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晚宴
刻晴和甘雨的世纪大婚定在一个月后的盛夏。
这一个月内，璃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扩建后的港口吞吐量翻倍，每天都有来络绎不绝的船只，带来各国的奇珍异宝，来自枫丹的玻璃器皿和葡萄酒、产自稻妻的珊瑚和玳瑁，远渡而来的须弥香料，跨越千里的至冬皮草………
每一天开市都宛如盛典，街上到处都是奇装异服的人，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期盼和幸福。
从酒肆高楼往外望去，来自蒙德德吟游诗人在街边唱着异乡的歌谣，戴着面具的璃月人在高台上表演杂耍引起阵阵呼喝，枫丹的学者摆弄着最新的留影仪，光影之间记下这个国家最繁荣的一刻。
“真热闹呢。”酒肆之内是刚从府里溜出来的刻晴。
她为了掩人耳目，换上了男装，一身月白袍子，模样俊秀，姿态风流，路上吸引了不少热情的外邦女子，这样一来反倒更惹人注意了。
“难得出来一次，却要躲在酒楼里。”刻晴被关在府里一个月，整日学习大婚的礼仪，还有婚后的治家之道，好不容易出来歇口气，却遇到了这样的麻烦。
一想到甘雨这个时候还能工作，而她要在府里学习各种奇奇怪怪的规矩，刻晴心里就很不平衡。
“甘雨最近在忙什么？”她给自己倒了杯茶，顺口问了一嘴。
“甘雨大人也在忙婚礼的事情呢，听说新房已经布置完毕，就等嫁妆送过去了。”身边的侍女早就想说这些了，可惜刻晴大半个月一句话都没问过，她也不好开口。
“是吗？”嫁妆的事她一向不怎么操心，而且有上次定情信物的尴尬在前，她后面说话都慎之又慎，生怕一不小心又被传“钟情甘雨”“恨嫁许久”。
“那我们去看看吧。”刻晴起身，给自己戴了个斗篷。
“这，怕是不太合适。”侍女嘴上劝她，眼眸里却含着光，像是发现了什么某种不为人知的八卦。
“……”刻晴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恨嫁”的名头算是摘不掉了。
原本婚礼应该在绝云间，但因为仙人洞府太过偏远不适合宴请各国宾客，而且两人的工作都在璃月港，所以仙人给甘雨在玉京台置办了新房，到时候也会在那里办婚礼。
刻晴和侍女绕过闹市，来到天衡山，从上往下看，玉京台高楼林立，花团锦簇，确实是璃月一等一的好地方，而甘雨的宅邸，就安置在她平时工作的月海亭附近，走几步路就能到了。
“仙人考虑得可真周到。”刻晴点点头，对即将搬进去的宅邸挺满意的。
大中午的，她带着侍女上山有些疲乏，随处找了个宽阔的地方坐坐。
刻晴听觉敏锐，刚靠近大石头就听到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不禁纳闷起来，“荒郊野外的，谁在这里睡觉？”
她顺着声音寻过去，只见黄绿相间的花丛之中，卧着一道蓝色的身影。
刻晴轻轻叹了一口气。
侍女脚步慢，晚了几步，一见甘雨躺在地上，下意识就想惊叫，被刻晴及时捂住了嘴巴。
侍女眼睛滴溜溜地转，从刻晴到甘雨，再从甘雨到刻晴，好像在问：你们早约好的？
刻晴没理她，蹲下身子，挥手把飞到甘雨脸上的昆虫赶开。
“阿嚏。”睡梦中的甘雨闻到了紫藤花的香气，正奇怪呢，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道紫色的身影。
迷迷糊糊间，甘雨撑着手坐起来，把头凑近那人的脖子，轻轻嗅了嗅。
“好香。”她闭着眼睛，咕哝一声。
“你……”刻晴用手接住她摇摇欲坠的头颅。
侍女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眼里含着热泪，心里跑过一万只狂暴丘丘人。
“睡吧。”刻晴扶着她躺回草地，轻声哄她。
这件事之后在市井里，就变成了，刻晴经常哄着甘雨睡觉，不哄睡不着，流言制造者自然是自带故事加工滤镜的小侍女。
甘雨醒来之后，恍惚记得自己见过刻晴，但又不好意思过去问，只能把这事埋心底。
她最近真的太忙了，秘书的工作分了一部分出去，但又多了婚礼筹备的工作，这些事情她也是头一回做，有点手忙脚乱。
就说嫁妆这回事，从刻晴府上搬到玉京台新宅邸原本就是几步路的事情，但是凝光为了显摆，把刻晴所有出嫁的物资和仪式都安排在群玉阁，还指定让南十字船队护送。多了一条海路，甘雨要考虑的细节就更多了，路线、护卫、天气、具体到每个地点的考核，都要亲力亲为。
“还好婚礼一生只结一次，不然可太累了。”甘雨从天衡山下来时，晚霞已经浮上天边。
她需要赶回去收拾一下，以新娘官的身份协助凝光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今天要招待的是稻妻的大人物，鸣神大社的大巫女、狐之血脉的延续者，八重宫司。听北斗说，这位大人性格古怪，非常难对付，需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对待。
只不过，到了招待的晚宴上，甘雨才发现，这位大人对其他人都挺正常的，只有在对北斗和凝光的时候，才会变得古怪。
古怪到甘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像是恶劣的顽童，大人不让做什么偏要做什么，又像是狡猾的狐狸，抖擞着漂亮的羽毛引人靠近，等别人真的靠近了，又会狠狠地给人家一爪子，让人又爱又恨。
“北斗大人呐，上次在离岛喝醉了，一直抓着妾身的手，又哭又闹，说是一定要看看妾身的尾巴。”八重说一句话，凝光的笑容就深一分，而她们身旁的北斗则是瑟缩着身子，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宫司大人，就爱说笑，我何时在离岛见过你？”眼见凝光的表情越来越恐怖，北斗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解释。
“哦，那是妾身记错了，我们是在船上见的面。”八重的“船”字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听着像“床”。
一听这话，北斗的脸更白了，眼睛不住地往凝光身上瞟，偏偏八重还火上浇油地凑过来，举着酒杯，语气暧昧：“北斗大人还夸人家的声音好听呢，呼～”
“砰。”的一声，凝光把琉璃盏重重地放下，“北斗大人可真会劳逸结合啊，身负重任还能抽空陪美人，任谁听了都要夸一句璃月楷模。”
北斗叫苦不迭，太冤枉了，她明明是因为八重的声音和凝光有几分相似，才称赞了一句，后面基本谈的都是公事，哪有八重说的那么旖旎。
偏偏这人多嘴杂的她还不能解释清楚，只能硬生生受着凝光的阴阳怪气，不敢还嘴。
“完了完了，这下跳进瑶光池也洗不清了。”北斗心
里苦啊。
左右都是一刀，北斗干脆离席，省得让八重又变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气她，一个人跑到外边喝闷酒。
甘雨送她回去的时候，她还在那唉声叹气的，“真羡慕你娶了个直性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不像我，呜呜呜，我回去怎么办呀……”
“……直性子吗？”甘雨扶着北斗上车，望向不知名的远方，眼里含着笑意，是呢，阿晴确实单纯又耿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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