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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小厮跟着童管家到了药库房,一共有十包药粉,十包需要熬制的药材,一张方子,童管家故意把所有的药包抱在身上递给小厮,在仓促接药时,一包药粉从小厮怀里掉在地上撒了一地,小厮一脚踩在撒在地上的药粉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我把药完整的递给了你,你把少爷的药弄脏了,还想推到别人身上,这些药在侯爷的眼里有多重要,不消我多说你,我不说闹到侯爷面前,就是现在我也能惩治你,别忘了我还是候府的管家。”童管家一副管家的做派说道。

        “你…好,我认栽。”小厮被说的哑口无言,又不敢把事情闹大,只能闷声吃了这哑巴亏。

        小厮很不甘心,又在地上的药粉上狠踩了几脚,才抱着药和单子愤然离去。

        童管家见小厮走后赶紧趴在地上把药粉统统收集起来,找了个干净的油纸包好,方子上的内容童管家已经记住了,上面记载了需要熬制药包的配料和使用方法,其他的都不重要,这个药粉在单子上面什么都没记载,是裳主大人自制好的。

        好在裳主大人留的药粉本就有多的,虽然只抢下了一包药粉还是不够用的。

        童成的皮肤恢复的极好,原本要涂抹上两个月的药粉,在涂抹一个月的时候药粉就用完了,此时童成皮肤表面上的结痂开始脱落,露出里面的白嫩的肌肤,只需静静等待身上的痂慢慢脱落了。

        在这一个月内,童管家偷偷购买药材,每天深夜在屋内偷偷熬制,白天把凉了的药偷偷给童成喝,童成已经大好,可以两只脚立在地上站好一会了。

        陈先生会隔三差五来看望童成并带一些书来,顺便检查之前的书他学的怎么样。

        祝雨宣在裳主走的那天下午就醒了,他的右腿摔断了,身上烧伤严重,也一个月没出过院子,这一个月府内异常的安宁。

        这一个月童成都没有出房门,外面的仆人都在传言。

        “你听说了吗?童成快不行了。”

        “早就听说了,听说他现在整日躺在床上不能食不能语。”

        “那太可怜了吧。”

        “谁说不是了。”

        “唉,这一切只能怪他自己,不老老实实在府中做事,整天带着少爷瞎混,这可不,差点把少爷的命搭了进去,侯爷岂能容的下他。”

        “是呀,少爷的命可金贵着了。”

        “就是,你看…”

        “你们是嫌事太少了吗?侯爷和少爷是你们能议论的吗?还不散去,下次再让我抓到你们嚼舌根严惩不贷。”童管家在自己住的小院前撞见几个丫鬟正在嚼舌根,严声呵斥道。

        自上次受伤,已两月有余,腿和胳膊已经大好,只要不使劲,就不觉得疼了,童成最近经常在自己住的小院子里活动。

        一日中午用过午膳后,童成实在是憋不住了,想来府中没什么人在意他,便偷偷溜出房间,避过行人,翻墙溜出去透透气,虽然以前常被祝雨宣拉着翻墙偷跑出去,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这样,感觉自己好像哪里变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虽已到了晌午,街边小贩们为了争取客流使劲的吆喝着,贩摊上有许多稀奇好玩的东西吸引着他的注意力,他以前总是跟着少爷,不敢随意逗留闲逛,这次一人出来自由之身,他东摸摸西逛逛,西问问东扯扯就是不买西,小贩烦了,让他不买就赶紧走,他走着走着,就到了云裳广场,这里是王城外街道的正中心,每当节日、祭拜日、各种比赛等等,这里就会搭台子载歌载舞,还会摆席设宴,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

        此时云裳广场一些人正在搭台子,还有些人在台子周围摆凳子、桌椅、灯笼之类的,看来这里晚上要设宴,不知道是哪个官宦富商家里有喜事,白日就张灯结彩,引的路人纷纷过来围观,许多人围在这里都在议论晚上有好戏看了,此时舞台已被搭好。

        童成心情格外的好,看见眼前这个壮观的大舞台,突然一股冲劲涌上心头,他翻过外围的护栏,跨步冲上了舞台,然后他用尽了全力大声说了一句话。

        “你们听好了,我叫童成,我以后一定要成为裳人。”

        声音在整个云裳广场回荡。

        布置场地的人都愣在原地。

        场外人一片哗然。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你是谁,是今晚设宴的老爷家的少爷?”

