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莫名城
小孩看起来像人间7岁大的孩子，脸白得像丙丙见过的鬼界白无常，左眼下方有一颗隐隐发光的泪痣，唇薄得像一张纸。
小孩见丙丙没有回应，转身又朝着萧翊大喊道：“爹爹，你们可终于来了，孩儿在此处等你们甚久。”
“你们是谁？”丙丙问那双男女。
那双男女感知到萧翊身上强大的灵力，但身后暂无退路，男的也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们是求愿的，小仙家中的大儿五十年前仙逝，小仙是过来求得瑜琤阁还大儿的命的。”
“那这个男孩是怎回事？”
女的忙出声道：“这是小仙的小儿，小仙带他过来见见世面。”
“哦，你们这是想用小儿的命交换大儿吗？”萧翊淡淡道。
“是，是，还望贵人莫干扰小仙的家事。”男的脸上没有半分愧疚。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要用我的命换大哥的命？”小孩困在椅子上不断挣扎着。
“凭你大哥有出息，他法力高强，勤奋修炼，若不是为了救顽劣的你，他又怎会被那狻猊兽所杀，你大哥救了你，你难道不想拿你的命换他活过来吗？”男的朝男孩低吼道。
“走吧。莫再要多管闲事了。”萧翊转头就走。
丙丙觉得既然小男孩的亲生父母在此，她好像也不能对人家的家事指手画脚。于是也只能被迫跟着萧翊沮丧地走出去。
“我不换，大哥已经死了，我的命就是我的命，没有我的同意，谁也没有权利夺走我的命”。小男孩嘶哑的声音大声回响在丙丙耳旁。
下一刻，丙丙停下迈出房门的步子，她一挥手把绑着小男孩的仙绳扯断，径直拉过小男孩就要走，那架势颇有些路上抢小孩的风范。
旁边的风流见那双男女狰狞地朝丙丙施法过来，回身与他们搏斗了起来。
“走罢，应付他们，风流足矣。”萧翊看着丙丙紧紧拉着小男孩的手，也没有其他的话说出。
“你为什么叫我娘亲？”丙丙看到得救后的小男孩问道。
“自然是引起你们的注意，想你们救我。”小男孩得以微笑。
“你，你和你父母？”丙丙回头望着远处的房子有些烦扰，难不成真把小男孩硬扯着与他父母分开啊？她一时脑热救了他，难不成她以后要真的当他娘亲？不要啊，她自己还是个小孩呢呜呜呜。
换个角度想，她是萧翊的仙侍，哄着萧翊把这小男孩收到仙君府上当小仙侍不就可以了，有萧翊的庇护，谁往后也不能欺负了他去。
话说回来，风流那丑兽该不会打死他双亲吧！
“你以后要怎么办？”丙丙试探地问小男孩。
“我自然是要跟着你。”小男孩理所当然地回道，他还试图朝丙丙卖了个萌，模样难看到丙丙别过头去。
“仙君，他，他”丙丙指着右手牵着的小男孩讨好地笑着。
“当下要紧的事是找到瑜琤阁，其他事往后再说。”
丙丙看着萧翊皱起的眉，也就不敢再继续说些什么了。
他们依旧慢吞吞地走在街上，丙丙的右手被男孩用力过度地牵着，捂出些湿意来。
“诶，你叫什么名字？”丙丙低头看男孩。
“这是莫名城，一进莫名城，莫问出与归。”男孩不愿提及自己的名字，就用这番说辞搪塞丙丙。
“那就暂时叫你小乙吧，我说小乙，你能不能牵我的手别牵得这么紧，放心吧，我不会扔下你跑的。”
男孩撇撇嘴，左手松了些，“姓什么？”
“暂且跟我姓吧，姓路。”丙丙有种为人母的感觉。
“路乙，可我不想当路人乙。”男孩有些不满。
“我叫路丙，也不是路人丙啊。”说罢，她又悄悄探向小男孩耳边道：“我可是萧翊仙君身边的红人，你看旁边这位，他可是萧翊仙君耶，他出门都只带我。”
丙丙颇有些骄傲地抬起高贵的头颅。
“那他还带着刚刚那只兽呢？”
“风流是我的坐骑，是我的！”丙丙强调。
男孩小眼珠转了转，“那以后我就叫路乙吧。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许扔下我跑。”
“知道了。”丙丙弯下身子使劲揉了揉路乙的头。
她不经意对上路乙的双眼，路乙左眼的泪痣又发出绿色的光芒，丙丙看着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于是本着路乙的名字都是她取的，以后也很可能成为她的非亲生儿子，四舍五入算是她的私有物了，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那颗泪痣，顿时光芒大射，绿色的光从她的指尖溢出。
“萧翊仙君大驾，有失远迎。”一道略显尖锐的女声从莫名城的上空传来，伴随着声音出现的同时是莫名城街边所有房子和妖魔鬼怪都消失了，刚刚还略显拥挤的街道现已只有萧翊，丙丙和路乙。
萧翊：“你是谁？”
“小仙瑜琤阁阁主。”尖锐的女生缓缓道来。
萧翊不满：“为何本君前几次来，从未见你出来迎接。”
“仙君不必生气，之前是机缘未到罢了，如今人已齐，自然是时候开席了。”
