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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娶小宝


第二天一下班,简然便准备跟着秦越去挑礼服。

因为宴会是晚上九点才开始,所以在此之前,秦越带着简然先去了百合酒店,点了一些东西垫肚子。

可是,简然却十分不给秦越面子,一口也没有吃,只是抱着一杯开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

餐桌前,优雅地吃着饭菜的秦越十分不悦地看着只喝开水的她,道:“不吃饭?”

简然瞥了眼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喝了口平淡无味的开水,嘴硬道:“不饿。”

“嗯?”秦越挑了挑眉,显然不信她的言辞。

简然知道瞒不过,只好摇了摇头,老实地道:“不要了。礼服最挑身材了,万一我吃得太饱,露个大肚子丢了你的脸怎么办?”

闻言,秦越轻不可瞧地笑了一下:“我不嫌弃。”

至于其他人,与你我何干?

他说得无比认真,简然忍不住扑哧笑了一声,反问道:“那么万一我变丑变老了,你会嫌弃我吗?”

闻言,秦越微微一怔,而后皱起了眉头,真的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变丑,变老。

看着对面笑得灿烂的简然,秦越似乎很难想象她变老变丑的样子。

可要是真的变老变丑了呢?

“这么久不回答,果真会嫌弃吗?”见他久久不回答,简然佯装失落地问。

“不会。”这次,秦越很快地给出了答案,“我比你大,等你两鬓斑白,我也是白发苍苍。”他顿了顿,然后直视着简然的眼睛,道,“挺好。”

挺好。

他只这么说,可简然却明白了他话里的话——

待你两鬓白斑,我必白发苍苍,若能如此相依,挺好。

简然微微一笑,心里一片温暖,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既然简然不吃饭,秦越也迅速地解决了战斗,拉着简然,开车前往要去的礼服店。

司机开车,大概半个小时的车程,车子停在了一栋没有任何标识的别墅之前。

这是一栋孤零零的别墅,周围没有任何邻居。在江北这样拥挤的城市里,这样孤独的建筑并不常见。

别墅是意大利哥特风格,独树一帜的尖肋拱顶和花窗玻璃构成了别墅的主要装饰。

别墅的大门上没有任何的名牌标志,若非有人指引,根本无法看出这栋别墅是一家私人服装工作室。

简然以前是学习服装设计的,虽然她因为那些旧事现在不在设计这个领域工作了,但这毕竟是她的爱好,所以对这个领域总是额外关注一些。

江北的各大服装工作室她都如数家珍,每间工作室的风格特色也铭记于心。但是,她却从未听说过这样一家工作室。

现在,她站在这栋蕴含着异国情调的别墅面前,驻足观望,满怀遐想。

秦越牵起了她的手,推开了别墅的大门。

一进门,简然就被屋内奢华的装潢吓到了,她有些不安地看向秦越。如此辉煌的屋内装潢,这里的价格一定很贵吧?

秦越看出她心中所想,安抚似的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柔声道:“没事,这里是我的朋友开的。”

简然稍稍安心,还想开口说什么,一名身穿哥特风格的外国女孩迎了上来,她大概只有十七八岁,长得如同洋娃娃一般精致可人。

她先对着秦越行了个屈膝礼,姿态优雅仿若公主,丝毫不像个服务员。她笑道:“秦先生,Buongiorno。”

“Buongiorno。”秦越轻点了一下头,礼貌地回应。

他们说的是意大利语,简然并不明白,正当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美丽的外国女孩转过身,也向她行了个礼,用带着外国腔调的蹩脚中文说道:“秦太太,你好。”

简然礼貌客气地笑了笑:“你好!”

女孩似乎很喜欢简然,看着简然的笑容愈发灿烂:“我叫朱莉,今天,我来带你,去看衣服。”

朱莉的中文并不是特别流畅,说起话来磕磕绊绊的,但她笑容可亲,令人喜欢。

朱莉在介绍完自己之后,便领着秦越和简然往里走。

别墅很宽敞,墙上挂满了各色名画,而房间内更是摆满了各种饱含历史余韵的物品,整栋别墅不像是个服装工作室,更像是个博物馆,处处都彰显了主人的深厚底蕴。

朱莉一边领着他们走上了长长的螺旋楼梯,一边道:“衣服在二楼。”

上楼时,简然发现,这里除了他们似乎并没有其他人,既没有其他工作人员,也没有其他顾客……她不禁疑惑,这里真的是店吗?

