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剧组里人来人往，即便乔昕气得七窍生烟，也不可能当众跟靳月嚷嚷。
她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怼回去，憋得脸都红了，也没想出如何还嘴。
趁她语塞，靳月妩媚地向她跑了个媚眼，然后飞速离开现场。
搞完就跑的感觉真爽，嘻嘻。
靳月哼着歌回到自己房间，给程敬斌发消息问她给柯衍订的晚餐收到没有。
剧组下戏就已经六点多，她趁卸妆的功夫，从昨天收藏好的餐厅名单里给柯衍订了份粤菜，这会儿应该已经送到。
程敬斌：【太太订的晚餐已经收到，刚刚给柯总送进去。】
程敬斌：【送餐的人送来了两份晚餐，我看备注上有我一份，感谢太太，让您破费了。】
靳月：【不用客气，辛苦了】
订两份是因为正好有满减，虽然多花一点钱，但订两份比订一份划算，当然要订两份。
跟程敬斌发消息的时候，门铃响了一下，她的外卖也到了。
她给柯衍订的经典烧鹅、萝卜牛腩煲、腊味煲仔饭还有一份杨枝甘露，下单的时候把自己看馋了，就从附近的粤菜馆给自己也订了一份。
打开打包盒的盖子，饭菜香气扑鼻而来。靳月低头闻了一下，照例拍了张照片发给柯衍。
靳月：【图片】
靳月：【老公老公你吃饭了吗？快看我们吃的是不是一样的！太开心】
手机一震，柯衍似有预感，放下刚刚拿起的筷子打开手机。聊天框里，靳月那边摆着的饭菜和他这边一模一样。
看来是故意跟他订的一样的。
他不是什么不爱上网的老古董，自然知道现在的小情侣什么都爱“情侣化”同步，衣服要穿情侣装，手机壳要情侣手机壳，就连睡觉都恨不得在同一秒种情侣式闭眼。这种情侣套餐，就更是常规操作。
柯衍轻笑一声，觉得这种靳月小女生的心理有些幼稚和无聊。
但……并不十分令人反感。
她毕竟刚刚受过头伤，记忆又回到她二十二岁的时候，喜欢这些可以理解。喜欢订就订吧，反正对生活也没有什么影响。
刚刚定下一个大方案的柯总心情很是愉悦。而且不知是因为吃人嘴短，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不爱跟人在线聊天的柯衍又给靳月回了几条消息。
柯衍：【嗯】
柯衍：【今天工作得怎么样？】
靳月那边应该是一直握着手机等着，消息一发出马上就收到了回复。
靳月：【进度很顺利，虽然失去了三年记忆，但这三年来沉淀的演技还在，导演还夸我了呢】
靳月：【老公工作也辛苦啦，赶紧趁热吃饭饭~】
从柯衍接手柯氏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的工作时间，甚至从工作的强度来说，这并不算他最辛苦的时候。可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工作辛苦了。
一旁饭香氤氲，美食的味道轻易便可以骚动人饥饿的胃。
而柯衍那颗终日坚硬的心，也像是被什么轻轻挠过，柔柔地颤了一下。
柯衍：【嗯】
靳月：【快乐干饭jpg】
柯衍放下手机，给自己盛了一碗煲仔饭。
靳月为找饭店用了不少心思，找到的这家粤菜十分地道，肉质香而嫩，味足而不油腻，饭后的杨枝甘露更是甜而不齁，满满的都是芒果香味。柯衍一个不怎么爱吃甜的人，都把一整份杨枝甘露全部吃完了。
即便吃完，仿佛还能感受到杨枝甘露遗留的甜意。
柯衍心情颇佳地收拾好残局，准备拿到外面丢掉。
一出总裁办的门，旁边总助办透明玻璃墙后，埋头干饭的程敬斌便敏锐地抬起了头，查看老板动向。
柯衍跟他点了下头，示意没事让他安心吃饭。
然而走近几步，他却发现程敬斌桌子上的打包盒无比眼熟。桌上，一模一样的经典烧鹅、萝卜牛腩煲、腊味煲仔饭……而程敬斌美美享受着的，正好是他刚刚吃完的杨枝甘露。
柯衍：……
心情突然没那么愉悦了。
另一边，靳月突然觉得柯衍也没有那么难相处，接受完自己的好意，也会礼貌性地表达一下关心。
之前去老宅的时候，靳月就感觉到，柯衍虽然看上去冷，但并非不近人情。该出现的时候他一定都会出现，不会让她心里没底，更不会让她一个人不知所措。
是个很可靠的人。
想到这里，靳月猛地摇了摇头。一个妻子出车祸住院几天都没有出现，听闻妻子失忆也没有任何安慰的人，哪里可靠了？
