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改观
(抱歉抱歉,今天更晚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是从小程兰便给谨言的忠告。
后来,谨言无意间看到类似的话,但意义似乎要更深远一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她自问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但是有的时候,不是你不得罪人,人家就不会找你麻烦的。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总是会看你不顺眼,合理的,不合理的,他们就是会针对你,没有任何理由。
小学的时候,小女孩总渴望自己有一条白色的公主裙,仿佛穿上了就真的会变成一个公主。而在那时候的小镇上,农村里,孩子们多数都是穿哥哥姐姐们不穿了的衣服,小女孩们几乎没有白裙子可穿。
程兰很爱谨言,所以在一次去城里办事的时候,就给谨言买了一条这样的裙子。层层叠叠的白纱裙摆,原地转圈就能扬起圆润的弧度。
谨言高高兴兴地穿着裙子去上学,果不其然得到了小朋友们的艳羡。
班里所有的小女生都围着谨言叽叽喳喳,小男生也不免多看谨言两眼。
“这样的裙子,我家里有两条呢,比这个还好看!”突然,一道脆脆的声音盖过了小女孩们羡慕夸赞的话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于是,所有的小女孩都跑去围着说话的许涵,每个人都是两只眼睛里冒着小星星,羡慕得不得了。
包括谨言,她也很羡慕,她就只有一条公主裙,可是许涵却能有两条,真好。
可是,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件事,说自己有两条公主裙的许涵从来都没有穿着那所谓的公主裙来过学校。
那时候,凌安之常常欺负谨言,却也不许除了他之外的人欺负谨言,久而久之,大家都调侃谨言成了凌安之的受气小媳妇儿,谨言试图解释,可却总是换来大家更多的调笑,她也就不再多说。
凌安之、季谨言、许涵,这三个名字是镇上第一小学的代名词,经常代表一小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和竞赛,凌安之与许涵交好,却欺负谨言,但又护着谨言。
他们三人成了“三剑客”,这样的关系一直延续到了中学。
初中时三人都到了明城上学,接触的人和事变得更多,许涵努力地将自己变成一个城里人,买对于他们来说算是奢侈的衣服鞋子,出门不忘涂上一层晶莹的唇彩。
她和谨言成了室友,每到周末出门,她都说:“谨言,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谨言笑着答应,却从来不会期待那所谓的“好吃的”。因为这样的话,许涵说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兑现过。
许涵开朗热情,良好的交际手段让她拥有了一大批所谓的“哥哥”“姐姐”,据说那些“哥哥”“姐姐”不仅包括年纪上经常打架闹事的老师眼中的“坏学生”,还有一些社会人士,他们,据说都是“有势力有背景”的人。
许涵跟班里的每一个人称兄道弟,包括前桌——秦栎。
正是因为许涵,秦栎才注意到了许涵的同桌,季谨言。
比之许涵的开朗,谨言就显得太过文静。
秦栎发现,季谨言也爱闹爱笑,但与男生多说两句话就会脸红,耳垂也染上一层晶莹的粉红,分外可爱。
于是,他决心逗逗这个总是容易害羞的小女生。
揪她的辫子,抢她的作业本,时不时拍她的脑袋,总在言语上调侃她……后来,谨言气极了便开始反击,上课的时候趁老师不注意就狠狠地掐秦栎的胳膊,秦栎疼的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儿响动。
谨言便笑得得意洋洋,乐此不疲。
后来谨言细想,她偶尔的小腹黑,完全就是初中的时候被秦栎逼出来的,从此一路到底永不回头。
谨言和秦栎的关系越来越好,谨言也不再会一面对男生就脸红,相反地,秦栎的一些哥们儿也和她成了朋友。
直到有一天,许涵偷笑着告诉谨言:“秦栎喜欢你。”
不过是刚步入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对男欢女爱这种事还懵懵懂懂,偶尔也听说班上的谁谁谁有了男朋友女朋友,结果那个谁谁谁就被班主任叫去喝过好几次茶。
在他们心里,早恋是不好的,搞不好就会被请家长,真恐怖。
于是,谨言开始渐渐疏远了秦栎,秦栎依旧与她笑闹,她却不再与他无忧无虑地打闹。
升入高中,由于明城一中的学生众多,又有文理科之分,凌安之、许涵和谨言终于没能有缘再分到一个班,可秦栎与许涵的缘分倒是不浅。
巧的是,谨言所在的班级出门往左是秦栎他们班,往右是凌安之他们班。
正是叛逆的青春期,早恋这样的话题虽然天天被主任老师们耳提面命,但仍旧有不少人悄悄谈起了恋爱,当起了“地下党。”
秦栎就在这样的大趋势下对谨言发起了攻势,许涵在一边推波助澜。
而这时,凌安之对谨言的感觉,已经从小时候的讨厌变成了彻底的关心,妹妹,就是用来疼的嘛!