二楼的摆设不同于一楼,一楼四处陈列着的名画古物在这一层都不见了踪影,这一层,只有琳琅满目的布料,和数不过来的衣服,仿佛就是衣服的海洋。

简然看着这满满的衣服,心里忽然就一阵激动。

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多不想回忆起,她对服装设计的热爱也仍未冷却。

她多想,再一次提起画笔,为自己设计一套完美的婚纱。

曾经,她尝试过,但那套婚纱尚未制作完成,便死在了亲人恋人的集体背叛里。而后,她就再也不曾有过这个念头。

简然忍不住看向一旁的秦越——

秦越,我能为你再一次执起画笔吗?

秦越感受到了简然的目光,也侧过头来望向了她。他知道她曾经是个很有天赋的服装设计师,因为三年前的风波,她才放弃了那个梦想。

亲人恋人背叛,梦想破碎……这个弱小的身躯,当年到底是如何承受住这样的苦难的?

秦越忍不住一阵心疼,他绝不会,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她。

“去试试吧。”秦越说,“选你喜欢的。”

简然点点头,走进了衣服的海洋——鱼尾裙、小蓬裙、百褶纱裙……各种美丽的衣服不绝于眼,清纯的、妖媚的、性感的……什么样的类型都有。每一件的设计都令她叹为观止,拍手称赞。

她忍不住寻找衣服的logo,想要知道这些衣服到底是出自哪位设计师之手,可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标识,一如这栋别墅。

“怎么了,不喜欢吗?”正在发呆的简然腰间突然多了一只大掌,低沉性感的关怀声音传到她的耳里,令她的身体微微一酥。

她摇了摇头:“喜欢,非常喜欢。”

“那怎么不穿?”秦越将头抵在简然的发顶,沉声问道。

“不知道该选什么好了,”简然小猫似的蹭了蹭秦越的脖子,撒娇似的说道:“秦先生,你来帮我选一件吧。”

软软的声音在秦越耳畔响起,心里倏然一阵酥痒,他忍不住就低头在简然耳边亲了一口,然后用有些喑哑的声音道:“好。”

说完,秦越便放开了简然,认真地为简然挑起衣服来。

他看了四周一圏,却没有哪件衣服能让他的目光停下片刻。半晌,他转身对着一旁的朱莉道:“Ivan的蝶恋呢?”

“Ivan说不能给你,那是留给,Ivan的,新娘子的。”朱莉生涩地回应。

“给我。”秦越道,声音不重但又不容拒绝。

朱莉委屈地瘪起嘴,可是迫于秦越的压力,朱莉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拿那件名为“蝶恋”的衣服了。

朱莉走后,一旁的简然忍不住问道:“Ivan?是……意大利那个设计师吗?”

秦越点点头:“是他。”

犹如一声巨雷在简然的脑内响起。

Ivan可是她最崇拜的设计师,若不是当年父亲不肯,她差点就去意大利去当Ivan的学徒了。

而现在,她居然要穿Ivan为自己夫人设计的衣服……这到底……不,是秦越,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和Ivan是朋友呢?

当简然还在惊讶时,朱莉已经将“蝶恋”拿了出来。

而当那衣服在简然面前展开时,她又一次震惊了。

这真是一件名副其实的衣服,“蝶恋”这个名字真的是再适合不过了。

裙子很长,裙摆层层叠叠地铺展开来,可是却一点也不觉得厚重,浅灰偏白的色调独特而又令人眼前一亮,纱质的布料柔软和舒适,轻盈的质地更是为整件裙子添加了一种梦幻的美感。

裙摆上栩栩如生的蝴蝶一齐向上翩舞,却又有些蝴蝶正在坠落,仿佛一幅蝴蝶生死图。

蝴蝶前仆后继,往上飞去,却是为了什么?

秦越看着这裙子满意地点点头,而后伸手揉揉她的头:“去试试看。”

简然愣愣地点点头,恍恍惚惚地跟随着一脸不情愿的朱莉走进了更衣室。

换衣服的过程很顺利,这件蝶恋好似为她量身打造一般,所有的尺寸都刚刚好,多一分则宽,少一分则紧。

就连一直不情愿的朱莉也在简然穿上蝶恋之后发出了一声赞美的惊呼,而后推搡着简然,道:“给秦先生看!”

简然看着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

简然走出来,秦越的目光第一时间看了过来。

秦越金色镜框下的眸子微眯,深邃复杂得让人难以看得清楚他究竟在想什么。

他曾经问Ivan,为什么要叫这条裙子为蝶恋,难道只因为蝴蝶多吗?

