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吃什么？”国营饭店的营业员一般态度都很牛，尤其是在高强度工作了一天后，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甄珠见江衍没说话，而是把身边的口袋往柜台上放下：“山货。”
那营业员这才抬头看他。
似乎是见怪不怪了，营业员没好气的打开口袋看了看：“你去后面，等着。”
这队伍很长，正是下午吃饭的时候，要是甄珠排了这么久被人一句话又喊到后面去的话她一定会生气的，可江衍似乎抿了抿唇，将口袋一提，真的转身从队伍里出去了。
“诶。”
路过甄珠的时候，甄珠一立马跟他打了个招呼，男人下意识的抬头，装上了一双带笑的杏眼。
“还记得我不？”
江衍没说话，甄珠继续道：“你不是来吃饭的吗？你这口袋里是什么？”
男人依旧没有搭理她，队伍往前挪动，甄珠半天没挪，后面的人在催，甄珠见江衍真的没有跟她说话的打算也默默闭了嘴，超前走了两步，男人重新提起口袋，走到队伍的最后面重新开始排队，甄珠撇了撇嘴，这人真讨厌。
轮到她的时候，还不等营业员开口，甄珠就已经开口飞速点菜：“一盘青椒肉丝，一碗小面。”
那营业员抬头看了她一眼：“一共八毛加一两肉票和□□票。”
啥？！甄珠傻眼了，还要肉票！
完了，她把这茬忘记了。
甄珠心底连忙向系统求救。
系统：【抱歉宿主，经验值只能换取钱，换不来票。】
甄珠第一次感觉自己像个乞丐。
“不要青椒肉丝了，只要小面。”她蔫了，虽然她很不想承认，但她真的蔫了。
快穿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让她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宁愿在宝马车里哭，不愿在太阳底下笑。
营业员眼里很明显有几分鄙视，不过还是收了钱和粮票给了她一个牌子，甄珠接过牌子去找座位，经过江衍的时候，对方眼里也明显带着几分揶揄，甄珠哼了一声，也没理他。
甄珠找了个靠窗的座位，本来以为没了肉菜，估计就是一碗清汤寡水的素面，可没想到，面上桌的时候，让她有几分惊讶。
除了没那么辣，竟然意外的像后世的重庆小面，汤头是带着肉香的，青菜更是不要钱的往上加，虽然整碗面看不见一点儿肉沫，雪菜榨菜酸豆角的料倒是给的足。甄珠刚才那点儿失落完全消失不见，一筷子面入口，柔滑有弹性，酸香十足，居然只要三毛！
香，太香了！
甄珠觉得自己超级超级没出息，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管在哪个世界，填饱肚子是主要，一碗二两的面被她吃了个精光，连汤也没有放过，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吃完后，往营业台看了一眼，江衍第二次才排到，没想到那营业员居然还是很不耐烦，好像还准备让他继续等的样子。
甄珠看不下去了，起身走了过去。
“这位同志，他都排了两轮了，有什么事你给人一办不就完了吗，大家时间都很宝贵的。”
江衍似乎没想到她会忽然过来，眼里有些吃惊，而那个营业员也抬起头，看了眼两人，“你们一起的？”
江衍正要说话，甄珠道：“对啊，你看我都吃完了，急着回去呢。”
甄珠说话的时候口齿伶俐，语气也不畏缩，就像是天生带着一股子傲气，那营业员心里虽不乐意，还是对江衍说：“你跟我来吧。”
江衍提着东西跟过去的时候回头看了眼甄珠，眼里的冷漠似乎没有那么足了，甄珠朝他挥挥手，自己转身走出了饭店。
其实关于江衍要干什么她心里大概清楚，书中剧情也有所交代，江家成分不好，还有个小妹妹和病弱的大姐，江衍经常上山找一些山货然后进城来，换一点钱或者票。
甄珠心里明白，国营饭店给的价格肯定远远低于黑市，但是这个老实的人怕也和甄胜利一样，对黑市避之不及。
不过她可不怕，别说这已经是79年的春天，哪怕是76年的时候，她可能也会赶时髦当一把倒爷。
甄珠在街上逛了几圈，大概就摸清楚了人流的轨迹，又仔细的观察了一些扛着货的人的路径，没费多少功夫就摸到了集市，这个时候依然还叫的是黑市里来。
一进这里，甄珠才感觉到了什么叫熟悉感，这个人流量、叫卖声，爱了爱了。
她不仅看到了好多男人摆的摊铺，还看见了不少妇女的摊子，就像找到了亲人一样，甄珠连忙走过去，“姐，这鸡蛋咋卖？”
那妇女把脸捂了严实，估计也是怕被熟人看出来，见有人问：“四分。”
外面供销社的鸡蛋大概要6-7分一个，4分，是真的相当便宜了。甄珠立马就掏出了两毛钱，“我要五个。”