        一个男人随后道。

        “他这打扮也不像个少爷呀!”

        一人道。

        “或许是偷跑出来的。”

        一女人道。

        “看着细皮嫩肉的,好生可爱,像个小少爷。”

        又一人道。

        “你家老爷就是为了这件事设宴的吗?”

        一人道。

        “现在设宴未免太早了,谁都知道裳人那可都是万里挑一的。”

        一女子道。

        “这个小公子长得倒是挺俊,他那双杏眼真好看,以后入选小侍君肯定是没问题的。”

        一女子道。

        “就是,就是。”

        一人道。

        “他怎么不说话,我看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少爷。”

        人道。

        “喂,害怕了,刚才不是很厉害吗?”

        童成一股脑冲上去,他只是想大声说出他心里面一直想说的话,从他第一次跟祝雨宣看师父给的书时,他就想成为裳人,他一直不敢告诉别人,压抑了太久了,他终于大声说出来了,心里特别畅快。可是没想到吸引了更多的人围观,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就连布置场地的那些工人也停下手里的活,相互打听着他是谁。

        “我想成为裳人跟我的身份无关。”

        一人追问道。

        “怎么没有关系,谁不知道裳人只是富人之间的角逐游戏。”

        一群人回应道。

        “就是。”

        “就是。”

        “……”

        那个中年男子又道。

        “你到底是不是这家少爷。”

        “我不是,但是…”

        “但是什么?”中年男子追问道。

        “我想说,我有梦想,我想靠我的努力,一步一步变成裳人,这跟我的身份无关,跟我的父母无关,谁也不能左右我的想法,谁也不能阻挡我的前进,我要变成像他一样的人,变成一个有能力的勇士,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这是只关乎我自己的梦想和使命。”

        “你还是太年轻,小朋友,没有你的父母,你哪来的钱学习,你哪来的钱进侍君苑,更别说后面要花的钱。”

        “我以后可以自己挣。”

        围观的人群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不知人间疾苦的少爷,你跟他说这,他是不会懂得。”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需要花钱,不需要挣钱,投胎投了个好父母呦!”

        “是呀,裳人可不是随便就能当的。”

        童成听了这些挖苦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握紧双拳准备辩解。

        那个中年男子又开口道。

        “你到底是不是这家少爷。”

        “我说了我不是,你们就这么想知道我是谁吗?”

        “想。”

        “想啊!”

        “快说。”

        “快说。”

        “……”

        “我不过是侯府的一个护卫,我才不是什么少爷,但我一定要成为裳人,这跟我的身份无关。”

        “什么,他是个护卫。”

        “搞了半天他是个护卫,啥也不是。”

        “一个护卫,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唉,可惜了。”

        “八成是个傻子。”

        “……”

        那个中年男子开口道。

        “你就是个护卫还想当裳人,真是痴心妄想,你也不拿镜子照照,看看你是个什么样。”

        “我就是这个样子怎么了,又没有规定护卫不能当裳人,我偏要当裳人给你们看。”

        中年男子道。

        “笑话,我看你拿什么当裳人,就凭你仅剩的这点姿色,还是你家里的老父亲老母亲,那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你,当不了裳人。”

        “我偏要当裳人,你们等着看好了。”

        中年男子道。

        “我说你当不了就当不了,大家听好了,我叫广英,若是他以后能当裳人,我愿当众磕头认错,还有我的万贯家财愿拱手让给他。”

        围观的人群开始躁动起来,大家纷纷开始议论这个中年男子。

        原来三十年前,有个十岁的小孩,见到陌生人就拉着人说他要当裳人,周围的邻居都笑他,他不以为然,刚开始家里人反对,但不管怎么反对阻挠,这个小孩就是不愿意放弃,后来家里人也妥协了,好在他们家是做小本生意的,手里还是有些钱的,十岁时才给他请了先生,那个小孩刻苦勤学了五年,十五岁时参加小侍君选拔,竟然就通过了。