那时,Ivan喝着咖啡,嫌弃地看着他,反问道:“难道你看不见蝴蝶正在拼死追寻着什么吗?”

追寻着什么呢?

今天,秦越终于有了答案。

蝴蝶前仆后继,追寻着美丽的少女,为此,不惜献上自己短暂的生命。

这就是蝶恋啊。

被秦越盯着许久,简然有些不自在,她尴尬地笑了笑,道:“是不是不好看?”

秦越摇摇头,没有说话,而后朝着简然招了招手。

简然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他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靠在她的耳边很小声地说道:“很美。”

如此直白的夸赞令简然白皙的脸上又是一片绯红,她正想说谢谢,却听秦越又道:“真不想让别人也看见这样的你。”

他说得很认真很认真,就像个孩子保护着自己心爱的珍宝。

简然忍不住逗逗他:“要不,我换一套?”

“不,”秦越果断地拒绝了,又回头对朱莉说,“跟Ivan说一声,礼服我要了。他要是收费的话,就去找我的助理。”

简然从未见过如此潇洒的秦越,她猜想他应该跟Ivan是很要好的朋友,才会抛开在生意场上与陌生人之间的那层外衣。

他们离开之时,并未注意到楼顶平台上那道落在简然身上的惊诧目光。

震惊,欣赏——

那人的目光在很短的时间里不停地变幻,只因为他的“蝶恋”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这次的慈善晚宴,在江北市的嫣然山上举行。

这座山不大,按照规格来说,只能被称作丘陵。不过山上的风景非常好,正应了那句: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四季景致各不相同,在江北这座繁忙的城市里,是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然而,这座山原本并不叫嫣然山。

相传几十年前,盛天当时的少爷就是在这里遇到了战家的千金。

那时桃花漫天,灼灼其华,正值桃李年华的战家大小姐战嫣,站在一片芳菲里嫣然一笑,从此便虏获了盛天少爷的心。

后来,盛天的少爷便将这座山买了下来,改名嫣然。而后又在嫣然山上修了一幢极其富丽典雅的别墅,作为两人爱情的见证。

只可惜后来二人共赴美国,而战嫣的身体不好,所以很少回来居住。

不过他们的儿子Leo  Qin体谅父母担心房子冷清的缘故,每次回来江北,都会在这座父母结缘的山上举办慈善晚宴,来为父母祈福。

这样享负盛名的慈善晚宴,邀请的自然都是些社会名流,但也不是谁都请的。每位来宾都是经过了仔细筛选才能亲临现场。

所以,能参加这个晚宴的人都会感觉到无比的荣幸,这也等于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肯定。

不过,偶尔也会有些不被邀请的人混进会场,比如——此时正在宴会里转悠的顾南景。

顾南景并没有接到邀请函,为了弄到盛天的邀请函他不得不花了许多的钱,又觍着脸求了不少的人才弄到薄薄的一张邀请函。

好不容易混进了江北的上层,顾南景自然没有放过机会,不管是谁的到来,顾南景都会主动迎上前跟人说说话,俨然把这里当成了顾家的主场。

因此,当秦越领着简然到来时,正在人群中忙着抱大腿的顾南景也第一时间看到了他们。

秦越与简然在宴会过半时才姗姗来迟,可他们一进入会场,无论是在攀谈的、调情的、喝酒的人全都举目望来,似乎有一两秒,会场是安静的,而之后,便是无数低声汇聚而成的惊叹声。

任何华丽的辞藻都不足以形容这对男女给人带来的惊艳感觉。

秦越高大而英俊,西装笔挺,高贵沉稳的气质,一进场便压住了一屋子的喧嚣热闹,仿佛帝王莅临。

他的一旁,便是小鸟依人的简然。简然挽着秦越的手,眉目清浅而又扣人心弦,她浅浅地笑着,眼中一片水光泽柔,绾起的长发上别着精巧的水钻蝴蝶,一袭蝶恋更衬得她犹如极致绽放的花,开到荼蘼。

两个人携手走进会场,偶尔彼此相望,男的温柔坚定,女子满足安心——仿佛,一眼,便拥有了世界。

众人不得不感叹,真是对神仙眷侣。

顾南景也不得不这么承认。他一直都知道简然很美,那种美像是山涧清泉,叮咚而过,长流不息。而他不知道,简然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美到窒息,美到绝望,能让蝴蝶拼死相随。