就在谨言承受不住压力而答应了秦栎之后,凌安之还特地找秦栎警告了一通“不许欺负季谨言”之类的话。
这种青春期时的感情通常都不会长久,秦栎和谨言分手之后,许涵的过分偏帮让谨言感到很不舒服,谨言对许涵的朋友情谊,在许涵的空话、欠钱不还,此刻又是不停地帮着秦栎来骚扰她之下,变得摇摇欲坠。
大学,各奔东西,谨言莫名地松了一口气,可没想到,跨越了大半个中国,许涵居然打电话找她借钱。
许涵的能言善道是出了名的,她招架不住,终于还是将自己省下来生活费借了出去,说好的第三天期限变成了五天,再变成一个星期,又变成两个星期……
真是欠钱的成了大爷。
所幸在谨言孜孜不倦的努力之下,她的钱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腰包。
她对许涵,有了厌恶。
厌恶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忍不住生根发芽。
同学聚会、明城相遇,每次的见面,许涵的咄咄逼人让她很不舒服,但她也就是当时反感,过后就不太去想。
“谨言!”
那道瓮瓮的、沙哑的,夹杂在各种凌乱的声音之中穿过空气而来的声音,成了她生命中的魔障。
如果不是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她就不会受到惊吓,不会在惊吓而震动之后没能抓稳窗框,更加不会坠楼!
如果不是她命大,或许,她早已经被掩埋在黄土之下,成了每年清明节被祭拜的人。想想都觉得后怕。
谨言捂住自己的双眼,许涵,你是想要我的命啊!
我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你?
她并不是一个圣人,能做到事事以德报怨,更何况,这件事,已经伤害到了她的生命。
复仇的火焰在心里燃烧,谨言觉得胸口闷得厉害,很想找个什么地方发泄一下。
“小谨言,你醒了?”董冽直起身子来,转了转脖子活动了一下,起身俯下贴上她的脑门,“嗯,烧退了。”他发现谨言似乎有些不一样,但一时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董冽,我……”
谨言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清醒了,而这时,病房门被打开,季清和程兰走了进来。
“董冽啊,谨言就拜托你照顾了,我们有事必须得回家一趟。”程兰的脸色不太好,隐隐有一层薄怒。
“妈,是出了什么事吗?”董冽问。
程兰也是在气头上,董冽这么一问,她想也没想就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
季家的门前有一块小小的田地,是属于另一家人的,原本季清已经和旁边那户人家商量好,那块田地由两家人出钱购买下来,买地的费用各摊一半,其实旁边那家人还比较得便宜,毕竟那小块地只占了季家门前的一小部分,而旁边那家的却被拦了三分之二的大门口。
最近政府说要修路,说是有可能将那小块田地所在的那部分征收,如此一来,旁边那户人家就反悔,又不打算买地了,说是免得到时候乡政府把地收了,钱就白花了。
本来那地就没占季家多大地方,也由季清出面跟人家商量好了价钱,此刻旁边那户人家一反悔,就只能是由季家自己承担买地的费用。
不是说付不起钱,就是觉得旁边那家人言而无信,心里气得慌。
董冽一听,暗自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爸,妈,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说完了?那我就要说了啊,我已经好了,可不可以让我出院啊?”
季清、程兰和董冽奇怪地看向病床上,谨言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等回到家,一群工人正聚集在家门口,和着水泥,砌着砖块,忙得不亦乐乎。
“这是……”程兰奇怪地看着这一幕,目光转向董冽,直觉告诉她,这事跟董冽有关。
“爸,妈,回家吧,这你们就别管了。”董冽笑着将两位长辈推进了门。
过几天再出门,原先的那小块田地上,已经矗立着一所小屋子,刚好留出了季家门口被占的地方,而旁边那户人家被小屋拦了大半道门,人进出还好,可是车子,就得另想办法了。
程兰向董冽问起这件事,董冽笑而不语。
季清和程兰两人对视一眼,尽管这么做有些不厚道吧,但看着旁边那家人吃瘪的样子,心里实在是太爽了。
从看到董冽细心照顾谨言后,季清和程兰对董冽的心态就已经有所变化,此时再一看到董冽对这些田地纠纷所做的处理,实在是大快人心,这个女婿,实在是太上道了!
父母喜形于色的样子,眼里是掩不住的对董冽的欣赏,谨言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些天,她是傻了,但不是没有记忆。她知道,因为自己,爸妈一度是不愿意接受董冽的。
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她想,有的事情,也该说出来了。
她拉着董冽回到房间,“董冽,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是关于我去年坠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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