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终于是正常人了

赵言虚扶一下，说道：“柳姑娘。。多礼了，先请坐吧！”

一时间，赵言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一个陌生的姑娘聊天，所以他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便坐在位置上翻起书来。

柳之姿看到赵言坐在那看书，想起药铺外面挂着的那个白幡，顿时心中一亮，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不知少侠可是来此义诊的书院学子？”

赵言放下书本，说道：“正是在下，姑娘也别少侠。。。少侠喊了，叫我赵言就。。。成。”

“赵学子有礼了，想来奴家与书院也真是有缘，前几天在馆门口也遇到一位书院学子呢！”柳之姿说着，美目却不停的看向赵言。

赵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实不相瞒，那日。。也是在下，说起来还要感谢姑娘为。。。我解围。”

柳之姿眼中露出果然的神情，不过脸上却欣喜的表情，柔声道：“是吗？这么说来奴家不但与书院有缘，和少。。。赵学子也很有缘啊！”

赵言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正讷讷的不知该说什么好时，娄掌柜刚好从内间走出来，手中抱着一个木盒，翻着白眼说道：“你们不但。。。有缘，还是孽。。缘！”

赵言脸色由红转紫，柳之姿捂着嘴轻轻一笑，说道：“老掌柜说的哪里话，奴家可高攀不起书院学子，到是连累老掌柜少赚些钱银了。”

娄掌柜轻哼一声，将手中的木盒往柜台上一放，说道：“东西。。。在这了。”

柳之姿赶紧过去，轻轻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然后满脸欣喜的向娄掌柜道了声谢，又向赵言点头道谢，这才转身离开。

娄掌柜转身对赵言说道：“你可。。。知晓这女子。。。的身份？”

赵言点点头道：“正是她在红妆馆。。。为我解的围。”

娄掌柜摸了摸胡须，说道：“唉，那你。。。知道红妆馆是。。。何地吗？”

赵言正色道：“原本不知道，这几日。。。听闻了些，不过，我报答。。。她的恩情，与她是何身份没有关系。”

娄掌柜点点头，回道：“你明白。。。就好，只是。。。这一次。。。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咯。”

赵言回想起那名男子走时看自己的眼神，然后说道：“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做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娄掌柜笑道：“到底。。。是少年。。。心性，好，很好！”

说来也怪，赵言在神仙药铺摆摊好几天了，来看病的人却依然不多，滴滴答答的每天也就十几号人，虽然他的医术称不上多厉害，但他不收费啊，而且看完病，可以在神仙药铺就近拿药，娄掌柜对穷苦人要价便宜，甚至有些都白送，可就是没什么人来。

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今天娄掌柜说什么都要留赵言晚饭，赵言抵挡不过，只好答应，反正自己也告诉过钱向子自己摆摊的地方，晚一点应该没事。

吃过晚饭，天色渐黑，赵言向娄掌柜告辞出门，南山镇晚上并没有宵禁，所以大街上还是有些人在走动。

赵言沿街走着，担心钱向子他们等着着急，便寻了一个巷子，准备走近路，谁知刚到巷子中间，发现前面有两人拦住了去路，看他们抱手静待的姿势，赵言眼角跳了跳，转过身却看到身后也有两人正缓缓向自己走来。

赵言心中狂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对来人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领头的活动着自己的双手，呵呵一笑说道：“当然是来找你的人。”

“我们有仇？”

“我们没有，不过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呢？”四人已经将赵言围住，领头的狞声道。

赵言这时明白，应该是白天那个买药的男子找人来寻自己麻烦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赵言将药箱和幡布放在一边，想了想丁诺以前练功时的架势，找了个简单的摆了起手式。

“呦呵，小东西看上去瘦瘦弱弱的，还是个练家子？”领头的满脸不屑的说道，引得其他几人都笑了起来。

领头的一挥手，几人一拥而上，赵言胡乱挥动了几下王八拳，就被打翻在地，看的出来几人应该是街上的流氓，打人很有章法，既把你打疼，又不会打死。

赵言紧紧的护住头，感受着几人的拳打脚踢，以及口中的谩骂，心中的一股怒火顿时升起，同时那个诱惑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这样的屈辱你能忍受？站起来，打回去，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们只不过是一些接头混混，这样的人欺软怕硬，也祸害百姓，你是替天行道！你要替天行道！

赵言双目再次闪出青黑色，渐渐的青黑越来越明显，甚至都要溢出眼眶。

几个混混打了半天，见赵言不再动弹，也担心再打下去会出人命，就停了手，领头的朝地上吐了吐沫，“呸，什么东西，摆个架子就当自己是高手了？现在还不是乖乖给老子躺下了，告诉你一声，小家伙，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次是警告，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走！”

四人摇摇晃晃，边走边讨论今晚去哪里寻欢作乐，却听身后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就这么走了？”

四人回过头，看到本已躺在地上装死的赵言，竟然又站起身，不由的相视一笑，就又走到赵言跟前，领头看他低着头，嘲笑道：“怎么？还要继续松松筋骨？”

