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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祝寿


昨晚被李知行拼尽全力灌了个烂醉,岳不择狂吐半宿,折腾的死去活来之时,用残存的一点理智想出了真相——李知行定然同他一样,也喜欢上了莫家的妹子。他这个人心里不装事,既然想到了,索性直接来找李知行求证。

        岳不择瞪着牛眼,脸色阴沉的望着李知行,仿佛下一刻就要冲过去与他动手似的,吓得远山连忙闪身挡在二人中间,苦苦劝道:“将军息怒,我家王爷眼下正闹着病,切不可动手伤人。”

        岳不择用手挠头,直将乱糟糟的头发扒成了鸟窝状,神色茫然的望着远山:“老岳我不过随便问问罢了,你这般紧张做什么。”见岳不择确实没有与自家王爷动手的意思,远山这方松了口气,感激涕零的与岳不择拱手说道:“将军少坐片刻,属下这便去给将军端吃食。”

        远山走后,岳不择转身到李知行对面坐下,神色颇为苦恼:“这般说来,你对阿香姑娘是真心的喜欢了?”

        李知行搁下手中碗筷,神色从容的与岳不择说道:“放手吧,你们之间并不合适。”

        岳不择险些叫李知行气笑了,纵着眉头望着他,多年知交好友,都深知对方家世底细:“我不合适,难道你就合适?你敢将她娶回家,领着她进宫去见你母后和皇兄吗?堂堂胶南王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传出去不怕被人笑话死,李知行,你别开玩笑了。”

        李知行微微蜷缩一下手指,面上一片病态的苍白:“本王自有打算。”

        岳不择不忿的冷哼:“狗屁的打算,京师谁人不知胶南王寡情薄性,你若存着玩玩的心思也罢了,若动了真情,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这世上最糟心的事,莫过于与最好的兄弟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岳不择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劝说李知行,说是出于私心,也不全然出于私心。他是真的为了李知行好,毕竟至高无上的皇室里,容不下一个寡妇。

        “还是让阿香姑娘跟着我吧,老岳我是草莽出身,家里没那么多讲究。”岳不择说道。

        李知行却一脸不悦,纵着眉头望着岳不择:“你当她是什么?说带走就能带走的玩物?”

        岳不择被怼的哑口无言,有气无力的对李知行挥手:“活了快三十年了,头一次听见你说句人话。军营里还有事,我要先走,这段时间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岳不择离开之前原打算再见骆香茗一面,哪知道在莫家门口敲了半天的门,大门紧闭,里头连个应声的都没有,只得转身上马离开。

        李知行吃罢早饭,昏昏沉沉的正当回塌上略歇一歇,忽闻前头传来一阵击鼓声,当即起身吩咐远山:“更衣,升堂。”

        满打满算,他来到青义县已经两月有余,这期间只解决了一个督工杜琪,许多致仕归隐的朝廷要员并未露面,更无从查找贪-污矿藏的幕后黑手。正当茫无头绪之时,这些前来报案的乡民给了李知行一丝希望。

        前来报案的有五六个人,皆是老实巴交的农户。这些人衣着寒酸,甫一见到李知行便跪在地上磕头哀求:“青天大老爷在上,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李知行端坐堂上,望着那些人匍匐在地的狼狈模样,沉声问道:“你们击鼓喊冤,所为何事?状告何人?”

        为首的农户名叫赵小二,瘦瘦巴巴,浑身找不出二两肉,也是被逼到了穷途末路之上,这才状着胆子来衙门告状,伏在地上哭着与李知行说道:“草民状告莫太常家,仗着曾有官爵披身,纵容儿孙强吞土地,掳人-妻女。草民几个的妻子女儿都被掳去了莫家府上,如今生死不明……求大人为草民做主。”

        莫太常是官称,本名叫做莫天金,当今陛下潜龙时曾在府中做过门客,登基为帝之后提拔为正四品的少詹太常。细论起关系来,这位莫太常与莫琼的祖父乃是亲表兄弟,当年莫琼的祖父在京师郁郁不得志,先回到青义县落脚。十多年过后莫太常才致仕归隐,两家人同出一宗,境遇却大不相同。莫琼这一族越发落魄,自从父母兄嫂死后,彻底与莫太常家断了往来,直到今早,莫琼正当与骆香茗一通去衙门上值时,破天荒收到了太常家的请柬,言明后日是莫太常八十大寿,邀请莫家兄妹同往贺寿。

        或许是得知莫琼在衙门做巡检一职,太常家有意拉拢。莫琼多年没与这家来往过,心中并无好感,可看在两家同出一宗的份上,还是决定前去赴宴。此行一去难免要带上莫江离,家中又无可供使唤的仆婢,骆香茗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告假同往。一则是为了照顾叔侄二人的衣食住行,二则,经过昨晚一事,也确实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李知行。昨晚月下那一场亲吻,彻底打破了二人之间应有的关系。骆香茗心中忐忑不已,既怕李知行是醉酒失仪,又怕他是与自己动真情。

