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两只幼稚的小鸟互啄
“哪里来的……”琴瑟听闻此话,拔了剑,目光寒凉。
“琴瑟,我认识他的。”离歌站了起来:“小时。”
“啧,都说了都说了,不要叫我小时!”面前的男人气急败坏。
“好的小时。”离歌怎么会听呢?这个名字她从小叫到大,裴时弦每次都反抗,每次都没有办法的让她叫。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裴时弦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把扇子,坐在了离歌对面,自顾自的摇了起来。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离歌也坐了下去,倒了杯茶给裴时弦。
裴时弦接了过来,就像很久以前一样,两个人坐了下来,听着下面说书人铿锵有力的声调。
“我也没想到,可以见到你。”裴时弦喝了口茶,把心里不断翻涌的酸涩压下去。
他很想离歌的,很想。
就算是他们都长大了,彼此之间联系不密切了,离歌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朋友了。
当年京城大乱,他想冲进宫里救离歌的,后来他被拦在了家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爹爹拿起了剑,进宫救驾。
他被他娘迷晕了,送出了京城。
等他再醒时,身旁只剩了一个从小在身旁服侍他的小飞子。
他不顾小飞子的阻拦,回了京城……
看到的是满眼的废墟,是战火,是那些叛军不拿百姓当人看的人间炼狱。
听到的是他们的哀嚎,求饶,是叛军得意的笑,是皇上,皇后和太子身死的消息,是救驾的大臣全无生还的消息。
他是痛恨的,悲伤的,可那又能如何呢?
后来他听说离歌没有死,他想起了大哥,想起了他的爱人,他便是立刻出了京城,在四处云游,企图找到离歌和他的爱人。
后来,在一处小村子,他找到了他的爱人……
他的爱人受了伤,他尽心的守在爱人身边……再后来,他和爱人一起踏上了寻找离歌的道路,最后在这个小镇上,他们落了脚,打算歇一会……
他的爱人累极睡着,他出来继续在这个茶楼探听消息。只是偶然间的一瞥,天知道他是如何的兴奋。
离歌长大的样子,他一直都在心里悄悄刻画,果然别无二致。
他来到楼上……真的是她……他们想处了太久太久,除了年少时的闹脾气,他们几乎没有吵架的时候,对裴时弦来说,离歌不是公主,不是朋友,更像是亲人。
“你还好吗?”离歌怎么能看不出来裴时弦的压抑之意呢?她也很伤心,也是很意外的。
她当年给赵长空的信里,也是提过寻找裴时弦和裴盛鸿,这么年,无果……离歌差点都抱了最不好的想法了。
“我很好,我找到了哥哥。”裴时弦自从找到了裴盛鸿以后,基本没有再受过什么苦,所有的一切,都有裴盛鸿帮他挡着。
“真好……”裴时弦现在还不知道离歌已经知道了他和裴盛鸿的事情了。
裴时弦和离歌相视一笑。
“你呢,过的如何?”裴时弦一方面看着琴瑟,觉得离歌应当是过的不错的,另一方面却是很担心,他们走了这么多年了,便没有听说过离歌。
裴时弦也是能感觉到的,离歌身边有暗卫。
可以培养暗卫的人家当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家,可他和哥哥这么多年却没有一点消息……
“很好的,夫君对我很好。”离歌说的不假,轩辕绝确实对她很好。
“我是说,你开心吗?”裴时弦不是傻子,离歌这副表现,很奇怪。
“开心的。”怎么会开心呢?日日被负罪感折磨,日日想如何除掉所有人……
“我带你去我现在的家里坐坐吧。”裴时弦总觉得离歌好像有什么大事想要说。
“好。”离歌应了下来。
只此一面,便让他们前往边疆……他们都身处于漩涡,无法逃离。
“夫人……”琴瑟自然是对夫人见到了好友而欣喜,不过这位好友……怎么是男的,还邀请夫人去他那里呢?