而她身边的秦越,用低调内敛的气场完美地压住了简然身上的喧嚣,让她美得更为动人。

不自觉地,顾南景握着酒杯的手紧得泛白,他甚至想要冲过去一把将简然抢回来,让大家都知道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

喧闹的宴会场仿佛在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顾南景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怒红的眼睛里只看得到秦越与简然的存在。

简然跟秦越在一起的一颦一笑,此刻在他看来是那么的刺眼,就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他。

不,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必须要主动出击,一定让那个姓秦的难看。

择日不如撞日,那么就是今晚,他要让那个姓秦的知道这种上流圈子,绝对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创新总裁能够进得来的。

顾南景举起酒杯将杯中的红酒一杯饮下,转身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隐入黑暗,想要伺机而动。

简然离开京都之后,就再也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慈善晚宴。现在,突然面对如此华丽的宴会场地以及各类上流人士,她内心多少有一些忐忑。

好多年前,简然也参加过所谓的慈善晚宴,但是那个时候她是跟父亲一起去的,礼服是父亲为她准备的,根本没有考虑过她的想法。

父亲带着她去参加那样的宴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她能够认识更多的上流社会人士,这样哪怕万一顾南景那边出了差错,他们简家也还有别的选择。

所以,哪怕她是他的女儿,但是选择礼服时都是能露多少就尽量露多少,就怕那些豪门之人看不到她这个女儿似的。

也正是因为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后来发生那件事情之时,京都那些名流人士还把当年简然参加晚宴的照片贴出来说事。

说什么,简家的二女儿早就是那样的货色,就是靠露来勾引男人的,而如今连自己的准姐夫都要抢。

那时候,简然也反抗过,可是每当这个时候父亲就破口大骂,甚至动手打身体孱弱的母亲,每一次都将母亲打到遍体鳞伤。

而她的母亲,懦弱而无用的母亲,只会默默哭泣,不敢挣扎,不敢反抗,甚至连求饶也不敢出声。

于是,她挣扎,她反抗,她求饶,她试过各种方法来阻止父亲,可是父亲抱着顾氏的大腿有恃无恐,她的每一次反抗都只能换来变本加厉的惩罚。

她拯救不了母亲。

这种情况,直到她和顾南景确定了恋爱关系,父亲才开始收敛。那时的她,还傻傻地以为顾南景是她的英雄……

思及此,简然忍不住看了一眼身旁的秦越。

暖光之下,秦越的眼睛闪着夺目的光亮,照得他眼中的星海更加灿烂夺目。

秦越,你会是我的英雄吗?

驾着五彩祥云,许诺终生?

像是感受到了简然的目光,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掌轻轻搂住她的腰,将她往他的身边带了带。

秦越转过头,温柔地看着她,轻声道:“我在。”

嗯,你在。

简然不禁又挺直了背,仰起了头。

“小子,好久不见!”一名看似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跟秦越打招呼,边说还边拍了拍秦越的肩膀,甚是熟稔。

“刘叔叔好!”秦越微微点头,礼貌回应。

两个人简单地交谈了几句,内容似乎有关秦越的母亲。

简然忍不住竖起了耳朵,想要多了解一些秦越的家事。可惜,不长的一段对话里,几乎都是那位长辈在滔滔不绝,而秦越却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而已。

秦越这个人的话似乎真的很少,尤其是在社交场合,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要稍微好一点。

简然忍不住想,难道是因为她话多,所以他被逼无奈才勉强多说一些?

“这位是?”

中年男人的话题忽然移到了简然的身上,简然礼貌地笑了笑,正想着该如何回答,却听到秦越说:“我太太。”

“你、你结婚了?怎么都没有听说?”刘叔叔很是惊讶。

比起刘叔叔的惊讶,简然听到秦越这样介绍她,内心一阵悸动,很高兴,却又很不安。

这位刘叔叔,显然认识秦越的家人……

那么这是把他们的关系,告知亲人了吗?

可是,秦越的亲人会喜欢她吗?他们俩……能一直走到最后吗?

“小子不错啊,丫头很漂亮。不过你这么突然结婚,你家老爷子还不知道吧,哈哈,他不是一直想让你娶小宝……”

“刘叔叔。”秦越突然出声打断,声音比之方才,颇有些严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秦越便连忙拉着简然走了。

可是,简然还是听清了刘叔叔的话。

娶……小宝?

什么意思?

可是还没等她来得及问,又有几名男子过来跟秦越打招呼,但是简然再也没有心思去听他们说了什么,“娶小宝”三个字犹如魔咒在她脑内轰鸣响彻,久久不散。

“秦总,唐伯他们已经在里面等你很久了。”好一会儿,刘庸走过来,说。

秦越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简然,却发现简然怔怔出神,便问道:“怎么了?”

