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玫瑰与他
病房里只剩下谨言和凌安之两个人,以前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整天吵吵闹闹,一刻也不停歇,现在谨言恹恹地躺在病床上,自然没有力气再跟凌安之打闹。
“季堂呢?”谨言问道。她之前明明听到是季堂在她苏醒的时候去叫的医生。
凌安之嗤笑一声,脸上有些讽刺,“我以为你醒来后问的人会是他。”
“啊?”谨言愣了愣,凌安之口中的“他”是谁?
“季谨言,你是不是把脑子摔坏了?”凌安之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仿佛要看出什么端倪一般。
“去!你脑子才坏了呢!”谨言没好气地瞪他,真是的,凌安之向来都没句好话。
“你以为这花是季堂送的?”凌安之修长的手指点点床头柜上的花瓶,指尖敲打在陶瓷瓶壁上,发出清脆声音。谨言这才注意到,原来插玫瑰的花瓶也很漂亮,是一个玉一般晶莹剔透的白瓷瓶,可是瓶口的地方却有些走样。那瓶子的质地看着很好,可是瓶口那里的缺陷却是毁了整个瓶子的美感。
“质似凝脂,釉如润玉。”谨言喃喃地念出一句话,连她自己都不禁一愣,为什么会想到这句话?
“你以为这是白瓷瓶茅台啊?还把人家广告词都背出来了。”凌安之收回手抱在胸前。
脑海里似乎有片段闪过,“你怎么送我这么一个瓶子?放着怕摔了还占位置,用来插花或许可以,可我也没花呀!要不,你干脆再送我束花?我长这么大还没收到过呢。”
“行啊,你要什么?红玫瑰要不要?”一道满含戏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她是在跟谁说话?是谁?双手捂住脑袋的两侧,头好疼!
“谨言。”双手忽然被握住,凌安之强行把她在敲打着自己脑袋的手拿开,“季谨言!”
“凌安之,看瓶底!”她猛地抬头,目光直射凌安之的眼,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虽然是疑惑不解,但凌安之还是依言将花拿出,去卫生间将瓶子里的水倒出,将整个瓶子翻转过来,瓶底果然有字——L&Y。
这是什么意思?凌安之挑挑眉,却并没有说话。
“这瓶子是哪儿来的?”谨言问道。
凌安之:“从你行李箱里翻出来的,我怎么知道。”
谨言:“你刚刚说玫瑰不是你买的,那难道不是季堂吗?”
“开什么玩笑!”凌安之重新用瓶子盛了水将花放好,“我说,还是林江南救的你,你怎么问也不问问他去哪儿了?”
林江南是谁?这名字,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可是,关于这个名字的事情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只要一想,头就无法抑制地开始疼痛。
凌安之看着她的样子,心中一阵纳闷,谨言这个样子,跟电视里边失忆的那种情况很像,可是她明明都记得大家,当然,除了一个人——林江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选择性失忆,唯独忘了那么一个人?
他突然挺为林江南可惜的。一般选择性失忆都死因为被忘记的那个人对失忆的人造成过什么伤害,使得失忆者不愿意想起他,所以在事故之后才会忘记。可是,林江南这样的一个人,对谨言这么好,真的没有什么理由让谨言将他忘记。
“那……你知道董冽这个人吗?”凌安之试探着问了一句。
“完全没印象。”谨言回答得很坦然,“这又是谁?”
“没谁,突然想起这个名字就问问你。”凌安之敷衍道,然而心里还是有很多疑问,试探着问,“你觉得除了季堂,谁还会送你玫瑰?”他这个局外人看得明明白白,谨言对林江南也是有感觉的,不然以她的性格,要是不喜欢早就踹一边儿去了,两人明里来暗里去的暧昧,只是一个大胆追求,一个又不愿意承认而已。
“你啊。如果你发神经的话。”谨言撇撇嘴,她真的不知道林江南是谁,只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你……”凌安之刚想再多问几句,季堂就来了,他便闭起了嘴巴,不再言语。在季堂面前谈论林江南,这样似乎不太好。
季堂进来以后对着凌安之点点头,转头看向谨言,“言言,我在楼下遇见你妈妈了。”然后他扬扬手中的塑料袋,笑眯眯地说,“我给你带了粥,熬得很烂,味道应该不错。”
“你遇见了我妈!”谨言小口小口地喝着季堂亲手喂到她嘴边的粥,粥煮的很烂,几乎就是完全的液体状。咽下了好几口才后知后觉地惊叫起来,她和季堂的事她一直都对家里人瞒得很紧,凌安之都常常说她保密工作实在是做的太好了。
“我天天来看你,你妈那么精明怎么会看不出来。”季堂宠溺地捏捏她的脸,然后将碗放下,“第一次少吃一点。”
谨言不安地抠着床单,小声问道:“那我妈怎么说?”妈妈会不会灭了她?啊……早恋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啊!
