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搬砖
林芝片场收工后的第三天,《东游》剧组一起出发去机场。
“祁未呢?”但江则峪迟迟没看到祁未,只看到拖着她的箱子的文桥。
“姐早上好像有点事,已经先走了,说和我们在机场碰头。”
先走了?
…现在才九点。
他突然想起那天拍完戏文桥对他的叮嘱,说是祁未建议他第二天放假别出门,好好收拾东西。
有点奇怪啊。
一路畅通进了候机室,祁未果然已经在那坐着了。
她今天只戴了墨镜,口红的颜色还是很艳丽,一身黑衣黑裤,正坐在落地窗边的位置上,阳光斜斜地照在她的腿上,她正把手指放在阳光底下拨动,好像在触摸那些阳光。
大概是看到他来了,她下意识把二郎腿放下。
江则峪心里暗笑,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文桥去搞托运了?”祁未道
“嗯,你怎么这么早到?”江则峪问。
刚刚还在玩阳光的祁未抬起手,把自己的手背展示给江则峪,脸上表情还有点得瑟:“做美甲。”
“”
他凑近看了看,还真是藏族特色的花纹和颜色:“…这需要这么一大早去?”
全西藏是只有这么一家美甲店吗?
她自然道:“早上突然想到的,择日不如撞日嘛,过了今天可能就不想做了。”
行吧,总有她的道理。
江则峪也不追问,只见祁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口罩,说道:“我睡会儿,等会叫叫我。”
说着就要瘫在椅背上。
“别在这睡。”江则峪拍了拍她,又指了指窗外:“等会阳光要过来,换个位置。”
祁未愣了一下,起身和他换了位置,又转头看了一眼他:“你要是晒到了记得转转头,两边脸晒得均匀一点,别给化妆师添麻烦。”
江则峪:…快睡吧你。
她的手机在切换音乐的时候会亮屏,江则峪被吸引了视线,看到了她正在听的歌。
叫《燕窝》。
是首老歌了,没记错的话,还挺激昂的。
祁未大概是没睡,最多是闭目养神,因为他看到,她那贴了花的手指正跟着音乐轻轻敲动。
突然间,那花不动了。
有一个电话进来了,来电显示“杜”,江则峪飞快挪开眼神,不侵犯她的隐私。
墨镜底下的祁未睁开眼,手指微动,按了接听键。
“杜总,嗯,嗯,没事,好,不行,暂时没法回来,好,恩就这样,再见。”
祁未搭了几句就挂了电话,明显也是没什么心情搭理。
江则峪心念微动,莫非她大早上出来,跟杜总有关?
林芝到阿里没有直达的航班,剧组到拉萨再转机前往,到了阿里机场还要颠簸两小时才能到达预订的酒店。
一天舟车劳顿下来,众人都累坏了,演员可以去休息,但器材托运还在路上,还有一车器材从林芝慢慢开过来。
藏区的山路可不是那么好开的。
深夜的阿里已经很冷了,江则峪走到酒店大堂的时候,只看到祁未和酒店的工作人员在交涉。
她穿了他买的那件冲锋衣。
宽大的冲锋衣挂在她身上不显得奇怪,大概是因为她本来就很高,肩线延展,袖子略微向上束起,显得干练极了。
“你怎么来了?”祁未看到江则峪,有点惊讶。
“哦,文桥让我来给你送个保温杯。”江则峪面不改色地把手里的保温杯递给她。
他的房间就在文桥的旁边,其实是他听到文桥出门的声音把他拦下来了。
祁未应该是让文桥去办些其他事,顺便拿一下保温杯;于是江则峪让文桥直接去干“其他事”,他来送保温杯。
祁未接过保温杯:“他都能使唤江影帝了?”
“还好,我没这么大牌。”江影帝把祁未的狂言又送了回去。
祁未白他一眼,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
江则峪正奇怪,这保温杯怎么不冒热气啊?
又看到祁未嘴唇上一层乳白色,他忍不住看了一眼:“你保温杯里泡冰牛奶?”
“你不要歧视保温杯啊,保温杯能保热就能保冷。”
话虽这么说:“这大晚上,喝这么冷”
“正好,提神醒脑。”祁未又喝了一大口,“谢了啊,你快上去睡觉吧。”
“你不去睡?”
“我等等设备车。”
“哟,不继续做公务员养生了?”江则峪说道。
“哎,不行啊,公务员不以受众为服务对象。”祁未若有其事地叹了口气:“还得靠我们社会商业体。”
江党员笑了:“行了,去旁边坐会儿吧祁老板。”
祁未坐是坐着,眼睛却直直地盯着酒店大门口,她手缩进了袖子里,穿着靴子的脚一下一下地踩着地。
江则峪都要被她踩得心慌了:“别紧张,马上就到了,没事。”
祁未闻言立马停止了动作,她僵了一下,奇怪地问他说:“江影帝,虽然你没有那么火,但你好歹也是上了几十个热搜的,就这么不怕被人认出来?”
“认出来就认出来呗,我又不是通缉犯,认出来怎么了?”江则峪笑道,“你也很火,你怎么不怕被认出来。”
“我又不靠脸吃饭,被认出来我也没有要给他们笑脸的义务,也不需要随时在意自己的形象。”
“哦我就靠脸吃饭?”
“你如果只想靠演技,可以试试毁容。”祁未微笑道。
“得靠脸,还得靠身材,还得靠资源。”江则峪坦然道。
祁未奇了,抬脚,轻轻地踹了一下江则峪:“哟,打脸了?”
