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10)
警局今天接到了很多报案,也摊上了很多大事。
局长实在不明白,怎么现在超能力者之间的斗争还要牵扯到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
这里面的水想想就很深,局长不敢去打听。
可是报案的沈明初他是认识的,三个多月前他亲自送走。
现在在局长眼里,沈明初就等同于乔拓,而乔拓等同于乔家。
而乔家让他去抓其他超能力家族的人?
这算是借刀杀人吗?
局长还没从一个又一个打击中恢复过来,就听说沈明初和那个管家又报案了。
局长:没完没了了是吧?可劲就逮着一个人祸祸呢?
局长委屈,可是局长不敢说。
再一听?
沈明初报案,告乔家私闯民宅、对她进行人身威胁?告乔拓非法囚禁,对她造成生理心理双重伤害?
局长:“???”
我告我自己?
局长正打算想办法拒绝这个案子。
电话那头,管家礼貌地提醒:“先生,麻烦你多派点人来,他们都晕倒了,人太少你们可能带不回去。”
局长震惊:“什么?晕倒?”
局长:难道是家族内斗?这是我能参与的事情吗?
局长试探道:“请问现在还站着的有多少人呢?”
管家不明觉厉,实话实说:“只有两个,我和沈明初小姐。”
局长不死心地继续试探:“没有其他人了吗?比如别的姓乔的、有超能力的?”
管家终于反应过来,有些好笑地说:“没有了,局长先生,以后乔家不算什么,超能力也不算什么。”
挂断电话之前,局长听到管家很感叹地说了一句:“以后,不管是谁,犯罪都要付出代价了。”
局长本来根本不准备派人出去。
可是最后这句感叹叹得他心神不宁,等他回过神来,发现他已经下完令了。
说的还是他亲自带人去。
局长:“……”
那就去吧,他其实也挺好奇的。
局长也不认为这是管家设局骗他,他自己心里清楚,哪有什么借刀杀人?他们要杀他,直接动手就好,哪用借刀这么麻烦。
因为管家一再强调“很多人”,局长带上了半个警局的人手,把空闲的车也全都开上了。
他按照管家给的地址,发现终点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实验室。
还不等局长怀疑自己是不是开错了地方,就看到地上躺了一地的穿着长袍带着乔家徽章的躯体,
而门口还站着一男一女。
管家这人局长还是很熟悉的,沈明初却有点认不出来了。她的变化真的太大了,局长想。
沈明初站在实验室门口,对面是肃立的警察,中间躺了一地人,这一幕像极了凶案现场。
沈明初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局长艰难地平复心情,指挥人把地上这些东西(?)都搬上车。他走上去,讪笑着和沈明初打招呼:“沈小姐,好久不见,这些人是?”
沈明初理直气壮:“我做的。”
局长被噎了一下,又听到沈明初慢条斯理地说:“局长先生呀,我可没有违法,是他们先动手的,我这只是正当防卫。”
局长:“正当防卫?”防卫到人家都躺地上了?
沈明初解释:“放心,都没受伤,他们只是睡着了,不信你们可以检查。”
局长回头,后面正在忙碌的警察们对他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沈明初所说。
沈明初顿时露出“你看,我就说吧,我可诚实了”的骄傲目光。
局长:“……好,好的,那我先把他们带回去?”
沈明初很诧异地说:“什么,你们不用把我带回去做笔录吗?就这么相信我的一面之词?噫。”
局长:“……”
管家报以同情的目光,和幸灾乐祸的笑容。
局长深呼吸,“沈明初女士,管家先生,麻烦你们二位和我走一趟吧。”
沈明初欣然同意。
警局。
局长拍案而起,“什么?你说什么?”
沈明初皱眉。
管家于是不赞同地道:“局长先生,请您小声一点。”
局长不好意思地坐下,放缓了音调:“沈小姐,我再和你确认一下,你刚才是说,你就是用这把,额,让那些人失去了超能力?”
局长之前也隐约听说,上一批人送进来的时候超能力全都失去了,当时他还听到风声说是乔家做的,结果居然只是沈明初一个人吗?
局长看着沈明初交出来的那把散发着银白色光泽、流光溢彩、虽然看起来很有科技感但是又很假的玩具(?),实在没法把枪这个字说出口。
沈明初字正腔圆地强调:“是枪!武器!”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是不许质疑我的发明!
