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我承认我贪心。”
张晗反复的喊着‘我不信’三个字，不知道是不是说服了自己，猛地抬头间，看向程棠的目光带着浓烈的恨意。
“我儿子就是被你这张脸勾引的！是你不要脸！你不要脸！你这个狐狸精！你勾引他！你小小年纪就不知好歹的勾引你哥哥！是你害了他！”
张晗一巴掌就要朝着程棠拍过去。
掌风迎面而来，程棠正要伸手去挡，有一只手臂在她之前先掐住了张晗的手臂。
张晗踉跄一步，手腕被抓的生疼：“你——”
在看到男人那张阴沉的脸时，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口。
盛云起眼底戾气丛生：“想死？”
他松开手，张晗‘嘭’的一下倒地，周燕和从宁两个人立即上前，一人拉着一截手臂，把人给拖了出去。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程棠！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晗的声音淹没在门被关上之后。
周燕和从宁识相的在出去之后没有进来。
程棠也管不了这么多。
她错愕的看着出现在她身后的男人。
他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刚刚她那些话，他究竟听了多少？
她看着男人那阴沉的脸色，心口忽然泛起丝丝密密的疼。
在面对张晗的时候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剖开自己的伤口，因为她不怕张晗。
但面对他，她心生胆怯。
害怕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往被他知道，怕他嫌弃。
但她其实没被程越碰到过，她其实……
并不脏的。
只是她担心他会介意，所以才一直不敢实话实说。
程棠眼睫一颤，低下头来，双手搅在一起，紧张和害怕的情绪在她心口泛滥。
疼的她有点呼吸不过来。
男人注意到她的动作，眸色一暗，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拖着她的臀，像抱小孩子一样竖着抱着她上了楼。
程棠只来得及搂住他的肩，都看不到他此刻的脸色。
男人一步步的带着她上楼。
走到他房间门口的时候，程棠倏地开口：“去我房间。”
盛云起的脚步一顿，步伐一转，朝着程棠的房间走去。
他把女孩放在床上，还没调整情绪开口，程棠猛地扣住他的后颈往自己身上拉，仰着头，把自己的唇送了过去。
盛云起猝不及防就被撬开了牙关，他整个人身体一震，女孩带着凉意的舌头已经卷了进来，带着毫无章法的急切。
盛云起压在床上的手用力的握成拳头，他闭上眼睛，缓慢的引导着她。
感受到他的回应，程棠心口的疼似乎缓解不少。
她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改为抱着他的腰。
渐渐的，她的手开始往前挪动，抓住了他一颗衬衫的扣子，像是要抓下来一样。
“程棠。”盛云起松开她的唇，一把按住她的手扣在头顶，“你要做什么？”
程棠呼吸有些沉，眼底还带着湿意：“我——”
没等她解释，盛云起将她拉了起来，给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低头按了一下她贴着医药贴的地方：“有没有弄疼？”
程棠有些发愣，摇摇头。
“你刚刚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盛云起猝不及防的开口。
程棠放在身侧的手忽然一僵。
他牵过她的手，把她双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说出她的顾虑：“担心我嫌弃你？”
程棠张了张嘴。
她抬头，看到男人那双盛着担忧的漆黑眸子，像一面镜子，镜子里面只有她。
她知道。
他不是那种人。
缓缓吐出一口气，程棠心里突然空了，逐渐的又被什么涨满。
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盛云起不着急，就慢慢的等她。
过了一会儿，程棠僵硬的身体逐渐软化下来，她的肩非常放松的塌着。
她轻启唇：“其实我一直化妆，就是因为程越曾经跟我说过，他说我这张脸，就是让男人犯罪的，说我这双眼睛，无时无刻都是在勾引人。”
她有些嘲讽的动了下唇角。
盛云起垂眼看她，眼眸很深：“所以你才一直拒绝我，让我别喜欢你。”
“嗯，所以我不喜欢别人说我好看，我一直觉得说这话的人对我别有所图。”程棠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你那时没见过我的脸，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也跟他们也一样。”
她当时担心盛云起再真正看到她这张脸后，也是一样的想法。
但她现在知道他不是。
他对她好，不管是哪张脸。
程棠能感觉出来他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只有他在面对她的时候，会迁就她，慢慢让她适应所有的不习惯。
喜欢是放肆，而爱是克制。
