回来了。”
熟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简以曦和胡湖娇躯一震，同时回头，只见秦执风在几步外散漫地站着，讥诮地扯了扯嘴角，就走开了。
胡湖心脏骤停，眼眸中瞬间生出耀眼光芒，她马上站起来飞奔跟上去，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的浮木，激动得不得了。
桌上的马克杯被主人遗忘了，还悠悠冒着热气，简以曦苦笑着起身，胡湖的烦恼解决了，可她的还没有，她继续去拨打通讯录上标红的电话。
打完最后一个电话的时候，午饭的铃声响起。
与往日全然不同，她一点食欲都没有，早上也没吃什么东西，但完全不觉得饿。
算了，不去吃饭了。一早上都没有工作，再不干活就做不完了。就在办公室坐一会儿，然后开始办公。
跟她同样想法的还有秦执风，他的工作堆了几天，比简以曦的多得多，所以他也没去吃饭，留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但胡湖去吃饭了，他处理到一半发现少了样文件，便走去胡湖的工位拿。刚巧路过简以曦的办公室，看她居然没去吃饭，而是坐在椅子上，仰头望天，苦闷的情绪弥漫一室。
他从没见过她难过的样子，从前她总是笑嘻嘻的，好似永远是个开心果。
秦执风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你不去吃饭吗？”
被声音惊到，简以曦回眸，发现是老板，她丧丧地说：“我不饿。”
如果是别人这样说，秦执风是有可能信的。可这话从她这个吃饭要调闹钟、嗜吃如命的人说出口，必然是假的。
她平日散发的是清香甜美的香气，今天却有几分苦味。
这是怎么了？
秦执风不禁好奇，他说：“我也没吃饭，办公室有些吃的，一起？”
吃的？老板的吃的？简以曦立即回忆起上次的晓曼慕斯，入口即化顺滑绵密……确实很好吃。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杀伤力太大，她馋了，下意识地点点头，跟着老板过去。
秦执风的办公桌上有堆积如山的文件，但凡是个人见到都紧皱眉头，但他视若无睹，仿佛不值一提，径直地拿走桌上的一盘百花糕，放到沙发旁边的茶几上，让简以曦品尝。
“别人送的，说是时令花朵做成，应该挺好吃的。”
小小一盘糕点，简以曦闻到了菊花的淡淡苦香、桂花的清可绝尘、昙花的清冽淡雅……入口之后，仿佛身处山花烂漫之处，享受着花香扑鼻美景萦绕。
“……好好吃。”简以曦感叹道，在这美食的刺激下，她的食欲一下就打开了。
她错了，她是饿的。
青花盘中的百花糕只有三块，被她吃了一块。如果她再吃一块，就只剩下一块给秦执风了。
这显然不太礼貌。
可她好想再吃一个啊……她半天没吃东西了。
看她脸上明晃晃地滚动播放着“好想吃好想吃好想吃”，秦执风得意地笑了，他果然没有猜错，她说什么不饿都是假的。
“你吃吧，我刚刚吃过了，有些腻。”
“啊？好。”简以曦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又无法抗拒美食的诱惑，她从心地伸手再拿一块放进嘴里。
美味佳肴是可以治愈人心的。随着几个极品百花糕的下肚，简以曦觉得自己从昨晚开始的苦烦心情有所缓解，好似没有那么闷闷不乐了。
秦执风拿了份文件在她身旁坐下，一只眼看冰冷的文字，一只眼看欢快地吃东西的她，无趣的办公变得有趣起来。
片刻后，青花盘中空无一物。简以曦后知后觉，她是不是太失礼了？
没给她仔细思考的时间，秦执风恰逢其时地问：“你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
嗯？老板怎么知道的？
简以曦有些疑惑，不过细细想来，她的情绪过于低落，是个人都能看出不对劲，老板关心员工也很正常。
她如实回答：“家里有些事情。”
秦执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想知道具体原因，“什么事？可能我能帮你？”
老板真好。简以曦发出了和胡湖一样的感叹，可万执和hesy没有往来，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说说也无妨，她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可能倾诉出来会让她好受一些。
“奶奶肺癌，需要hesy的还没有上市的靶向药。”
“哦……我的主治医生就是hesy的副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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