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木魁
赵成领着毛良来到一处假山,赵成将手伸进假山的一个小洞口处,不一会,面前的假山便露出了一个一人高的门来,进门前行不远,来到一处密室,门口站着的正是云纹。
云纹看到赵成,点头示意了一下,反倒是看到赵成身后的人,忍不住愣了一下。毛良斜着脑袋,笑道:“怎么?纹纹,不认识我了?”
云纹浑身一颤,鸡皮疙瘩起了一地,眼睛罕见的翻了翻,将头一偏,不予理睬。赵成笑了笑,轻轻的敲了敲密室门,并轻声喊道:“月月,是我啊!开开门。”谁知连敲了七八下,也不见里面有动静,疑惑的看了眼云纹。
云纹说道:“带回来就这样了,我都是将饭菜放在门口,饿了,小姐她才会开门,也不肯放我进去。”
毛良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们两个,伸手将碍事的赵成推开,才小声说了句:“月儿啊,舅舅来啦,快开开门,舅舅给你带了哥哥的消息来咯。”
不一会,门开了半面,一脸冷酷的曹宣月看着门外的三人,冷冷的对毛良说了句:“只准你进来。”
“哎,好的。”毛良乐呵呵的说道。
谁知赵成脸皮很厚,也跟着进了来,毛良瞥了他一眼,继续乐呵呵的对曹宣月说道:“月儿啊,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舅舅啊?”
“你神出鬼没的,我想见你有用吗?”曹宣月冷着语气怼道。
毛良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放到她面前,示意她打开。曹宣月本不想动,却听毛良说道:“你哥哥亲手做的。”
曹宣月眼神一动,这才缓缓打开布包,是一个木雕,雕刻的是一个小女孩,一脸微笑的抱着一只兔子,远眺着。曹宣月看见这个,眼眶微微红了起来,这刻的是自己七岁给哥哥送行时的画面,从那之后,自己已经很少笑了。
“唉。。。。。。”一旁的赵成看到这个,心里即酸又甜,忍不住叹了一声。
“舅舅,你帮我把他请出去。”曹宣月眼睛定定的看着雕刻,出声道。
毛良回头看着赵成,眼神示意了一下,赵成尴尬的左右看看,最后才灰溜溜的走了出去,那背影有些狼狈,又有一些凄凉。
“其实。。。你父亲。。。”毛良忍不住想劝解一下自己的外甥女。
“舅舅,因为他是我父亲,我已经对他很好了。”曹宣月冷冷的说了句。
这话让毛良心中一凉,姐姐的过世与赵成是有些关系,但并不至于让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啊。毛良看着她好久,嘴唇刚动,只听曹宣月说道:“舅舅,你下次如果还想来看我,就不要过问他的事。”
“行。”毛良无奈的答应下来,“我跟你说说外面的事吧,你不是从小就喜欢听江湖琐事么。”
“嗯!”
赵成从密室出来,竟然一时有些浑浑噩噩,在后花园兜兜转转,最后来到一处庭院,院门上书“静心清欲”,此处正是三夫人薛静的住处。
赵成一抬腿走了进去,庭院里种植的都是樱花,人走进去仿佛陷入了一片粉色的海洋,径直来到阁楼内,顿时响起一声声丫鬟的惊呼,直到赵成一步步来到楼上,听到紧闭的房门内传出一句话:“侯爷,妾身在沐浴呢,侯爷进房稍待。”语调娇媚无比。
“呵呵,无妨,你这洁身是不是早了点,还未到晚饭时间呢。”赵成推开房门,找了个椅子坐下,一股淡淡的清香在房内环绕,定人心神。一个巨大的屏风立在赵成面前,将无限美好风光一并挡住。
不一会,房门再次被打开,丫鬟送来了茶水,轻轻放在赵成面前,便告退了。这时屏风后走出了一个美人,刚刚沐浴出来,她的头发只是随便的披在肩头,浅笑翩然,两侧的酒窝越发衬托出她的魅色。赵成看着眼前的景色,波澜不惊的内心也禁不住荡起丝丝涟漪,一伸手将美人搂入怀中。薛静乘势坐在他腿上,一手搂着他的肩头,一手放在他胸前,笑道:“侯爷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来过妾身这呢。”
“呵呵,刚刚处理完事情,随便走走,不知不觉间就过来了,应是老马识途。”说着赵成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把玩起来。
薛静眼中流光闪过,娇笑道:“那一会,我让下人把晚饭送过来,侯爷既然来了,就陪我一起用饭呗。”
“好,好,也好久没陪我的静儿了。”赵成笑着答应下来,还凑过头,在她耳边低声说句什么。只把她调笑的红霞满面,连连不依。
晚间,赵成自然也宿在此。一番久违的云雨过后,赵成搂着薛静的香肩,轻声问道:“静儿,我是个好父亲吗?”
“侯爷为什么这么问?是有谁在乱嚼舌根子吗?”