她只买五个的原因主要是因为不想便宜了甄家那其余的几个人，等买了鸡蛋，甄珠又去采购了一斤糖，在黑市买东西没有票也能拿下，这就是好处。
最后五个鸡蛋一斤糖，两斤五花肉，就是甄珠这一趟的全部收获了。
她提着一袋子东西，简直比买了lv的包包还要开心，结果没想到刚走出黑市时，居然迎头就碰上了街上的巡逻队，一群带着红袖章的人开始大摇大摆的检查，甄珠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到了一边的巷子里去。
“你干嘛！”甄珠胳膊生疼，抬头就喊，结果没想到拉他的人是江衍，见她毫不收敛，还压低声音：“你小点儿声！”
甄珠正要说话，系统的播报就这样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
【正在开启随身空间大门，速度2/s。】
甄珠眼睛一亮！没错，就是他了！
她眼里瞬间迸发出了光彩，不断的开始在男人身上穿梭，江衍的注意力都在外头的巡逻队上，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是不是他？！”甄珠在心底咆哮，系统也终于不再卖关子：【是的宿主，你的技能激活关键就在面前这个人身上，开启的技能和速度会由系统逐步推进，目前已激活的技能是随身空间，激活方式，和任务对象接触哦】
信息量太大，甄珠飞快的捋了捋，目前已激活的技能是空间，也就是说她未来还有别的金手指？！接触？所以江衍拉着她的手空间就会开启大门，爽了爽了，这也太简单了。
好不容易等巡逻队走远了，江衍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松懈了一些，回过神来，却发现这个胆大的姑娘牢牢的握着他的胳膊，还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江衍：“……”
他默默的把甄珠的手拿开。
【空间开启已停止，进度，50】
“你不该一个人去黑市，更不该大摇大摆的提着东西出来，更不该把这些东西明晃晃的提在手上，至少，遮掩一下。”
甄珠正沉浸在失望里，没听清江衍的话，茫然抬头啊了一声，就见男人抿了抿唇，又不打算理她准备走了。
“诶你等等！”
知道了他就是任务激活对象，甄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江衍哥，不好意思啊……我也是没法子了才会去黑市的，刚才，谢谢你啊……”
【宿主，您表演的功力又进一层楼了。】
“闭嘴，谢谢。”
江衍闻言顿了顿，他没有爱管闲事的癖好，刚才要不是甄珠在国营饭店替他说了话，他可能也不会出这个头。不过现在看着面前的甄珠，又想起今天进城前在村子里听到的流言蜚语，犹豫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
甄珠却因为这一声嗯瞬间高兴起来，连忙提着东西跑到他面前，“江衍哥，你把东西卖了是不是要回村，能一起不，天快黑了我一个人害怕。还有还有，这些东西我不方便拿，就放在你背篓里呗？”
系统：【……】
这位宿主一贯得寸进尺的作风果然是毫无变化。
江衍皱起眉头，正准备纠正她那些山货不是卖而是换的时候，甄珠已经飞快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了他的背篓里，末了，弯起眉眼俏生生的冲他笑。
“……”
男人没说话了，背起背篓转身就走，这在甄珠看来就是默许和认可，她立马跟上，开始叽叽喳喳的在江衍身边说话：“江衍哥，你刚才换了什么山货，值钱吗？”
“咱们是坐车回去吗，车站在这边。”
甄珠主动跟他说了好几句话都没换来搭腔就算了，而且她惊讶的发现江衍并不打算去车站，而是径直朝出镇的方向走去，甄珠心里越来越凉，一个大胆又不可思议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他该不会打算走回去吧？？！！
甄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嘴角都抽了一抽：“江衍哥……你、你不会真的打算，走回去吧？”
“嗯。”
一路沉默的男人总算开口，不同于刚才，这声“嗯”直接让甄珠快要崩溃，走回去？这可是十几里的山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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