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查明死因
周叙白终是答应了江婓的请求，二人商议好，联络点就在清善堂。
清善堂是周家的产业，江婓每日照常去送药材，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江婓不能去县府衙，但周叙白可以啊，毕竟县府衙正在悬赏，只要能有人想办法抓住真凶，赏白银百两。
在江婓的计划下，周叙白去揭了榜。
第二日，江婓拿着从山上找来的药材，背到清善堂。
徐达见是江婓，不敢再像从前那般怠慢：“今日又有药材了？”
江婓微微颔首，将药材交给徐达，眼神却是四处张望着：“我近日身子有些不适，周大夫呢？还请他为我一看。”
“少东家去县府衙了，不过很快就回来，您可以等一会儿。”
江婓没有闲着，眼神在徐达身后的药柜子上四处看着。
徐达心想，她充其量就是识得药材罢了，看的这么认真，还都认识不成？
“您还是坐下等等吧。”徐达给江婓沏了盏茶。
“别忙活了，我先抓些药吧。蕙纕五钱，揽茝五钱，积雪草三两……”
听着她念念有词的，徐达都有些怔住了，别说江婓了，就是这县城里的姑娘，也鲜少又能认识那些字的。
可江婓一字不差的念出了那些药材的名字，还懂的药的用量！
这……果然是他有眼无珠，还以为这又黑又胖的女子一无是处呢！
怪不得先前少东家会教训他，原来这萧家娘子还真是有过人之处。
“愣什么？顾客买药还要自己动手吗？”江婓揶揄道，后又念了几个药名。
她现在的这副身子实在是太虚了，抛出体型和肤色不说，因为长期做农活，一双手粗糙的不像样子，哪里像女子的手。
肥胖和皮肤黝黑并非一时能改善的，就先从这双手和身上的疤痕开始吧。
她倒也不是嫌弃原主的身子，只是哪有女人不爱美呢？
江婓脑海里分明有模糊的印象，小时候的原主，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岁月是把杀猪刀啊，一刀刀的割在人身上，硬生生将她蹉跎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但这副躯体，从今往后，就是她了。
原主没有得到的所有，江婓都会帮她一一得到。
美貌，尊严，名誉，所有的所有，就当做是，她占据了这副躯体的报酬吧……
“江婓姑娘。”周叙白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江婓站在柜台边买药。
她今日穿了件高腰襦裙，外罩素青色长衫，长发挽在脑后。
虽是简简单单，但看上去，竟然有种别样的感觉，总之，和先前的江婓完全不一样。
原来的江婓，整日头发乱糟糟的不说，穿的也都是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裳，让原本就没什么容貌优势的她，更显得邋遢了。
而今，站在柜台边的江婓，整个人都截然不同了。
即便还是胖，还是黑，却丝毫不影响她的气质……
“周大夫？”
晃神间，江婓又唤了周叙白一声，二人相视一笑。
“我身子有些不适，劳烦周大夫瞧一瞧。”
“江婓姑娘诊房请吧。”
等二人落座后，周叙白才从怀中掏出一瓷瓶来递给江婓：“那几具尸体上，都发现了此物。”
原来，昨日在医馆里，江婓拜托周叙白，在县府衙看到尸体的时候，一定要从头到脚，鼻孔耳洞都不能放过，查看到底有什么共同之处。
周叙白果然在鼻孔中找到了一点点黑色的粉末。
“县府衙请来的仵作查看过了，却并没将这粉末当回事，说是河里常见的淤泥。”
周叙白顿了片刻，继续道：“几具尸体确实都呈现出溺亡的状态，但现在并非雨季，古水村也许久没下雨了。”
“据目击者说，就是在一个在正常不过的集市上，这些人都是，原本好端端的走着，突然就倒地不起。仵作看过后，判断是溺亡。”
周叙白既然是大夫，当然也懂得尸病学：“我看过了，的确是溺亡，可这太蹊跷了。没有水，怎么可能会溺亡呢？”
“会。”江婓忽而沉声道。
不过此时的确有些吓人，怪不得古水村百姓宁愿相信是什么河神在发威呢。
试想，没有下雨，没有坠河。
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个好端端的人，忽而死亡，且无论是死亡方式还是尸体呈现的状态，都像是溺亡。
谁会不害怕？
又因古水村依傍古水河，自然而然的会联想到河神一说，这也就不奇怪了。
也是辛苦了那些想害自己的人，虽然还不知是谁，但江婓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这确实是个整治萧家的好机会。
想必那人肯定是想着，她江婓无非就是依靠萧封，若是萧封都出事了，还有谁能护着她呢……
至于为何溺毙，方才她打开那瓷瓶的一瞬间，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许是巧了，在现代的时候，她辅修法医学。
‘白日溺毙’正巧是教授当做经典案例讲过的一课。
且这一课设计多个领域的知识，包括心理学，行为学和脑神经科学……
所以她在想，怎么用最容易理解的方式告诉周叙白，到底发生了何事。
“周大夫，可知道这黑色粉末，并非淤泥。”
“哦？”周叙白一怔：“此话怎讲？”
方才他明明看过了，的确是河水中常见的淤泥，没什么特别之处啊！
“这粉末，与淤泥差了一种成分，寻常人难以发现，叫做赤须草粉末。”
“赤须草？”周叙白眉心微微蹙起：“在古书上见过，赤须草性寒，属刺瑰科，花叶无毒，但根茎剧毒。”
江婓微微颔首：“对，且赤须草毒性不稳定，在入人体内后很快会挥发，所以不易察觉。”
“这粉末。”江婓捏着手中瓷瓶：“唤作落花残，乃是夹竹桃，曼陀罗汁液，和赤须草混合而成。只需吸入一点点，便会致人产生剧烈的幻觉。”
而江婓手中的这一点量，已经足以一个成年男人失去控制。
“只要量够，完全可以让人死在幻觉中。”
周叙白愕然：“世上竟然还有这等死法？”
更让他惊讶的是，江婓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江婓看出了周叙白的猜疑，只好编了个谎话：“我毕竟是一介村妇，这生活里积攒的经验吗，再加上常常上山采药，老听人说来着。”
虽是不可信，但周叙白并未让江婓为难，点了点头：“接下来，江婓姑娘想怎么做？”
“既然已经查明死因，是因为这落花残，顺藤摸瓜，找到这几人被下毒之处，一定会留有凶手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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