“没有,我下午去看了小月,她还是对我很冷淡,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薛静抵着头,眼中竟然闪过一丝讥讽,不过很快就暖声安慰道:“小月儿还小,很多事还不懂,我找个机会去劝解劝解,再等些日子会有变化的。”但转过头,又撒娇道:“只是,侯爷将小月儿保护的太好,妾身想找个机会,都找不到呢。”
“哦?呵呵,那就过段时间再说吧。”赵成打了个哈哈,然后闭上眼说道:“睡吧,不早了。”
不想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侯爷,有急事奏报。”
赵成睁开眼睛,笑骂道:“福满这老狗,来的真不是时候。”薛静瞪着无辜的眼睛,一边命人掌灯,一边嘟着嘴帮着赵成穿衣,虽然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此间的风情确是如少女一般。赵成歉意的看了薛静一眼,披上外衣,拍了拍她的脸庞,说道:“你先睡吧。”说完走了出去。
薛静轻声应和,目送丈夫离开,随后倒在床上,眼睛不停转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又过了两天,镇守同城的大将军木魁回到了中天城。同城在中州北边,为中,极两州边境上的重镇,由于与极州的边界线一直有争议,所以两州在边境上时有摩擦,而身为守边大将,在如此敏感时间段,他的父亲还是左大夫木平千,突然返回中天城,顿时引起朝野一片哗然。
城西木府,已经上朝归来的木平千脸色铁青的看着跪在堂下的独子,怒吼道:“谁让你回来的?啊?关键是你回来,还不第一时间去侯府拜见,一个边军大将,未得侯爷与朝廷的令旨,擅离职守,真当斩不得你?”
木魁身形高大,虽然年约五旬,但面对暴怒的父亲,还是吓得脸色发白,开口道:“父亲息怒,孩儿在外间听的朝中变故,父亲却一直不作声,孩儿实在替您憋气,所以赶了回来。。”
“赶回来干什么?替我送终?还是替全族送终?”木平千气的一拍桌子。
“谁敢?”木魁顿时直起身子,怒目圆睁,自有一股威势。
木平千直接将桌上的茶杯掷了过去,上好的青花瓷碰到木魁的额角,瞬间化为粉碎,他额头上除了有点水渍,却是皮也没破。
站在一旁的木成周赶紧也跪倒在地,说道:“爷爷息怒,父亲也是关心则乱,您可千万别气坏身子。”说着,用脚轻轻碰了下自己的木魁。心中一阵无奈,摊上这么个鲁莽父亲。
木魁脸也没敢擦,赶紧匍匐下来,口中说道:“父亲息怒,孩儿错了。”
“爷爷,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应该想的是如何化解这场危机。”木成周轻声说道。
木平千深吸一口气,对着自己孙儿说道:“成周,你起来吧。”后又发现木魁竟然移动双脚也想站起来,顿时喷到:“你这孽畜,给我跪好咯。”
木成周见此,父亲没得起来,自己起身也不合适,只好继续跪着,说道:“爷爷,父亲回来,想来是听信了别人谗言,现在只有先断臂求生了。”
木平千听完伸手捋了捋胡须,对木魁说道:“说吧,都是谁让你回来的?”
木魁扭捏了一会,刚想说话,只听木平千又道:“不要跟我说是你自己的想法,就你脑子,我根本不信。”
木魁又想了一会,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的一个幕僚跟我说的,还有朝中几位大人也写信给我,但他们没直说让我回来,只说现在情况有些危急。”
木平千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压着怒火,继续问道:“那个幕僚,叫什么?还有写给你的信,还在吗?”
“那个幕僚叫田有思,是孩儿这两年刚刚结交的。那些信自然还在我这。”木魁回道。
“唉。。。跟你说过,别轻易相信别人,你怎么就不听呢,我敢跟你打赌,现在那个田有思要么死了,要么走了。至于那些信,你拿出来看看再说。”
木魁一脸不信的从怀中拿出几份信件,一一打开后,发现信面上竟然是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没了。“这。。。这。。”
“爷爷,这。。。。是谁的阴谋?”木成周一时也没了主意。
“不管是谁做的,我都得接着,唉,看来还要丢出去两个棋子才行啊!”木平千恨恨的看了木魁一眼,“你既然回来,就暂时在家住一段时间吧,哪里都别去了。”
“父亲。。。。。。”木魁还要再说。
“你给我跪倒祠堂去!现在就去,没有我的命令,你就给我一直跪着。滚!”木平千直接给吼了回去。
看着木魁灰溜溜的离开,木成周才站起身,说道:“爷爷,您是连父亲的职位也要让出去吗?”
木平千撇了他一眼,说道:“不让不行了,不然你父亲这条命都保不住了。”
“父亲是‘人相’境的高手,侯爷敢那么做,岂不是自废武功。”
“哼,人相?你难道没听说前不久齐城的事,容愁清也是‘人相’了。偌大的书院你又知道还有没有人相,甚至是地相?”
一句话让木成周无话可说,木平千继续道:“孙儿啊,当初让你父亲学武,我就是想着我们木家多少也要有个高手,关键时刻也能靠一靠,可谁知他脑子都练没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学,成周你要记住,这个世界,武功自然是一种依靠,但最重要的还是脑子,你看看那些人上人,有几个是绝世高手?”
“孙儿受教!爷爷放心,孙儿练武只是强身之用,不会过多分心的。”木成周低头说道。
“嗯!爷爷老了,我们木家,以后就靠你了。”木平千疲惫的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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