简然回过神,连忙摇摇头,讪讪地笑道:“没什么。”

秦越皱了皱眉,像是不信简然的回答。他低头看她的脚,但是因为裙摆太长,看不到。

他抬头,柔声道:“高跟鞋穿久了累,那边有休息区,你先去坐一会儿。”

秦越的态度温柔而又体贴,简然在他漆黑深沉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欺骗与虚假。

她不禁有些懊恼自己为何会为了那样一句话而对一切产生怀疑。他不是已经娶了她吗?她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

想罢简然点了点头,望着他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会照顾自己的。你去忙你的吧。”

说实在的,简然不希望自己过于依赖秦越。

如果秦越现在离开她,她该怎么办?

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太过依赖,会让女人慢慢失去自我。

她的家庭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据说母亲当年嫁到简家时,和父亲之间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后来就是因为母亲太没有自己的主见,慢慢地就变成后来那样了。

简然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常看到母亲躲在房间里默默流泪,那个时候她就想,等自己长大以后一定要保护妈妈和姐姐。

可是,那些她想要保护的人啊,最后却是那般无情地把她当成弃子抛弃了,仿佛从来未曾在意。

简然很不愿意去想过去不好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段时间反而想得很多。

看着秦越离开的背影,简然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她不想被过去绑住,现在的她,有他。

晚宴还在继续,音乐与霓虹交替,交谈之声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这个名流圈子说大不大,左右都是认识的人,简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出现在这里,引起过轰动,那就是和秦越一起进入宴会场之时。

秦越离开之后,也有些人投来打探的目光,远远地观望着,却始终没有人上前来搭讪。

今晚,他们并不是最出彩的一对,因为真正的主角应该是盛天传说中的那位当家人Leo  Qin,但是至今还未看到那位当家人露面,真是神秘得很。

无人打扰的简然来到休息厅坐下,刚坐下就有服务人员送来点心和茶水:“秦太太,这是秦先生让我为您准备的,您请慢用。”

简然点头笑笑:“谢谢!”

看来秦越一直惦记着她晚上没有吃饭,因此这么快就安排人送来了点心。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简然的肚子确实饿了,忍不住拿了一块点心喂进嘴里。

嗯,点心的味道很好,酥脆甜蜜,满口留香。

她又拿了一块,刚咬了一口,一个人坐到了她的对面:“然然,我们的缘分还真是不浅,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你。还是你是特意为我而来?”

“你、你怎么在这里?”看到顾南景突然出现,简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刚刚还觉得美味无比的点心,瞬间便让简然觉得难以下咽。

顾南景轻轻一笑,眼神傲慢而又轻蔑:“难道不该是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简然觉得顾南景的笑容刺眼极了,可她却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他——他来这里并不稀奇,顾氏本来就算得上是名流圈子的人,而她仅仅是创新的一个小员工。

不过简然也并不想要与这个人接触。眼前这个男人,曾经是她期盼的英雄,可现在,却是她人生中最不想见的人,他就像一个毒瘤,触之,便会有灾难降临。

她不想再管这个男人,起身就要走,可顾南景却一把抓住了她:“然然,坐下,我想跟你说说话。”

顾南景故意把声调提高,周围的目光马上就闻声而至,一时间,她又成了焦点。

简然不想让人看笑话,只得乖乖坐下,冷声道:“顾南景,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闻言,顾南景笑了笑,他忽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简然,而后扯了一个自以为很英俊的笑容,道:“可是我有,跟我来。”

这个笑容,傲慢猥琐到让简然恶心。

简然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依旧坐着没动:“可是我不想听。”

“你信不信我今晚让秦越趴着出去?”顾南景冷笑着丢出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顾南景的威胁令简然方才的底气瞬间溃散,又想到顾南景说得出就做得到的性格,她不敢想象顾南景会做怎样的事情去对付秦越,她不敢拿秦越去冒险,只好违心地跟上去。

宴会厅是在二楼,休息厅旁有一个阳台,光线不是很好,顾南景早就看准了地方,所以将简然带来了这里。

简然看了看周围,虽然阳台光线暗,但时不时会有人从外边路过,顾南景应该不敢怎么样,便跟上了。

顾南景回头瞅着她,将她上上下下都看了个遍:“然然,你比以前更好看了。”