可不能被债主偶尔给的甜枣给欺骗了。
她无比清醒地登上社交账号，敬业地编辑了一条秀恩爱微博。
“和异地的先生吃着相同的晚餐，美味加倍【图片】”
吃完晚饭，靳月照例边背台词边练晚功，她本想找石青帮自己对一下戏，可石青还有别的事，上午就已经离开剧组，两天后才能回来，便也作罢。
没什么事做，她睡觉的时间也提前许多，不到11点就上了床。
睡前自然要给柯衍发例行晚安。因着对方这两天的“热情”回应，靳月满心以为今晚也可以收到对方回复的晚安，一边刷着微博评论一边等着。
半小时过去，柯衍的微信头像始终没有弹出来过。
靳月：……？
她点开自己与柯衍的对话框，确认自己的确把消息发过去了，只是对方没有回复。
要么是对方又在工作没有看到，要么就是对方压根没想回。
靳月放下手机，决定不等了。
窗外万籁俱静，该睡觉了。
-
第二天一早，刚睡醒的靳月点开微信聊天框。
与柯衍的聊天框里赫然摆着她给对方发过去的“晚安”和表情包，可发过去之后却如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靳月有些气闷地放下手机。
做债主的就是可以喜怒无常，就是可以爱回不回，很正常。
她重新拿起手机，盯了聊天框半天，照常发了个“老公早安”，然后才起身去洗漱。
拍了半天戏之后，她又觉得自己早上那点微妙的小情绪有点没道理。
是她欺骗柯衍在先，不管对方对她有没有感情有没有回应，对他好都是她应该做的。
这么做是要弥补她亏欠柯家的东西，而不是让她玩什么你来我往的恋爱游戏。
摆正自己的位置后，靳月又能与往常一样自然又主动地去柯衍那里献殷勤了。
除了加班时的晚餐和夜宵，天冷加衣下雨打伞的常规问候自然也不能少。
她还让程敬斌把柯衍出门常坐的那辆宾利给改造了一番，车顶的照明灯变成了明亮却不刺眼的护眼灯，座椅旁加设了文件夹收纳格和可伸缩的小桌板，让柯衍在车上看文件的时候能有更舒适的体验。
柯老爷子那她也没忘了，时常从网上淘一些新潮有趣的小玩意，寄到老宅给柯老爷子。
她没看到柯衍亮起车顶护眼灯时的表情，只从对方渐渐又多起来的回复中判断，对方应该挺受用这些日常小关怀。
还债事业顺利进行，靳月的戏拍得也越发轻松起来。
乔昕虽然因为上次靳月逗弄她一事，更加变本加厉地对靳月不爽，就差把“我不喜欢靳月写在脸上”，但从没在拍摄时给靳月使过绊子，也没再像之前一样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拍摄进度。
脾气虽大，倒是挺敬业。
靳月忍不住跟石青感慨：“乔昕这么简单的人，是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的？”
石青关爱地摸了摸靳月的头：“她爸是煤老板。”
靳月：“……”
好的呢。
今天又是跟煤老板可爱女儿的对手戏。
温家一朝倾覆，温敏敏完命运的打击后，又从昔日好友那里见识了人情冷暖，昏倒在小莫的纹身店前。从她跟好友来纹身未果后，她与小莫在其他场合也曾相遇，小莫一眼认出她，并将她带回家里休养。
温敏敏醒来，小莫递给她一杯水。温敏敏接过来，有些拘谨地看了眼四周，小莫却误以为她不喜欢自己家中的环境，让她安心在这休养的念头在心中转了一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为了符合温敏敏家道中落的背景，靳月今天的造型很朴素，一身素白的连衣裙，头上发饰全无，脸上也只上了点淡妆，看起来单薄又无助。
乔昕原本很期待这场戏，想着靳月终于要打扮得比她还要寡淡，一会儿一定是她更上镜。结果靳月从化妆间走过来的路上，仿佛已经入戏，满满的都是我见犹怜。
这身素白的衣裙不仅没有压住靳月的美丽，反而凸显了她身上的风骨，将柔而不弱演绎到了极致。
乔昕缓缓攥紧手心，想到当初无意间听到的袁红杰那些话。
“要不是我欠投资方人情，我不会用乔昕这种关系户。要我选，还是用舞蹈学院那丫头，那种神采和气质，乔昕比不了。”
当初比不了，现在依然比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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