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将病房内的狼藉收拾完毕，温雨凝站起身，已经神色如常，她动了动微凉的手，拢了一件外套出了病房。
这一层是特殊病区，一路上没什么人，主治医生办公室的门也开着，一阵阵笑从里面传出。
“苏小姐，我办事你放心，保证贺总全听到了，你看这钱…”男人话没说满，咂了咂嘴意味深长。
温雨凝正欲敲门的手顿住了，皱眉看着房间内背对着她的身影，脑海中蓦然想起贺明尧的质问——装病这种事你都做的出？
“收账，十万元。”
温雨凝惊醒，抬头看向那抹刺目的白。
“嗨呀，苏小姐，合作愉快，放心，我这嘴严实的很，绝对不乱说。”电话被挂断，男人转着椅子面朝门口，看着银行卡上的到账信息笑，收起手机抬手摸着下巴，刚抬头就被面前的身影吓的一个激灵。
“温，温小姐！”
温雨凝面色平静，迈步走过来，在医生面前的椅子上坐下，眉眼清冷，抬眸时也不见丝毫愠色。
“温小姐，我，这…”男人紧张，默默将手机放进了衣兜里，紧紧攥着，“对不起，温小姐，这都是13床的苏云茶安排的，不关我的事！”
他垂着头，一脸苦相，眼神暗暗观察着温雨凝的脸色，随机应变：“我上有小下有老，我也是被逼无奈，温小姐，只，只要你不跟医院告发我，我现在立刻就去跟贺先生说清楚！”
办公室内萦绕着淡淡的肉香，是男人刚刚吃完的外卖，他吞了一口唾沫，上瞟着温雨凝安静的神色，着实摸不透现在的情势。
“不用了。”
半响，寂静被打破。
温雨凝垂眸看向桌子上合着的病历单，菲薄的唇上带着一丝苦笑。
就算告诉了贺明尧又怎样，让他质问自己，这医生是不是她塞了钱收买的？
不必了。
温雨凝不在意了。
她无视松了一口气的医生，抬手伸向那份病历夹，蓝色的封皮被翻开，里面的内容映入眼眶。
癌症侵蚀，转移，建议住院化疗，希望病人做好心理准备……温雨凝秀眉轻皱，神情反倒是放松了些，抬头看向医生，“最多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眼神掠过女人的脸，再看向病例，伸出了手指，“两个月。”
还有两个月，她就解脱了。
温雨凝心中竟有了一丝宽慰，只是眉眼还未舒展开，就被侵袭而上的疼意逼迫的面色痛苦。
她皱眉伏在书桌上，掏出一颗止疼药吞了下去，缓了一会儿才开口：“给我开两个月剂量的止疼药、办理出院手续，这事我就当不知道，不然，你应该清楚后果。”
温雨凝眉眼清秀，不笑时有些冷，眼下带了威胁，颇有几分贺明尧一样的压迫感。
那医生赶忙应下，前后不过十分钟就将所有东西送到了温雨凝病房。
房门打开又关上，温雨凝已经换掉了病号服，苍白的脸上化了淡妆，总算显得面色红润了些。
她将自己的头发盘起，妥帖的坐到病房内的临时书桌前，手下压着一份协议，待一切准备完毕，才拨通了贺明尧的电话。
“喂，贺明尧，是我。”温雨凝忽略男人的不耐烦，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温氏集团去年开辟了新楼盘，涨势很好，有望在今年年底达到五十个百分点，年利润率可涨到五千万。”
她翻了页，指尖摩擦着“拾音”两个字，眼眶有些泛酸。
这都是她的心血啊。
“拾音集团成立不超三年，已经捧出了上百个网红。”她暗暗清了清喉，平复了哽咽的声音，“目前势头很好，如果经营得当，未来绝对会成为新媒体行业的龙头。”
“温雨凝，你到底想说什么？”
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没有丝毫耐心。
“我是说…”温雨凝指尖紧捏着手中的报告单，“贺明尧，我把温氏和拾音都给你，你能不能放了我爸爸？”
良久，电话那头都没回应。
纸张已经被温雨凝抠破了，她的呼吸随之变浅，心中忐忑，等待着贺明尧最后的宣判。
“呵~”
耳边传来一声嘲笑，贺明尧轻蔑的声音紧随其后，“温雨凝，你知道你爸干了什么好事吗？”
心脏沉在了谷底，温雨凝感觉头上仿佛悬了一把刀。
贺明尧的一字一句传到耳廓，不断凌迟着她：“他把贺氏的商业机密偷了，高价卖给跟贺氏敌对的企业，拿了钱全部去赌，输的一干二净。”
什么？！
不会的…别说了…
温雨凝愣在了原地，握着手机的指尖泛冷，细细颤抖着。
可电话那头，贺明尧的声音还在继续。
“他害贺氏损失了十几个项目，近几亿的资产，你以为赔一个温氏，和一个不知道哪里捡的破集团就够了？”
温雨凝的喉咙哽住了，她无话可说。
好大一会儿之后，她才听见自己声带颤动，发出声音：“还差多少？”
“看在我们两个人的情面上，温氏和那个小集团之外，你再还一千万，还了温林业就能回去，我保证不动他一根头发。”
“……好。”温雨凝应，攥紧了手中的笔，“我一周之内给你，你可不可以…对我爸好一点？”
贺明尧轻嗤，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温雨凝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指节出泛着白，“贺明尧，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嘟——”
电话被挂断，温雨凝垂下手，眨了眨酸痛的眼睛，一滴眼泪落下，韵湿了纸张，她有些错愕，抬手捻了捻，鼻头一酸，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会痛？
“哒哒”的声音响起，病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
苏云茶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双手抱在胸前，姿态高傲，“贺太太，很缺钱吧。”
温雨凝额头离开胳膊，泪眼迷蒙间看见一双高跟鞋，是血红的颜色，刺目的很，再往上看就是女人化了精致妆容的脸。
看来，贺明尧今天不在。
温雨凝正出神，一张卡片飞过来，不偏不倚，正中她的眉心，留下一道划痕。
“这可是我废了好大功夫才拿到的，看在我和贺太太这么有缘的份上，送你了，也算我帮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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