自认为动人的情话,然而简然听了却是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她很想转身就走,然而又担心顾南景真对秦越做出什么来,只好冷漠对待,甚至连正眼都不愿给顾南景一眼。

见简然如此冷漠,顾南景胸中的怒火又一次腾起,不禁冷笑道:“秦越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创新科技的总裁,很多人都能把他踩在脚底下。你别天真地以为,他能带着你来参加这个晚宴,他就是上流社会的人士了。”

简然从来都不觉得做上流人士有多好,她只想要平平静静的生活,远离算计,远离背叛,远离曾经一切的痛苦回忆,与秦越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见简然没有反驳,顾南景以为自己已经说动她了,于是更加卖力地说道:“你应该知道,顾氏宣布不再跟创新合作以来,很多公司都不愿意跟创新再合作,那是为什么?因为创新永远都比不过顾氏,秦越就只能被我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秦越是什么身份简然不在乎,不管他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她只知道秦越是她的丈夫。

即便顾南景说得对,创新的财力跟顾氏相比,差的确实不止十万八千里,但是那又如何?

在她的心里,秦越的人品以及学识,顾南景差的也不是十万八千里。

简然还是不应话,顾南景也意识到她不是被自己打动了,而是根本就不愿意理会他,他不禁握紧了拳头,冷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姐姐简昕也来到江北了,还是你的父亲让她过来的?”

忽然听到那个努力忘记的名字,简然的心里还是会揪得紧紧的,又疼又涩,往事又不可控制地浮现在眼前。

她还记得那天,那个人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跪下请求她的原谅,说她不应该跟顾南景发生关系,更不应该让双方父母发现。

顾家父母以及他们的父亲看不到她简然心里的痛,一窝蜂地跑去护着那个人。

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简然已经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顾母说的一句话:“昕昕,你是有身孕的人了,就算不顾自己的身体,也要为孩子着想。”

那个时候,简然才迟钝地知道,原来她的姐姐跟她的未婚夫连孩子都有了。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刚刚完成不久的婚纱设计图稿。她本想给顾南景一个惊喜,没想到等来的是他们给她的一个大“惊喜”。

后来也不知道怎的,她就成了人们口中抢姐姐未婚夫的不要脸的人,被人挂在网上骂,还被人肉搜索,门都不敢出。

“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见她,但你们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见她。”明知道这是简然心中的痛,顾南景却一次又一次不顾简然的疼痛,狠狠地揭开她的伤疤。

“姐姐?我的姐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他们能背着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后来更是那样陷害她,对她来说,那些人跟她简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不拿她当妹妹,她又何苦喊她姐姐呢?

“你的姐姐在你心里已经死了?”顾南景瞅着简然,冷笑着,“那你的母亲呢?她在你的心里是不是也跟你姐姐一样?”

他说得极慢,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剧毒,简然只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绞痛,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顾南景又说:“你走之后,你妈妈很难过,一病不起,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年。”

忽然听到母亲在病床上躺了三年,再想到小时母亲总是摸着她的头说:“我们家的然然最懂事了,从小就是妈妈的小棉袄,以后长大了肯定更贴心。”

简然还记得三年前自己被陷害时,母亲无奈又心疼的模样。

母亲是真心心疼她啊,但是没有办法,软弱无能的母亲只能坐在那儿彻夜流泪。

母亲祈求过父亲不要再逼迫她,母亲也祈求过顾南景放过他们姐妹,祈求过顾家人放过自己……

可是即便母亲哭肿了双眼,求哑了嗓子,却没有人能够帮她。

简然还是在一片狼藉中离开了京都,远走高飞。

或许母亲会生病,就是因为觉得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觉得自己没用,才会如此。

简然不想哭,却心疼得掉下眼泪了,那是自己的母亲,最最疼惜她的母亲,就算当年她并没能阻止什么,可是简然仍然没有办法怪她。

“你也知道你们简家骨子里究竟是怎样。你母亲躺在医院里三年,如果没有顾家在后面支持,你们简家能够支付得起吗?”顾南景还在继续说,每个字都像是利刃捅在了简然心里。

这三年来她特地不去关心顾简两家的事情,几乎断绝了和京都的所有联系,因此连母亲生病都不知道。

简然可以怪父亲无情,也可以恨简昕,但是却无法狠下心来去怪自己的母亲啊。

简然极力忍住不愿意哭出来,但她的身子还是轻轻地颤抖着,顾南景顺势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然然,别伤心,这一切不都还有我吗?不管怎样,我都会是你坚实的后盾。”

突然被顾南景抱住,简然挣扎着推他,他却将她抱得更紧,威胁的话脱口而出:“然然,你要是不听话,阿姨怎么办呢?”