        要入侍君苑学习首选要交满三年的学费,一共三千两银子,第二天少年的父亲就领着他去交了学费,那少年从此就在侍君苑学习,说来也怪,他就学了短短几年,竟然比那从小学习的贵族子弟要有天赋,因此遭到学院里所有小侍君的排挤。

        忽然有一天他的家里传来噩耗,他的父亲死了,没多久一群人在侍君苑门口大闹,要那少年出来,后来那少年就莫名其妙消失了,那群人找不到他就把他们家的事情抖了出来,他的父亲几年前遭亲戚和同行的嫉妒,联手挤掉了他家的生意,他父亲为了筹钱去黑市借钱,后来生意仍然没有起色,他父亲变卖家产勉强还了钱,只剩他们家的那个宅子。

        小侍君选拔赛那天,少年竟然通过了,他父亲瞒着所有人把宅子抵给了黑市,后来没多久黑市的人去要债,他父亲没钱还,那群人要强行收宅子,这一收就不得了了,他父亲伪造房契,向十家黑市钱坊抵了房子,这房子早在几年前就做了抵押,原来给少年请先生的高昂费用和侍君苑的学费还有入苑之后的费用,都是他父亲骗来的,他利用假房契不停的借钱来还前面借钱的窟窿和他儿子的费用,后来窟窿越滚越大,终于爆发,十家钱坊合计了总费用,一共是十万两银子,他父亲受不了债主一次次上门逼债终于自杀了,少年在得知父亲死后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后来他的两个妹妹被卖到妓院,母亲流落街头成了乞丐,两个妹妹不堪受辱先后选择自杀。

        半年后,突然有一天少年回来了,手里拿了十万两的银票,黑市的人说不够,现在是二十万两了,谁知第二天少年又拿出十万两银票,黑市的人接了银票后自此消失,后来少年在一堆乞丐堆里找到了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已疯疯癫癫病入膏肓,在听到自称是她儿子广英时,突然恢复了神智,她用尽全力掐住她儿子的脖子说道,她死也不会原谅他,都是他害的,她恨他,永远都恨他,然后就死在了那个少年的怀里,第二天那少年像没事人一样又去侍君苑学习,全苑的小侍君听说他回来了后都发了疯,全体罢课抵制骗子的儿子入苑,苑方终于顶不住各方压力,取消了他小侍君的身份,把他赶出了侍君苑,少年从侍君苑出来的那天就彻底消失了。

        这件事引起当时巨大的轰动,所有人以为那个少年已经死了。

        围观的的人越来越多,童成听见了一些人群中议论叫广英的这个男子,反问道。

        “既然你曾经经历了这么多的挫折和打击,你应该更能理解我说的话,我的坚持,还有我受的不公平待遇。”

        “正是因为我曾经经历过些什么,我才能这么肯定的告诉你,你不行。”

        “行不行日后大家自会知道,不是你说了算。”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中年男子不再理会众人看他的眼光,给童成抛了个石牌,转身消失在人群中,嘴角却露出一抹干笑。

        童成接过空中跑过来的石牌,石牌是黑色的,上面刻了个“黑”字,童成想把石牌还给那中年男子,抬头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

        场内的工人们知道他只是个护卫,不是上面的少爷,就要赶他出去。

        围观的人群见没有热闹看了,许多人正准备散去。

        突然。

        嗡…嗡…嗡…

        皇城眺远楼连吹响了三声号角。

        众人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氛围突然紧张起来。

        没过多久,许多士兵出现在云裳广场,责令工人们立马拆了台子,搬走所有的东西。

        一士兵手上拿了许多告示,分发给其他的士兵,然后分成几队往云裳广场四面八方分散出去,很快大街小巷告示栏包括云裳广场最大的告示栏上张贴了告示。

        告示如下。

        云荣国,云安王四十六年,云清公主,号清铃,于幼尊荣华贵,取清铃之音,行孝悌之礼,纯幼怜爱,温婉知书,幸眷得云荣之爱,然天妒之姿,心疾难料,即日登仙,年及十岁,悲天感怀,着三日哀悼,七日出殡,厚葬王陵,以此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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