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自己的选择
一阵凉爽的海风吹过，让叶柯停顿了一下。他轻叹一口气后说道：“我以前太年轻，以为可以帮你们选择一条逃避命运的人生道路。但你们去年还是去了星岸大学。然后我就明白了。你自己的命运，谁也不能替你做决定。”
“所以……您的建议是，让我不要多想，就耐心等待叶嘉良给我揭晓关于秦妍、关于我的所有秘密？”
“他这个人说话太过于冰冷了。在你再次去杭州之前，我必须要提醒你几点。”
“好，您说。”
“第一点，你的命运，说到底是由你自己掌握的，要相信自己，不要交到别人手里。”
吉栩点点头。
“第二点，一定守住你的道德和价值观底线。爱你想爱的，保护你想保护的。”
吉栩想到了爸爸妈妈，想到了秦妍，他又点了点头。
“最后一点，不要忘了你和秦妍有着多么温暖的家庭。在外面再困难再痛苦，你们的爸爸妈妈都一定会在这里为你们保留这个温暖的港湾。”
吉栩重重地点了头，说道：“我记住了叶叔叔。那么……对于叶嘉良，你会怎么评价他？”
“叶嘉良……”叶柯像是回想起很多的往事的样子，“他曾经是我的上级，也曾经是我的平级同事。我曾经认为他冷漠到可怕，但是当我离开了星岸看到了社会上更多的人，我才明白了，陷在科学世界里的人都是极简单的，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坏心思。他们只是把科学上的目标看得比什么都重，不懂得照顾别人的感受而已。”
叶柯一定和叶嘉良，和漩涡都有过很密切的接触，他和叶嘉良代表了两种不同的人。一种是选择了科学的，另一种是选择了生活的。
“叶叔叔。”
“恩？”
“你毕竟已经不是星岸集团的一份子了，和叶嘉良不一样，不论我以非正常途径知道了什么，或者我做了什么违背星岸集团利益的决定，对你都不会有什么影响。所以，我能不能在想到一些什么可能性的时候去找你确认。你愿意回答我的就回答；不愿意的，你保持沉默我也就明白了。这样好不好？”
叶柯看着吉栩很久，一脸的沉重才慢慢重新化成了微笑：“吉栩，你这个不愿停下思考的大脑真像以前的我。”
他应该算是答应了吧？
送走叶柯和洛心悦之后，吉栩又接着度起了平静的暑假。
学车是这段时间最重要的事情，有不少同学听说吉栩在学车后也都报名学了起来。当然，其中就包括向真真。
虽然跟的不是同一个教练，但同时在学车，也算多了一些共同语言。尤其是上次在学校里化解了尴尬之后，向真真不再掩饰自己对吉栩的好感。她会借着学车或者其他的事情来吉栩家里坐一坐。
今天，她就带着向爸爸买的热带水果来看望吉栩和秦妍的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们都非常喜欢向真真。两位妈妈更是拉着她坐在沙发上聊了许久的话。她们从高中生活聊到女生的小秘密，又从高考聊到大学专业。吉栩隐约觉得，就是因为向真真那么像秦妍，才让林萱和戴芸芸特别想和她多说说话。
这时耳边传来两声咳嗽的声音，那是吉扬给吉栩发了个信号，示意他跟自己到阳台上去。
一到阳台，吉扬就悄悄说：“你刚才看了真真很久哦。”
吉栩好像并没有脸红害羞的感觉，他只是简单辩解道：“我是在听妈妈还有戴妈妈和她的聊天。”
“那就和我猜想的一样。”
“恩？什么一样？”
吉扬笑了笑：“真真对你，远比你对她来得热情。”
高考一结束，果然连两代人之间的对话内容都不一样了。吉栩一开始是想快点结束与爸爸的这段对话的，但是他突然想要确定一件事。
“爸爸，我一直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好像你们一直希望我最终是和秦妍走到一起的。”
虽然平日里就说不上稳重老沉，但是吉扬这时候的表情实在让吉栩看得都想笑。他四处张望着，好像想把秦妍的爸爸叫过来，一起与吉栩叨叨一下这个话题。幸好，秦海生现在并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中。
“难道我说对了？”
看着父亲挠头的样子，吉栩觉得这才是爸爸开启这个话题时以为会在吉栩身上出现的反应。
“吉栩，我们还真是这么想的。而且这也是Queenie希望的。”
Queenie希望的……那不就是秦妍现在也知道了？
“那个帮助过你们的Queenie阿姨，她说她希望我和秦妍长大后能够在一起？”
吉扬点了点头。
“就是说……当年那个吉栩为了救Queenie而死，他们并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
“我也是后来听说的。他们是情侣，是在结婚的当天出的事。”
结婚当天……新郎为了保护新娘去世了，这对新娘会是怎样的打击。
“吉栩。”吉扬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臂，“这些都只是上一代人的希望而已，我们更希望你的人生是由你自己掌握的。秦妍是个非常好的姑娘，我们都参与了对她的培养，知道她所有的优缺点，也知道我们将来一定会和她的爸爸妈妈相处得非常好。但是，你的未来，那是属于你自己的。即使你没有和秦妍在一起，秦叔叔、戴妈妈对你来说也依然是和爸爸妈妈一样亲的亲人，对不对？”
吉栩又一次看向了正在和向真真说话的戴芸芸：“是的，他们也是我的爸爸妈妈。”
“所以说，你的人生，是在你自己手中的。不论是这次填报志愿，还是为了的人生幸福。我想你多想一想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不要过多地为我们想，为你自己想就行了。”
自己的选择……叶嘉良为自己做了选择，叶柯让自己去顺应这个选择，但是现在爸爸却说要自己去选。有得选吗？
吉栩稍稍向一旁移动了一下视线，那是家里一幅巨大的相片，是在吉栩和秦妍初中毕业时两家人一起拍的合照。
不论以后和秦妍会发展成什么关系，她都一定是自己现在最担心的人。抛下她去考其他城市的大学，吉栩做不到。秦妍已经身在星岸的漩涡当中，作为一个男生的吉栩，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吉栩看着这张合照突然有了另一个奇怪的念头。
让他自己都有些害怕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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