简然挣扎的身体瞬间僵住,顾南景是在拿母亲的性命来威胁她吗?

他怎么能?!

她气愤得忘记了挣扎,仰起头,怒视着他,眼中的恨意像是要把眼前这个无耻的人生生搅碎。

可顾南景却丝毫不在意简然的眼神,依旧得意扬扬地道:“然然,创新科技一年能赚多少钱?你们的总裁又能赚多少钱?那个姓秦的什么都给不了你,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保证不会让你天天上班这么辛苦。”

呵呵……顾南景还真以为全天下的女人都只有依靠他顾南景才能活吗?

简然真想狠狠地给这个自大狂妄的男人一巴掌,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他。

依照她自己的脾气,她会这么做,可是一想到母亲还在医院里躺着,想着秦越的安危,简然所有的想法都变得那么苍白无力。

“然然,回到我的身边吧,我们重新开始!”顾南景用力将简然的头按进怀里,情深意切地说道。

“许特助,麻烦请秦太太回休息室。”

简然正要反抗,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到骨子里的声音。

这声音她十分熟悉,有多少次,这个声音给了她希望,温暖了身陷黑暗的她。

可是,现在这个声音,冷得像是一支直刺心脏的冷箭,寒气肆意,让她忍不住颤抖。

吓得简然一个激灵,她用力推开顾南景,从他的怀里逃出来,一抬头便对上面色冷漠的秦越。

秦越看着她,黑沉沉的眼眸照不进任何光亮,而眼底却是一片暗潮汹涌。

简然只觉着自己要被他眸中的暗潮吞没,她想解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许惠仪立即跑过来:“秦太太,麻烦你跟我先去休息室。”

简然没有动。

她固执地看着秦越,想要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他。她想要解释,想要告诉他真相。

自从秦越出现,简然和秦越的目光就一直在彼此身上,仿佛任何人都无法闯进他们的世界。

一旁被无视许久的顾南景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忍不住跳出来挡在简然面前:“姓秦的,你要是有种就冲我来,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他喊得很大声,想要引起秦越的注意。

可是,秦越看都不看他,目光依旧钉死在简然身上。

他们彼此相望,却谁也读不懂对方。

“许特助!”良久,秦越又是一声怒喝。

“秦越……”简然想要跟秦越说话,而这次,秦越撇开了头不看她。

外面到处都是人,简然并不想在这里跟秦越起争执,更不想让顾南景看笑话,只好先跟着许惠仪离开,打算一会儿再找时间跟秦越解释清楚。

简然一走,顾南景就笑了起来:“姓秦的,你也看到然然的态度了。她心里装着的人是我,你又何必强求把她留在身边。”

秦越微眯着眼,只是冷漠地看着顾南景。即便他什么话都不说,不论是气质还是气场,秦越都远胜顾南景。

每次看到秦越,顾南景都有一种会被他吞噬的错觉。

不过一个小公司的总裁,为何会有这样强大的气场?

顾南景怎么都想不明白。

气场上比不过,顾南景就只好先声夺人。

他不屑道:“姓秦的,只要你跟然然离婚,那么我们顾氏就收回之前那些话。创新与星辉之间该怎么合作还怎么合作,你这个总裁仍然可以好好地坐稳你的位置。”

“若是我不答应呢?”半晌,秦越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微笑吐出这么很轻的一句话,云淡风轻得像是在聊天气。

不熟悉秦越的人,听他的语气,看他的表情,还以为他在跟人随便聊聊天,然而跟在他身边十几年的刘庸明白,这是他们的大BOSS真正发怒的征兆。

多少年来,很少有事情会让秦越露出这样轻微的微笑。

刘庸隐约记得,上次是Polestar受了委屈,秦越对欺负她的人这样笑过,那个人好像后来过得很惨。

顾南景却不自知,说得狂妄又自傲:“然然和我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我们相爱了很多年,谁也离不开谁。”

顾南景自顾自说着,丝毫没注意到秦越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良久,秦越才冷声道:“那又怎样?”

简然现在是他的妻子。

“呵呵……”顾南景依旧不知天高地厚,“怎样?她的心里只有我。如今,她只是暂时生我的气,等她气消了,自然就会回到我的身边。现在你提出离婚,总比她以后甩了你,你会更有面子。”

秦越点点头,仿佛是刚明白了利害关系。

顾南景满以为自己胜利在望,却见秦越忽然又笑了起来,那笑容犹如初春的风,表面和煦,内里刺骨。

“如果我不愿意呢?”秦越微笑着看着顾南景,隐含异样光芒的眸光冷冷地落在顾南景的身上。

“你!”秦越态度的转变让顾南景猝不及防,一时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在京都哪儿被人这么顶撞过啊?就一个小小的总裁,居然如此不知好歹?