程棠懂这个道理。
盛云起从来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跟他在一起需要试试，而不是直接答应在一起。
也从来不过问她为什么每次应激反应都那么大。
程棠知道，那是他对自己的尊重，从不问她不愿意说的事。
所以她才有时间给自己做心里建设。
盛云起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把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手背在她的身后一下一下的拍着，给她无声的安慰。
他安稳跳动的胸膛给程棠无限的安全感。
过了一会儿，程棠推开男人的胸口，她趴在床上蹬了一下腿，想要去够里侧的床头柜上。
盛云起蹙眉按住她的腰不让她动：“说了别乱动。”
程棠拉开他按在自己腰上的手：“没事，我只是拿个东西而已。”
在床上蹭了两下，总算是够到了里侧的床头柜，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丝绒的盒子。
盛云起眉头一跳，认出了这个盒子，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素戒。
程棠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动作，打开盒子，把那枚素戒放到他的手心里。
“其实答应跟你试试的那天晚上，我想了很多，从一开始跟你领证的时候，我就想过，三年后我们两结束这段协议婚姻，然后就各自生活，谁跟谁都没关系。”
盛云起闻言，眼神一黯，收拢手指把那枚素戒握在了手心里。
程棠视线落在他紧握的手上：“然后你跟我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又想，你要是真的喜欢我，这种喜欢能维持多久，这种喜欢没了之后，你喜欢上别人之后，你又会怎么做？我又该怎么自处？”
说着，程棠叹了口气：“我这个人运气真的不太好，在百分之九十九能抽到普通奖项的活动里，别人都能拿到，但到我这里就是谢谢惠顾，玩游戏抽卡的时候，也要抽的比别人更多倍数才能抽到自己想要的角色。”
“所以我不敢相信，你会喜欢我，而你喜欢我什么？又因为什么？”
“我的顾虑很多，多到无数次的逃避，无数次的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接受你，但最终比不上我发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比不上心里期待跟自己喜欢的人待在一起的样子，不管是三天三个月还是三年。”
“我以前其实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喜欢的人，所以对我来说，即便是三分钟，我也要抓住试试。”
盛云起第一次听到从她口中说出对自己的喜欢，他以前虽然能感觉到，但一直不敢确认。
男人喉结滚了滚，喊她的名字：“程棠……”
程棠伸出食指，抵在了他的唇边：“答应跟你试试之后，我却比以往更害怕那个三年的协议，害怕三年过后我们能用什么维持，害怕你喜欢我，仅仅是因为这一层的关系在，没有了这层关系，我要怎么维持……。”
“我承认我贪心，得到了一点就想要更多，我希望你是我一个人的，不希望你还会有喜欢别人的可能，我同时又害怕，给不了你想要的。”
盛云起因为她的话，胸腔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又酸又甜，但后面又泛起丝丝密密的疼。
是心疼。
他没想到她想的竟然这么多。
他把收拢的手指松开，一把将面前的女孩抱在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道：“不会只有三个月，三年或者是三十年。”
对他来说是一辈子。
任何情话都比不上他的承诺。
程棠埋头在他的胸口，很轻的应了一声：“嗯。”
盛云起一把将她抱起，有些着急的推开房门，来到了书房。
他把女孩放在书桌上。
桌子上有不少的东西，都因为他一个动作翻倒在了地上，钢笔、文件都散落在了地上。
但他顾不得这么多了。
他着急的翻着书桌的抽屉，把两份婚前协议拿了出来。
程棠有些发愣的看着他的动作，显然认出了这两份文件是什么。
她抓着他的手臂：“你要做什么？”
要在协议上加期限，还是……
没来得及想太多，程棠瞬间眼睛睁大。
她看着盛云起从抽屉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直接就对着那两份协议一烧，把她的顾虑烧的一干二净。
盛云起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好了，这样我们就不会被这一份协议束缚了。”
起先的协议只是为了让她先留在自己的身边。
现在这个协议变成了她的顾虑，那就不需要了。
程棠眼眶泛红，抓过男人的手，看着掌心中那枚被他握的有些发烫的素戒：“帮我戴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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