“人齐，开席？你到底是何物，还不快速速现身。”萧翊有些暴躁。
“仙君不必在乎小仙的身份，仙君只需要知道我知道你的好徒儿圆圆的下落便可。”
女人还不曾现身。
“条件？”
“别人是以最珍贵之物交换，可在仙君这里，小仙倒实在好奇，有什么比心爱女子还要珍贵之物？”女人的话带着得意。
与此同时丙丙的左眼皮和右眼皮同时跳了跳。
“本君不会拿苍生与你交换。”萧翊双手握拳，紧绷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仙君既然不拿最珍贵的东西与我交换，那看来这笔买卖是做不成了。”
“其他的东西，任你换。”萧翊干巴巴说道，丙丙知道萧翊这句话相当于求这阁主与他交换。
片刻的沉默，一张长满皱纹的脸出现在上方，“小仙从来最痛恨绝情绝爱之人，仙君竟如此痴情，小仙也想成人之美。我对你的苍生不感兴趣，但是我对你身上其他五样同样重要的东西倒略有意，你只要齐聚了这五样东西，我便告诉你心爱之人的下落。”
那张脸露出狡黠的样子。
一颗带着火光的珠子出现在空中。
“这颗耀火珠会指引你去该去的地方，每当我需要的东西出现时，这颗珠子会感应你的心。齐聚五样东西，下一个三百年再来寻我。”
“三百年？本君明日便可齐聚五样东西，但是再等三百年不行。”萧翊固执道。
“嗤，这莫名城三百年一开，便是天帝来了，我也是如此说的。”随着话音落下，那张老脸消失在上空，耀火珠随之落到萧翊的手上。
丙丙主仆和路乙随着萧翊出城，那墓碑的缝隙又缓缓缝合上。萧翊变出念生死，六瓣花瓣中又亮了一瓣，亮起的速度让丙丙觉得或许再过几天，圆圆就能找到。
可是刚才那老女人说要等三百年，念生死又再无别的线索，现在也只能听那颗珠子的话了。
萧翊不愿用苍生换圆圆，她觉得萧翊很有大局观，自己还是很乐意继续帮萧翊寻找圆圆的。
“三百年又何妨，本君愿意等”。
在黑水潭船头站着的萧翊突然深情说道。
“丙丙，你果然与圆圆有缘。”萧翊的声音又从船头传来，那声音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笑意。
丙丙想起那老人说的那句“人齐开席”的话，她这是去凑了个人头？
这时丙丙右手传来痒痒的感觉，低头看了看一直牵着自己手的路乙，像是想到了什么，忙狗腿到萧翊身边。
“仙君，那路乙要怎么安排？”
“你既然喜欢，就把他带回仙君府吧。”
“多谢仙君，仙君真是心善。”丙丙高兴道。
“多谢师傅，师傅真是心善。”这一句话突然在萧翊脑中出现，他忙望向丙丙，有一瞬间丙丙的模样竟与圆圆重合起来。
萧翊定了定神，再次望去，那张面孔赫然不是圆圆。
是他疯魔了，竟恍惚把丙丙当作圆圆。
而这边的圆圆不知自己无意的一句话在萧翊心里竟掀起了巨大波澜，她自顾自地回到船尾，那里坐着路乙和风流。
“路乙，从今往后你便跟我混了。”丙丙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
“儿子拜见娘亲。”路乙说完便要跪下朝丙丙磕头。
“诶诶诶，谁说要当你娘亲了，我还未嫁呢，这声娘亲传出去那要坏了我的姻缘的，我还是当你的姐姐吧。”丙丙很有些慌乱。
“姐姐，请受弟弟一拜。”
丙丙心安理得地受了路乙的磕头大礼后，想起什么，急忙拍了拍身边的风流。
“风流，小乙父母怎样了，你该不会打死他们了吧。”
“没有，他们只受了些伤晕过去而已，他们醒过来后自己会回去。”
“那就好，小乙你别担心啊，你父母只受了些轻伤，养养就好。”丙丙拍拍路乙的肩。
“从今晚后，他们不再是我的父母。”小孩的嘴紧紧抿着。
丙丙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那对父母干得不是仙应该干的事啊，枉为仙者啊。
…
话说丙丙一行人回到仙君府上了，丙丙在门口看到空落落的一块地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直到萧翊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丙丙，你把这块空地重新种上莲花吧，圆圆快回来了，本君得让她看到这满池盛开的荷花是为她一人而种的。”
你毁莲花池的时候怎么不想到为圆圆一人而种呢？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用仙法变出来就行。
“不可用仙法，圆圆不喜仙法变幻出来的空幻之物。”
丙丙望着面前这十亩空地，深深吐出了一口气，保持微笑。
没关系没关系，不就从选石元老变成种莲仙子吗，她依旧是萧翊身旁的红人，萧翊出门都只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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