顾南景心里的怒火再也无法抑制,刹那燎原,忍不住就要上前。

可他还没走一步,一个壮实的男子便拦在了他的面前。

顾南景仔细一看,却是秦越的跟班,忍不住吼道:“给我滚开!”

可是,面前的男子依旧纹丝不动。

“刘庸。”忽然,秦越开口了。

“秦总。”挡在顾南景面前的刘庸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

秦越接着说:“请顾先生出去。”

“是。”秦越话一落,刘庸立即上前,他先是礼貌地对着顾南景点了点头,而后冷声道:“顾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说完,刘庸便要架着顾南景出去。

可刘庸还未碰到顾南景,顾南景便破口大骂:“操,你他妈凭什么让我出去?你他妈谁?”

他一个小小的总裁,凭什么请他出去?他是谁?他以为自己是Leo  Qin吗?

顾南景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气得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忽然抡起拳头就要反击,动作迅猛快捷,但是他要打的人不是刘庸,而是一旁站着一动不动的秦越。

面对顾南景的拳头,秦越丝毫未动,面色平静。

而顾南景的拳头尚未碰到秦越,就被刘庸紧紧握住,他微微一用力,就捏得顾南紧的骨头咔咔作响。

“放手,你想干什么?”顾南景感觉骨头都要被捏碎了,胸中燃起熊熊怒火,怒吼道,“姓秦的,你找死是不是?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姓秦就能成为Leo  Qin的座上宾?信不信本少爷让你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看着狂怒的顾南景,秦越仿佛一个戏外人,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在看一场戏、一场闹剧。

他不想再看下去了。

于是,他冷冷地看了顾南景一眼,转身便走。

而顾南景看到秦越要走,更是急得不行,怎么能让他就这么走掉。

顾南景忍不住抡起另一个拳头向刘庸砸去,而刘庸敏捷地躲了过去,抬腿便在顾南景的腹部踢了一脚。

顾南景吃痛,忍不住破口大骂:“秦越你给我站住!有本事一对一!”

“哈哈哈哈……”闻言,刘庸笑了起来,“顾少爷,我劝你还是到此为止吧,要是我们家秦总出手,你可能连命都没了。”

顾南景依旧不服气,只当刘庸在拿他开心,于是再次挥拳而上,这次仍然跟先前一样,没有碰到刘庸,反倒是又挨了一拳。

顾南景挨了几拳之后,永远只会完事后才会出现的安保人员非常适时地赶过来了。

刘庸松开顾南景,回头对保安人员说道:“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没有请帖的瘪三也能放进来?”

“刘先生……”

“算了。”刘庸摆摆手,“把他轰出去吧。”

“你们谁敢乱动。我是盛天的Leo  Qin请来的,谁敢动我。”顾南景也是气愤过头了,完全忽略了安保人员对刘庸的态度,还想着拉盛天的Leo  Qin来做他的后盾,殊不知他得罪的人就是Leo  Qin——那位商界霸主。

刘庸冷笑道:“你们好好跟顾家大少爷讲讲,是谁想请他离开的。”

“顾先生,Leo  Qin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不然别怪我们请你出去。”刚刚的打斗已经吸来了不少人的目光,此时安保人员又说得特别大声,已经有人对着顾南景指指点点。

顾南景还不死心,又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顾南景,京都顾氏的顾少,你们敢赶我走,一个个给我等着瞧!”

“京都顾少我不认识,我们只认识盛天的Leo  Qin。顾先生还请你配合,不然我们不客气了。”安保人员的话,比狠狠地扇顾南景一巴掌还要令他难堪。

此刻,他也终于意识到,今天自己算是栽了一个大跟头,不但吃了亏把脸也丢了,最重要的还在Leo  Qin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为了以后还能够继续找盛天合作,顾南景决定先忍一忍,事后再找那个姓秦的好好算账。

顾南景被安何人员跟着从大厅走过,周围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一声声嘲笑的声音传到他的耳里,仿佛今晚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丑。

他紧紧握了握拳头,微眯的眼睛里露出凶狠阴险的光芒,心中暗道——简然、秦越,是你们自己不识好歹,那么就休怪我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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