        她如今这般身份,实是配不得他那么好的人。

        三口人驾了马车,直奔青义县所属的莫家村走去。此时时节已是秋中,道路两旁庄稼已然熟透,长长的麦穗垂着头,各家地中都有农户忙忙碌碌的收着粮食,目之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骆香茗鲜少外出,今坐在车中,将一双秋水眸探出车外,兴致勃勃的望着忙碌的农人。

        马车慢慢悠悠行进半日,赶在晌午饭前到了莫家村。莫家占地五里,建盖了一座雕梁画栋的庄园。门廊豪阔,不需打听便顺利找到了门口。莫琼抬手上前敲门,须臾之后,穿着蓝衫的家丁从门里探出了头,看见莫琼浑身朴素的衣着,那家丁颇为不屑,赶苍蝇似的对着莫琼挥挥手:“要饭的去别处,府中今日忙着招待客人,没有闲饭赏你。”

        莫琼被门房骂的一个愣怔,从怀中拿出请柬,皱着眉头递给那人:“是你家老爷亲口邀约,倘不让进,我们这便回去就是。”

        那门房倒也识字,看清请柬上所写内容之后,立刻换了副面容,端着笑脸与莫琼说道:“原来是莫巡检,小的狗眼看人低,误将巡检认作要饭的花子了,还请巡检宽宏大量,莫要与小的计较。”那门房原打算让莫琼从偏门入,看见他面上一片薄怒之色,也未敢再提此事,勉勉强强将大门敞开,让莫琼一行进入门里。

        莫琼结了车资,带着骆香茗与莫江离进了太常家大门。门房挥手招来一个侍婢,将请帖放到她手中,低声交代道:“是莫家那个不成器的表孙,你快带着去见小夫人。”

        那婢女偷偷打量莫琼一眼,见他浓眉大眼甚是精神,心中颇有好感,忙俯身道了一声:“莫巡检请随奴婢来,这便带您去见我家夫人。”

        莫琼本能对女子抗拒,边随着婢女往里面走,边温言商量道:“能否直接带我去见你家郎君?我一个男子,让夫人接待总归不妥。”

        婢女捂着嘴窃窃发笑,半晌方打趣道:“客人的衣食住行都是由我家夫人做主,带您去见郎君有何用?放心吧,我家夫人为人随和的很,不会为难你们就是。”

        一路说着话,一路带着莫琼等人进了偏院。望着满院的婢女婆子,莫琼一个头两个大,无论如何都不肯进去了。婢女无法,只得将骆香茗带了进去。

        她带着骆香茗来到主屋,入目一扇九曲屏风,地上铺着大红的波斯地毯。满屋浓郁的胭脂香,饶是骆香茗一个女子,也被熏得鼻子阵阵发痒。

        婢女带着骆香茗走到正座上的一位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回夫人,莫巡检家的到了。”

        那夫人年纪约二十岁出头,生的容貌清秀水灵,见骆香茗脸上罩着面纱,大惑不解的问道:“姑娘是莫巡检的什么人?缘何脸上罩着面纱?”

        骆香茗这才将面纱取下,露出一副姣好的容貌,躬身与小夫人说道:“女子出行多有不便,遮住容貌也是权宜之计,望夫人体谅——民妇姓骆,是莫巡检的干亲妹妹。”

        骆香茗这一取下面纱,如明珠涤尘,映衬的屋子都亮了三分。那小夫人身旁还坐着几位年纪相仿的妇人,见骆香茗生的如此皎皎容貌,面上表情一时愕然,羡慕有之,嫉妒亦有之。那小夫人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勉强笑着与骆香茗说道:“太常府上宾客如云,姑娘生的这副容貌,出行确实多有不便。日后倘若走在人前,还请姑娘仔细遮住面纱,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骆香茗七窍玲珑,一语听出了对方话中深意,心下未免一沉,连忙将面纱遮了回去。

        那小夫人将请柬仔细看过一遍,对着送骆香茗进门的婢女说道:“碧草,你送莫家兄妹去江汀阁住。不必回来,就留在那里伺候着。”

        江汀阁毗邻湖边,距离主院最远,闲置多年,鲜少有人住过。如今莫家人一来就被安置在那边,待遇可见一斑。

        碧草一路带着骆香茗三人往江汀阁走,越走路越偏,道路两旁景色疏落,若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太常府。碧草抬手一指前方的四角阁楼,耐心与骆香茗说道:“那便是江汀阁,姑娘今晚要住下的地方。此处人烟稀少,位置偏僻,姑娘切不可到处乱走。”

        骆香茗点头应下,正当举步往阁中走,忽见屋门被一股大力撞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跌跌撞撞跑到骆香茗脚边,抱着她的膝盖求救:“姑娘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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