局长:“好的,那请问,这个是你做出来的吗?”
沈明初:“当然。”
局长:“自动瞄准?射中就能让超能力消失?”
沈明初:“不错。”
局长不死心接着问:“谁拿着都可以吗?普通人也行?”
沈明初傲然:“必须的!”
局长呆呆坐着,目光恍惚。
沈明初又换了一副嘴脸,脆弱恐惧的样子,担忧地说道:“先生,你也看到了,他们一直来骚扰我,我真的很害怕,我要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管家:“???”
局长:“……”
局长委婉拒绝:“沈小姐,我们的人手可能不是那么足……”
沈明初收回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情:“没关系哦,我可以住在警局嘛。”
局长终于明白沈明初根本不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她只是礼貌通知而已。
好吧,至少还挺礼貌。
起码沈明初证明了自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局长对他们不像一开始那样警惕,也敢随口聊聊天了。
局长:“沈小姐,你好像变了许多。”
三个多月前,那个跌跌撞撞闯进警局,除了一身不屈服的傲骨,别的什么也没有的沈明初,和现在这个自信傲然、从容不迫,谈笑间扭转战局的沈明初,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
管家也有点好奇,他纠结片刻,还是按耐不住地问道:“您既然有这种本事,为什么您的父母?”
管家比局长知道的事情还要多一些。他当时也在现场,乔拓当着沈明初的面,亲手杀了她的父母。
然后连人带房子,一把大火,尸骨无存。
当时他们三人的绝望不似作假,是真真切切的无能为力。
沈明初听罢沉默,她微微低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系统光团在意识空间紧张地闪烁。重生这种事情,最好永远是个秘密,否则,沈明初就太危险了。
沈明初不知道系统的担忧,她低低地笑起来,格外惊悚。
忽然,她阴森森地说:“是啊,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呢?说不定,我根本不是沈明初——”
管家和局长都被吓了一跳,险些尖叫出声。
现在天色已经暗了,周围一片寂静,沈明初压低声音说话,讲的还是鬼故事,管家和局长没有料到沈明初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毫无防备之下着实被吓到了。
沈明初抬起头就看到他们被吓得面色苍白,顿时又挂上了那种令人讨厌的嘲讽的微笑:“人在濒死之时,大脑会分泌肾上腺素,肾上腺素会提高人的反应能力、记忆能力、速度、力量等等,也就是平常说的,突破极限。”
管家搓搓手,期待地问:“所以你是突破了极限变得这么厉害的?”
沈明初微笑:“不,因为我聪明。”
系统停止闪烁,他欢快地滚了一圈,又恢复了安静。
而管家期待的笑容还僵在脸上。
他恨不得穿越回去给之前的自己两巴掌:让你问!让你问!明知道她不可能说出什么好话,还问!
以后他要是再问,他就是猪!
局长的关注点和管家不一样,他有些沉重地问到:“濒死之时?所以你那天被乔拓带回去之后……”
沈明初直直地望着局长的眼睛:“没错哦,我差点就死了。”
局长打了个寒颤。他感觉说这话的人不是沈明初,而是一道无辜的冤魂,正向他质问。
沈明初不是局长第一个送回去的女子,曾经无数豆蔻年华的女孩被他亲手送回到禽兽的手上。
他以前不敢想,他以前甚至安慰自己,这些女孩成了超能力者的女人,对她们也许更好。
可再怎么安慰,其实他自己心里是知道的。
局长沉默了很久,“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反正我是不会原谅你的。”沈明初平淡地说道。
局长苦涩开口:“我知道,你不用原谅我,过几天我会主动辞职,如果联邦要判我罪,我也接受。”
局长没有解释,他没有说按照联邦的法律,即使他穿着这身警服,其实也根本管不到他们;他也没有说超能力者专横跋扈,如果他敢阻止,可能整个警局都会受到牵连。
这些解释都太多余,他视而不见是事实,他助纣为虐也是事实。
沈明初对这个星辰联邦倒是有了一点新的看法。她刚来时觉得整个联邦从里到外全都烂透了,但现在慢慢发现,最腐朽的地方,还开着一朵美丽的花。
如果可以坦荡磊落地活着,谁愿意泯灭良心?
但沈明初依然不喜欢这个世界,她永远最喜欢花国。
她想啊,这个世界跟花国比起来差太远了。
不,简直没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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