“哎,都跟你道过歉了啊。”江则峪说道,“别逼我提微博”
祁未猖狂笑了:“你提,你能提出个啥,你不就看了一眼,我就不信你能”
“我们将来一起做娱乐圈警察吧!”
祁未:这是她说过的话?
“千万别习惯这些恶心事儿。”
祁未:干
“你还叫我”
“行了行了行了我错了哥哥,别提了别提了。”祁未说着,却忍不住笑出了声,“别提羞耻的黑历史,我们还是好朋友。”
酒店门口传来喇叭声,祁未心有所感地抬头望去:“到了!”
说着就快步走出门外:“王师傅,辛苦辛苦,路上没遇到什么事儿吧!”
祁未跟司机聊了两句,又打电话让设备组和导演组下来搬设备检查设备。
“我跟酒店借了间厅,我们先放过去,今天太晚了先休息,明天再去布置片场。”祁未跟张前京交代着,“前台那个经理知道在哪。”
又转头带着王师傅找了个服务员说道:“麻烦带这位王师傅去用餐,不用管餐标,他的房卡也麻烦早点开给他。”
“师傅辛苦了,您先去用餐,等他们搬完了还得麻烦您把车停了。”
江则峪靠在一边看着祁未忙来忙去,还真是亲力亲为。
最后她竟然还自然地融入了搬设备的队伍,开始体力劳动。
“哟祁制片,这东西重,你放着我来。”一位摄影师说道。
“没事我自己有数,老沈你别瞎客气了。”祁未头也不回拿着就走,刚进门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
“给我吧。”江则峪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从她手里接过就走。
祁未也没多想,就去搬下一个了,结果排到队刚伸手就又被江则峪抢先了。
嘶,怎么怪怪的呢?
不仅她觉得怪怪的,剧组的人都觉得怪怪的。
你见过影帝,那你见过影帝搬砖吗?
还是个光头穿着羽绒服的影帝,不知道的以为演劳改犯呢。
“江…”
“你拿这轻的。”影帝给她派了个活。
祁未拎着那一袋东西跟在江则峪身后,抬头看他。
江则峪平时穿常服都是戴帽子的,今天大概是下楼匆忙就没戴。
那颗圆润的脑袋,在黑夜中闪闪发光,引人注目,颇有喜感。
她忍着笑又叫了一声:“江…”
“别叫我影帝。”料事如神江则峪打断了她。
“哦…不是,你别搬了,你妈要是知道我让你在西藏搬砖会杀了我的。”
她感觉自己都对不起北京二环的花园别墅。
那她就能搬?
江则峪生出一股烦躁来,他是影帝,她就是底层劳动人民?
懒得和她废话,江则峪把设备放下,直接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了盖在她脑袋上,最后有点气急败坏地甩下一句:
“我妈,是党员。”
“”
祁未看了半天,觉得把江则峪的羽绒服扔哪都不合适,于是就一直抱在自己手里,好在器材也搬得差不多了,江则峪一个一米八八的大男人总比她能搬。
后来江则峪和导演组一起检查清点设备去了,她也帮不上忙,就找了个服务员去给他们准备了点热水。
等到她回来的时候,设备已经清点无误,江则峪却不知道去哪了。
“他去陪王师傅找停车点了。”张前京看了一眼祁未手里的羽绒服说道。
“哦,那我去酒店门口等。”
“等?祁姐你你不太对劲啊你。”张前京都有点咬牙切齿了。
祁未白他一眼:“衣服总要给人家吧,不然我去他房门口等?你觉得合适吗?”
“你可以让我给他啊,你真是,文桥呢!”张前京气愤道。
“好了好了你别七想八想,我又没什么事儿我等一下怎么了,突然让你给他然后我上去睡觉?不礼貌吧。”祁未道,“人家刚还帮我们搬器材,你怎么不念着人家点好。”
“我你他来了他来了,你去去去。”张前京不想跟她说话,扭头就去找同事。
祁未“切”了他一句,就朝江则峪走去,把羽绒服交给他:“快穿上吧,别着凉。”
“谢谢,你明天干嘛去?”江则峪一边套上衣服一边。
“昂?”祁未愣了愣,不禁联想到张前京刚刚发的一通疯,“去片场盯着布置吧,怎么了?”
“那上午我去吧,你跟我交接下?”
“啊?”祁未没反应过来,“你这还有倒贴打工的?”
“那你给我发点工资?”江则峪问着,一边和她一起朝电梯走去。
“不是那你怎么”她怎么看不懂呢?
“我闲得没事,手痒了。”江则峪无情绪地说道。
手痒?
这花个八十线演员的钱买了个影帝还送了个导演?
倒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那一起吧,明天早上”
“你安心睡觉吧,我不会给你把机子摔了的,放心。”江则峪道,“别这么不安,少干点活也不会怎么样。”
谁不安了,这人真是
算了,他是学导演的,搬器材装设备做得还会少吗,只会不知道比她专业多少吧,横竖还有这么多导演和摄影师盯着,也不差她一个。
又想起来,文桥好像说过,江则峪在片场的时候就喜欢东张西望看各组进度。
人家喜欢还能拦着吗?
“行啊,那时间地点我晚点发你,先替张前京谢谢你。”说着就已经到了她的房间门口,“我先进去了,晚安哦。”
江则峪没回头,轻道一声“晚安”,心里却更堵了。
谁要帮张前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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