“琴瑟,别担心。”离歌自然知道琴瑟欲言又止是为何:“没事的,我想去。”
“是,夫人。”琴瑟别无他法,她是个暗卫,不该插手主子的事。
——————
这是一处小宅院,甚至不比裴时弦在裴府时的院子一半大。
“哥哥,我回来了!”裴时弦很快乐的向院中喊。
“嗯,我们小子阳回来了。”院里便传来了很是磁性的声音。
“我找到她了,哥哥。”裴时弦带着离歌走了进去。
“真好。”很显然,裴盛鸿也察觉到了暗卫的存在,他也有些摸不清离歌现在如何。
“宴归。”宴归自然是裴盛鸿的字,她十二岁的时候裴盛鸿就成年了。他的弱冠礼爹爹也带她参加了。
“离歌,好久不见。”琴瑟是跟在离歌身后的,自然看不到离歌刚刚用的口型。
“好久不见。”离歌很满意裴盛鸿的理解能力。
“离歌,这次来,你还走吗?”就算是裴盛鸿现在也看不清离歌的意欲何为。
“走的,去景县。”离歌说。
“去景县……”走了这么多年,裴盛鸿自然有些手段的,也是知道,景县马上要迎来太子殿下……
她身边的暗卫,景县,走了这么久都没找到她……这一切的一切好像突然就串联了起来。
离歌嫁给了轩辕绝,嫁给了他的仇人。
小子阳曾经和他说,殿下(离歌)绝对不是表面上展现的那样。
子阳说,他曾经看过他爹的奏折,上面确确实实是皇上的字体,但他就是感觉不对,他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了哪里不对,那份奏折,更像是殿下批阅的。
子阳先前根本没看过这种东西,看了头疼,那天完全是个特殊情况。
子阳和殿下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对殿下很了解。
后来的子阳偷偷观察了殿下很久,终于是发现了端倪,他没戳破,就是和殿下闹起了小脾气。
“景县啊,那里我们刚回来。”裴盛鸿想到的,裴时弦也想到了:“你去那里干什么。”
嫁给仇人的儿子……裴时弦怎么也不信离歌是认真的。
“听说那里的瓷特别好。”离歌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
“嗯……但是最近景县的天灾特别多,没几个人烧瓷了。”离歌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裴时弦和裴盛鸿的吃饭时间。
“尝尝。”裴时弦拿了双新筷子,给离歌夹了一口菜,顺便招呼了琴瑟:“你也坐下来吃吧。”
“不了不了。”这是夫人的朋友,便算得重要的客人,不敢也不能。
“好吧。”裴时弦也没有强求,好吧,其实他压根不想让琴瑟吃。
“唔,好好吃!”离歌很多年前也吃过裴盛鸿给裴时弦做的小食:“琴瑟,吃点吧。”
那个时候,裴时弦还不知道他喜欢裴盛鸿,自然是舍得分享的。
“夫人,我还不饿。”要是再没来这里以前,琴瑟可能就抵挡不住离歌的哀求吃了,后来来到这里,离歌被抓,她被罚,她便意识到了她是什么身份,是一切要以主子安全为考虑的暗卫。
“好吧。”离歌皱着眉:“也不知道最近你怎么了——对了,夫君回来了吗?”
“少爷说还要一些时间的。”琴瑟恭恭敬敬的,再不见当时的模样。
“嗯。”离歌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再说了。
“离离,一会便让你夫君来这里吧,我和宴归都想看看,怎么说,你也算我半个妹妹了。”裴时弦自小同离歌一起长大,自然私下里是没有那些君臣虚礼的。
“你就比我大两岁。”离歌嘟嘟囔囔。
“大两岁不是大吗?”裴时弦听懂了离歌的话外音:当初的你还是没她高小豆丁呢。
“不算大。”离歌撇撇嘴。
“哥!你看她!小没良心的!”没了顾忌,裴时弦越发嚣张。
“你才没良心!”离歌含着一口青菜含含糊糊的说。
“你这习惯能不能改改,别含着菜就说话,别哪天呛到你!”裴时弦皱了皱眉,离歌以前是没有这个习惯的,她是长宁公主,是宸宫的主人,她一向是被皇后教的很好的。
他们出去吃饭的时候,离歌从来没这样过,甚至他性子急,有时候等不到把饭咽下去就说话,也是离歌拦着的。
“唔,才……”离歌刚想反驳,突然想到了哪天被一粒米呛到了的时候,灰溜溜的咽下了菜,没有继续反驳。
裴时弦心酸的都快哭了,离歌这副模样,定然是被呛到过。
“你看,被呛到过吧,以后不可以这样了。”裴盛鸿自然的接过话,他家这个小傻子,估计心里都要哭死了吧。
“知道了。”离歌扒了两口饭。
“知道就好。”裴时弦在心里悄悄的吸了吸鼻子,说。
“切!”离歌傲娇的歪头。
“别切了,再呛到你!”裴时弦本来以为自己寻了这么久离歌就已经很苦了,后来他知道了,离歌更苦,在京城孤立无援,日日面对着仇人的儿子……
“我让我夫君打你!”离歌说。
“欺负谁没有?哥!她欺负我!”裴时弦扯了扯裴盛鸿的袖子,可怜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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