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又见漩涡
吉栩双手撑地，趴在秦妍的身上。刚刚由悲痛转为暧昧的情绪，又被秦妍的话变成了疑惑和不安。
没等他回头去看身后到底是什么，耳边就传来了电火花噼噼啪啪的声响。难道是……那个东西？
吉栩翻了个身，变成与秦妍并排躺着的动作。这时候他清楚地看见了，在他刚才的背后位置，真的正在展开一个漩涡。
这一次因为有了心理准备，他和秦妍都可以仔细地观察漩涡打开的过程。
两人眼前的空气有很多细小的电火花染成了一种偏白发亮的颜色，它们翻滚着绞动起来，在电流声中显现出一种特殊的环形结构。就像一只眼睛……正看着秦妍和吉栩。它翻滚的动作，就像是眨眼，或者在吉栩和秦妍之间来回扫视。
吉栩当然知道漩涡是什么东西，也知道它的展开原理。就是说……未来某一刻，自己，或者秦妍，通过星岸集团的技术或者设备开启了这一次的漩涡。会不会是来自未来的重要的信息或者提醒？
吉栩慢慢伸出手，想学着叶嘉良的动作伸进漩涡，但是秦妍一把抓住了他。
“还是我来吧，那里面可能是我的脑子。”
秦妍……Queenie还躺在医院里，上一次实验也才刚刚过去一个半月，秦妍确实是最具可行性的漩涡开启者。
秦妍伸出自己的手，用两个手指轻轻探到漩涡中，稍稍摸索之后，真的取出一张纸条来。而漩涡，也很快在一阵加速旋转后消散了。两人的眼前，只剩下秦妍伸在前方夹着纸条那纤细的手。
她将纸条缓缓打开，展现在平躺着的两人面前。
那是秦妍的字迹：“下一年的七月二日，会被关在星岸之环B302，早做逃脱安排。”
明年会出什么事？星岸之环里会发生什么变故？由秦妍写了纸条，又由秦妍展开漩涡，那吉栩在哪里？
秦妍转过脸来看着吉栩：“你和我一样，充满了疑问吧？”
吉栩点点头道：“明年的七月二日，一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需要你用漩涡来提醒。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
两人面对着面，但是吉栩清楚地看见秦妍的眼珠左右游移着，那是她在努力地思考。但是最终，她只是哼着声笑了一下，放下那纸条的手抱住了吉栩：“我想不出。而且我好累，先陪我睡一会，下午我们去星岸之环现场看看就知道了。”
秦妍像是一下子就睡着了，她一定也刚刚度过一个不眠之夜。吉栩轻轻地移动着周围没有被撕扯坏的枕头，为她腾出空间，也在两人的脑袋下面各垫了一个。
吉栩当然也很困，困倦带来的头痛让他很难思考纸条上的信息。但是在入睡前，他只想再多看秦妍几眼。
不扎马尾的她，在躺下时头乱凌乱的样子真美。年轻的脸庞，刚刚染上颜色的头发，还有那颗泪痣，构成一幅被吉栩错过了很多年的精致画面。
既然人生那么短，那么苦，我陪着她一起苦不就是了。
她那么美，那么好，和自己又是知根知底互相依赖。她老了，我也老了，她变丑的时候，我一定更丑。
因为早衰症真相而带来的巨大孤独感，让吉栩很想在这一刻决定自己这一生要爱的人。但是看着熟睡的秦妍，他犹豫了。
Queenie当年一定没有想到，让秦妍和吉栩一起长大，在他们之间培养出了亲情。虽然有着无可替代的信任和依赖，但是少了什么？少了萍水相逢的激动，少了茫茫人海中发现彼此的喜悦。
如果获得Queenie记忆前的秦妍就喜欢自己，那该有多好。如果刚才短暂的暧昧是秦妍记忆中属于Queenie的部分在作祟，那自己不能接受。吉栩，要的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秦妍也喜欢自己。
熟睡中的秦妍突然抽动了一下，让正盯着她看的吉栩笑了。记得在两人真正两小无猜的小时候，秦妍睡觉时就常常会这样抽动一下，吉栩为此还专门去查询过原因。有一个比较靠谱的说法是：人的大脑在人长久不动的时候，会尝试着控制身体抽动一下，为的是确认你还没死。如果身体抽动不了，大脑就开始进入死亡程序。
吉栩终究还是在胡思乱想中睡着了。而将他催醒的，是半天没吃饭的饥饿，还有附近饭菜的香味。
秦妍炒了两份炒饭，好像有鸡蛋，有卷心菜，还有香肠。她在吉栩身边挪开枕头，腾出一小片地方放上了这两份饭，还准备了两瓶橙汁。
“你醒了呀。”秦妍打开橙汁，一股橙子香味让吉栩彻底醒了过来。
他盘着腿坐起身。
秦妍也坐到了他的身旁，将装饭的盘子递给他：“还是睡觉好吧？睡着的时候，什么烦恼都忘记了。”
吉栩吃了几口炒饭，饭的软硬程度刚好，很好吃。又吃了几口之后，他才答道：“醒了就要继续思考了。”
秦妍的眼角分明还有干掉的泪花，但她还是笑了笑：“有你替我思考就行了。”
好吧，就和以前的秦妍一样，难题有吉栩来思考就行了。
“那我边想边说，有不对的地方你纠正我。”吉栩赶紧吃完了饭，擦擦嘴后说道，“首先是我们的早衰症。我觉得叶嘉良和冯涵早就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所以才会和名海集团达成合作。他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减缓你的衰老速度。”
“会有效果吗？”
“赵院长的手稿里提过两种治疗方案，我还没时间去了解一下。我相信，叶嘉良和冯涵一定是做过深入了解后才选择了名海集团进行合作。其实，我们的衰老主要集中在两三年的时间里，只要在这两三力中有一定的效果，就可以大幅减缓衰老的速度。”
“那……刚才的那张纸条呢？”
吉栩思索一下后说道：“需要通过漩涡来传送，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信息。一年后的七月二日，在星岸之环的B302房间，你，甚至可能是我们，极有可能遇到了不提前做准备就会有生命危险的情况。”
秦妍点点头，表示同意。
“星岸之环，是星岸的科研中心，应该是由叶嘉良说了算的吧？但是按照我们对早衰症的猜想，叶嘉良应该是可靠的。一年后，会有什么人可以在叶嘉良的眼皮底下害你？”
秦妍思索一阵后，拉着吉栩和她一起站起身来：“我们去现场看一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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