赵言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阴笑，眼中溢出青黑色的光，但巷子里黑，他又被打的蓬头垢面，几人勉强能看到他的脸。

“算了吧小子，赶紧回去给自己看看伤。”另一个块头有些壮的混混笑道。

“老三，说什么屁话呢，再给这小子松松骨。”领头的有些不满的瞪了自家兄弟一眼。

说完，几人就要动手，赵言一个闪身直直的撞向领头的，那混混举拳就挥，可拳头还在天上，自己却被撞出去一丈远，口吐鲜血。其他三人见状，心中一懵，还没来得及反应，赵言一脚踢飞老三，然后一手一个拿捏住其他两人的脖子，两个混混正要反抗，却感到一丝阴寒之意直冲大脑，脑海中顿时闪现出各式恐怖画面，可脖子又被人捏住，想喊又喊不出声，只发出呃呃啊啊几声，就没了生息。

“一点灵气没有的废物啊！”赵言阴沉着松开双手，被踹飞的老三跌落的地方离巷口近，也不知是他身体素质好，还是赵言留了力气，只见他晃晃悠悠站起身，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扶着墙看向正朝自己走来的赵言，双腿直发软。

等赵言来到近处，借着巷口微弱的火光，老三终于看到了赵言的脸，一双青黑色发光的双眼顿时让他亡魂直冒，口中直打颤：“鬼，鬼。。。鬼啊！”

赵言眉头一皱，脑中一阵刺疼，大喊道：“还不快滚！”说完，双手抱着脑袋，似乎在抗衡着什么。

老三见此，双腿总算来了劲，扒拉着墙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鬼。。。鬼啊！有鬼啊！”喊到最后，竟然还带着哭音。

街道上稀稀拉拉也有些人，不过看到那人，不但没有上前帮忙，反而指指点点，满不在乎。

赵言摇晃着脑袋，拿起自己的东西，也跌跌撞撞的从另一边走了出去。

等赵言回到客栈，蒙着头，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完全没有看到大堂里正坐着的人，钱向子愣了半天，才确定这个衣服脏破，头发披肩的人是自己的师弟，赶紧喊道：“赵师弟，出什么事了？”

赵言一手扶住楼梯，气喘吁吁的说道：“没事！”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钱向子又愣了半晌，自言自语道：“我眼花了？”

不一会，钱向子推开赵言的房门，却见赵言已经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他赶紧过去，细心查看一番，发现除了身上有些皮外伤，其他都还好，才放心下来，满肚子疑问也只好等赵言醒了再问。

翌日，赵言从一个幽暗阴沉的梦中醒了过来，眼神直直的看着帐顶，回忆起梦中那灰暗的迷宫，一个阴沉的声音不停的在呼喊自己，自己循着声音，在迷宫中不停的走着，迷宫的墙壁一会是青色，一会是黑色，压抑的氛围让自己呼吸都困难，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声鸡叫之后，整个迷宫顿时崩坍开来，自己才头晕目眩的惊醒过来。

自己到底怎么了，昨晚遇到了几个混混被打了一顿，然后呢？怎么回来的？自己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这时房门被打开了，钱向子端着早饭走了进来，看到赵言已经醒了，便说道：“还不赶紧起来洗漱，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

赵言一震，赶紧起身，朝钱向子行礼问安，道：“有劳师兄了，我这就去。”

过了片刻，赵言洗漱完毕后，一脸尴尬的走到钱向子身边。

“站着干嘛，坐下吃饭吧！”钱向子指了指身边的板凳，说道。

“哦，好。”

两人默默的吃完早饭，赵言正要收拾碗筷，却听钱向子问道：“昨晚怎么这么晚回来，还带着伤。”

赵言酝酿了一会，说了昨晚的经历，钱向子听完后，又问道：“你现在完全想不起来被打之后的事了？”

赵言摇摇头，脑海中其实有几个片段，但很闪乱，他也没法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回想那段记忆，脑海中就空空的。”

钱向子皱着眉头，这大脑之事本就玄奥，非药石可以解决，很大的可能性是赵言被人击打了头部，造成短暂的失忆。好在对方没有要他的性命，只是出手警告一番。

“没事，不要强出头，你又不会武艺，这次算你运气好，对方没有打算下狠手。”钱向子还是没忍住念叨了他几句。

赵言想出言反驳，可考虑到钱向子身为师兄，一番好意，自己受教就是了，于是躬身道谢。并保证以后一定多加小心。

“今天好好休息，就不要去摆摊了，我估计这两天也要启程回去了。”钱向子将桌子收拾一番，正准备走，突然又回身说道，“你，你口疾好了？”

“啊？”赵言惊讶的看着钱向子，“怎么好的？我怎么不知道？”

钱向子白了他一眼，说道：“到现在，你说话都很顺溜，自己没感觉吗？”说完，笑着走了出去。

“。。。。。。”赵言内心欣喜中带着几分激动，自己终于可以算是正常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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