“我没那么笨,”他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跟你妈妈说我暗恋你很久了,你这次出事我很担心,想来照顾你。”
“嗯,好孩子!”谨言赞许地点点头。
凌安之摸着下巴暗暗观察着那两人,其实说实话,知晓了季堂与谨言的是以后,他特意观察过季堂一段时间,而且谨言过得也很开心,可以看得出来,季堂是真心喜欢谨言,真心对她好。
他也挺喜欢季堂这个“妹夫”的,但是一切当然是要以谨言的幸福为基准,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似乎从大二下学期以后,每次与谨言联系,她谈起季堂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到后来,只要谈起季堂,谨言就不再说话或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后来,“林江南”这个名字逐渐代替了“季堂”二字,但每次提起季堂,谨言总是一阵落寞。
现在的季堂对谨言依旧是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是看着总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那种好太过小心翼翼,透露出一种刻意。
“季堂,是你送我的花吗?”谨言仰着头,苍白虚弱的脸上绽开一朵微笑,一双黑亮的眸子带着满满的期待。
季堂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不是。是凌安之每天送来的。”
“可是凌安之说不是他送的呀,除了你,谁还会送我花?”
“是啊,那么,花是谁送的呢?”季堂顺着谨言的话反问,目光却转向了一旁的凌安之。
季堂的眼神之中一片清明。既然不是凌安之,那么,就只有可能是那个人了。
双手暗暗紧握在身侧,他的面上一片平静,谨言,她忘记了,不是吗?
“表妹啊,你自己先玩着,我和大妹夫出去说两句话。”凌安之勾住季堂的肩膀,作势就要把季堂往门外带。
谨言不满地嘟囔道:“有什么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呀?”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话题,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会懂。”说着就把季堂强行拖出去了。
他们出去以后,谨言便靠在床上休息。第一次,居然觉得说说话也会累,看来她病的不轻。
清凉的风从窗户吹进来,谨言打了个激灵,双手交叉着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两边胳膊,摸了两秒后,她才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她的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竖条纹病号服,可是,现在,不应该是冬天吗?
正在疑惑间,之前出去进行男人间的谈话的那两人也回来了,谨言此刻才意识到季堂和凌安之都只是穿了短袖和牛仔裤而已,一见他们俩,她开口就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下午一点半。”凌安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不是!”谨言急急地说道,“我是说是什么季节?现在不应该是冬天吗?”
凌安之的眼神黯了黯,一言不发,季堂也是皱着眉不说话,然后,季堂走到她的床边坐下,将她直起的身子扶靠到床上,再在她身后加了个枕头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这才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询问道:“言言,你知道你为什么会住院吗?”
医生曾经说过,脑部受过创伤的人短期内会有失忆的情况发生,但这种失忆并不是永久性的。现在,季堂想要确认一下,谨言的记忆中还有些什么,更重要的是,他想要知道,她对那个人的记忆,还剩多少。
“我为什么会住在医院?”谨言双目无神地喃喃道。为什么呢?
自那天聚会之后因为临近春节,所以爸爸叫她擦玻璃,然后,似乎是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再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
她摇摇头,当时是谁叫了她的名字?只觉得声音很熟悉但是又瓮声瓮气的,她还没听得真切,紧接着便是深入骨髓的疼痛和无边无际的黑暗,都没来得及辨清那道声音来自于谁。
“言言,你不慎失足从楼上摔了下来。”季堂的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想以此给予她安慰。
“嗯。”谨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脑子里却是在回忆她当时摔下楼的情景。可是,脑海中只有一些零星的片段闪过,想要回想起一些细节,脑袋就开始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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