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痕迹
在记忆中，林毅行、陈孝可的名字吉栩都曾听人提起过，让他最陌生的恰恰是现在为首的这个程可。但是以他说话的状态和众人在他身边围坐的阵势，吉栩觉得他不可能没有出现在叶嘉良或者叶柯对自己的介绍中。
叶柯这时也走了过去，在程可的附近坐下。秦妍则向吉栩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现场便形成了一种程可、叶柯、陈孝可、林毅行坐成一个弧度，半围住秦妍和吉栩的样子。
程可接着对秦妍说道：“我知道这非常宿命论，但这正是漩涡可怕的地方。已经很多次证明了，做得太多，只会让情况越来越恶化。”
秦妍抿着嘴睁大眼睛想了想，然后答道：“程可你知道的，我并不想过多干涉叶嘉良的工作。”
“我知道，这就是我让你把吉栩叫来的原因。”
“我？”吉栩有些意外。原来今天的到来并不是秦妍想将这个顾问团向自己公开，而是程可让她将自己喊来的。
程可点了点头：“其实我们要考虑的不仅仅是秦妍的安全，还有叶嘉良的安全。叶嘉良原来设想的只是在科学层面上的防范工作，现在他要面对的变成了一支武装队伍，他出事的可能性又大了很多。”
“那要我做些什么？”吉栩问道。
“我希望你能够说服叶嘉良别再逼迫那些人。呆在星岸集团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别把情况搞的更加复杂。”
程可的建议太消极了，吉栩并不喜欢。他皱着和眉头盯着程可看了很久，然后问了一句：“为什么？”
这一句为什么让现场瞬间凝固了。几秒钟后秦妍和叶柯带头笑了起来，算是化解了吉栩带来的尴尬。
虽然在一些事情上吉栩并不认同叶嘉良。但他仍然觉得叶嘉良是到目前为止，他认识的人当中对星岸之环、对漩涡、对未来危机最为了解的人。他也一直认为叶嘉良这种冷漠而坚定，一步一步逼近真相的方法是正确的。
今天，竟然有个人突然出现，要求自己改变现在使用的策略。然而他并没有其他更好的建议，只是要求吉栩和叶嘉良使用一种相当于是消极等待的方法。
吉栩无法接受。
这时候会议室另一边的门被人打开了。两位……以吉栩的年龄来讲应该称之为阿姨的女人，带着两个年龄相仿大约是小学高年级或者初中的女孩走了进来。
她们两人长得很像，像是一对姐妹。其中的一个招呼大家先休息一下：“这么热的天大家辛苦了，先来吃点水果吧。”
吉栩也趁机拉着秦妍到了房间的一角，向她问道：“你真要听他们的？”
秦妍很温和地笑了笑，拉住了吉栩的手，轻揉着让他冷静下来。然后她凑近吉栩轻轻介绍起这里的情况。
“你还记得我们高中图书馆一对程姓兄妹捐的书么？”
吉栩摸了摸脑袋，似乎有了些印象：“那些手绘封面的花鸟山水？”
“是的，就是他们。程可，还有刚才招呼我们吃水果的是他的妹妹程妙心。”
“就是说，他们是我的学长学姐？”
秦妍点了点头：“我听真真说，她还拖着你拍过他们两个传说中走路造型的纪念照。”
“一前一后走路的兄妹……”
“就是他们。不仅如此，他们还是最早追逐漩涡的程实语先生的儿女。第一个漩涡就是他们的父亲程实语和苏诚一起目击的。”
吉栩看见程可走到程妙心和另一个女人的中间，和她们亲密地说着话。这也让他想起了从叶嘉良和叶柯那里听到过的，应该属于这个人的故事。
“我想我知道了。他妹妹程妙心，其实是被第一套漩涡传送到二十多年前的他的女儿。而她的妻子，是把大脑献给第一套漩涡系统的林宇博士的女儿。”吉栩又仔细看了看程可身边的两人，“所以，程可的妻子其实才是程妙心的妈妈。她们两个那么像，并不是因为她们是姐妹……”
“你的记性真好。”秦妍轻声说道。
“我明白了，他算是一个不输给叶嘉良的漩涡方面权威。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意见就是正确的，或者我们必须听他的。”
秦妍再次轻揉起他的手：“吉栩，其实是这样的。我知道明年的那一天一定是个非常困难和危险的日子，所以我除了放手让叶嘉良在星岸集团的范围内去做准备工作，还把这些曾经和漩涡打过交道的朋友都找来，作为一个顾问团。他们并不会直接干涉星岸集团或者叶嘉良的工作，他们只是以自己的经历和经验，悄悄地给我提建议。”
程可这时候拿着一盘由他妻子和妹妹切好的水果也走了过来。
“你好，吉栩。”他主动和吉栩握了手，然后问道，“你们一定在说我和程妙心的故事吧？”
“是的。”秦妍笑着说，“他已经知道了你是我们的学长，还有你们家和漩涡错综复杂的关系。”
程可将水果盘交给秦妍：“他一定觉得我特别不主动吧？”
“还真是的。”
“那我再来告诉吉栩一个我们最新的研究结果吧。”
在吉栩和秦妍的注视下，程可回过头，应该是看了一下他的儿子，也是通过漩涡传送而来成为他妹妹的程妙心：“我找了很多最先进的研究机构，对程妙心的细胞和血液做了特别深入的分析。”
“分析？”
“恩。我知道在我原来的单一多维宇宙的模型后，叶柯又提出过两种更复杂的模型。按照他的模型，程妙心应该来自一个平行宇宙，或者一个更复杂宇宙的平行空间。”程可停顿一下，通过吉栩的眼神确认他能听懂后才又继续说道，“但是叶柯的模型里，任何漩涡事件都会有一个起点，一个最初发生这件事情的宇宙。那么在他之前就会有很多这个漩涡并没有发生的宇宙。在这种模型下，一个接一个往后的宇宙会有一个由漩涡的产生的累积差。”
“这个累积差会造成什么影响吗？”
“会造成之后的宇宙一点一点变得不一样。从地球物质的成分，到总量，再严重点会影响到地球的位置，甚至是整个太阳系，都会产生变化。”
吉栩尝试着猜测程可想说的话：“所以你要使用最精密的研究手段，来检测你妹妹……程妙心，她的身体是否带有与我们这个世界不同的物理或者化学上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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