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互为镜子
不论吉栩多么不希望秦妍受到Queenie的影响，也不论他多不喜欢Queenie曾经参与过克隆人的实验，但Queenie毕竟是和秦妍有着说不清联系的人。
吉栩掏出手机来，开着免提打电话给苏诚。
“喂，吉栩？”
“苏院长，是的，是我。”
“有什么事吗？”
“苏院长，我想问你一件事。Queenie她在复制记忆给秦妍之后，和之前的十几年相比有什么变化吗？”
苏诚那头沉默了很久，才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你快告诉我，到底有什么变化？”
“Queenie，她流过几次眼泪。”
“流过眼泪……流过眼泪……”吉栩重复着这句话，想象着Queenie的心理状态。
洛心悦睁大眼睛看着吉栩，不知道他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
流过眼泪，流过眼泪。她真的像关在笼子里一样，很痛苦。
吉栩慢慢摇动的头突然停住了，他陷入了沉思中。
“吉栩，你是怎么知道Queenie有变化的？”
被苏诚唤醒的吉栩忙答道：“苏院长，我现在说不清楚。这样吧，如果Queenie再流泪，你一定一定要马上通知我，好吗？”
“好的。”
吉栩刚刚将电话挂断，洛心悦就问道：“怎么了吉栩，你想到什么了？”
吉栩做了一个抹眼角的动作给洛心悦看：“洛阿姨……触觉！是触觉！”
“触觉？”
“Queenie心里想什么无法传递出来，但是她流眼泪秦妍是可以感受到的。”
“然后呢？”
“除了秦妍和您，没有人经历过记忆复制。如果秦妍能够感觉到Queenie在流泪，那么Queenie对她来说就不止是一个躺着不能动的植物人了。她会感受到Queenie的活生生跟在她身边的。她会被吓到……”
洛心悦看着吉栩的眼睛说道：“所以，你还是在担心秦妍。”
“她越是和Queenie不同，我就越担心她。”
“是因为Queenie知道星岸在克隆人，甚至还亲自制作了你们？”
吉栩点点头。
洛心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搭住了吉栩的手：“其实，星岸科研部有一些人也曾经说过她是个冷血美女。但是你叶叔叔和她有过一段时间的共事，她希望从你叶叔叔的宇宙模型中找到穿越时空拯救爱人的方法。”
“还真有别人说她冷血？”
“一个女孩子……应该说是一个女人，面对着由奇迹制造的声明像是无动于衷一样，确实给人以冷血的感觉。”
“您的意思是，她其实并不冷血？”
“爱人为了救自己而身亡，让她的心都冻结了。J先生让她知道星岸可以克隆人，其实就是给她一份活下去的希望。相比我的孩子由你来起名，看着你和秦妍成长对于Queenie来说真的是活下去的唯一意义了。”
吉栩质疑道：“但是她资助了很多研究记忆复制和意识转移的工作室。”
“谁心里还没有一个魔鬼呢。我们姑且不论在这两项研究真的能够实现的话，Queenie会不会选择在你们身上使用。你看看，记忆复制和意识研究，她真的想过只是把她对未婚夫的爱复制给秦妍。”
除了叶嘉良，吉栩又从洛心悦口中听到了维护Queenie的话。也许，他可以做到不再责怪她，但是秦妍呢，秦妍对她又是怎样的感觉？
“洛阿姨。就好像你和你的克隆体，你们是最基因上完全一样，还有心灵感应的两个人。你真的能够完全理解和包括她做的所有事吗？”
洛心悦开张嘴，却迟疑了。
她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本想直接回答你是的。但是仔细一想，并非如此。”
“恩？”
“我们的性格，还有道德标准，是由我们的经历和受到的教育积累而来的。记忆复制，会复制我们的性格和道德标准。对于秦妍和Queenie，那是一种融合。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通过对另一个自己的感应，我们的性格都被放大了。”
“放大……”
“是的。另一个我有着很可怜的前十六年成长历程，一直在药物作用下睡眠，通过机械设备完成运动，被割去声带不能说话，还被浸泡了控制她只能活到十七岁的药水。”
这是一段让吉栩听了倒吸一口冷气的表述。
洛心悦接着说道：“但是她太善良了，她甚至不像让你叶叔叔知道她是另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想用她最后的时光促使我和你叶叔叔走到一起。她所做的一切我都感受到了，我哭了不知道多少次。她也哭，在我们跨越上百公里的感应上陪着我一起哭。”
“你们两个，都是为对方考虑得更多的人……你们两个互为镜子，将这一点放大了。”
“是的。所以你要相信，一个在你心目中可能只是中等评分的Queenie，和我们都知道有多善良的Queenie交融混合后，她们两个一定都是善良的。”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星岸集团，或者是叶嘉良的影响，吉栩习惯性地开始了下一步的推论：“那如果是一个狭隘猜忌的人复制了记忆，两个他会互相残杀？”
洛心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要当着他的面说这些哦。”
“对不起，对不起。洛阿姨我懂的，胎教……我们要多讲善良和美好的事情。”
吉栩不再和洛心悦谈论克隆与记忆复制。在聊了一会最近叶叔叔准备当爸爸时闹的笑话后，吉栩扶着洛阿姨走出了房间。然后他又代表两对父母，送他们下楼。
叶柯那辆庞大的红色汽车就停在楼下。
那个送车给叶柯的Queenie。既然叶叔叔愿意继续换同款的车来纪念她，Queenie应该真的不会是个坏人。
小心地扶着洛心悦坐上车后，叶柯回身拍了拍吉栩的肩膀：“吉栩，等你起的名字。”
在吉栩点头后，叶柯笑着开车离开了。
吉栩心想，真的得快点找秦妍一起想一想，怎么起好这个名字。
但是。秦妍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出现在吉栩面前了，两人都是通过手机和虚拟会议见的面。星岸集团最近除了那么多事情，也许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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