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你去哪里了？”雷古勒斯冷冷地问我，他坐在我坐过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我的那本诗集，甚至翻到了我最后看的那页。
我不由自主地想到我随手把书搁在沙发背上的动作，没敢说话。
西里斯以一种刮目相看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勇士一样。
而我……我压根编不出任何理由，只能以一种罚站的姿势站得笔挺，手上还拎着我的鞋袜。
救命！我用眼神拼命向西里斯求救。
西里斯咳嗽了一下，表示他爱莫能助。很明显，虽然他在惹他妈妈生气方面有一手，但对于雷古勒斯却没有什么有效的解决方式。
尤其是快要气疯了的雷古勒斯。
眼看着雷尔抓着诗集的手越来越用力，我深吸一口气，当机立断地扑上去去抱他。
雷尔身上是热的，他们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是像火炉一样，又或许是因为我太冷了，后知后觉的寒冷在我放松后一下子涌了上来。阅读、速记和理解都极其消耗体力，我的冷汗一层层黏附在裙子和袜子上，被风一吹就冷得要死。梅林的胡子，我不该选那件袍子的，虽然它款式好看，但它不保暖！
我靠在雷尔身上，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错了。”我边抖边说。
雷尔没有阻止我哆哆嗦嗦地贴近他。我把手臂贴在他脖子后面，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把□□的小腿蜷缩起来收进他的怀里。被我冰凉的手冻了一下的雷尔顿了顿，有点暴躁地用小羊毛毯子把我裹起来，然后用力地抱紧我。于是我心满意足地消停下来，开始从他身上汲取热源。
我看到站在雷尔后面的西里斯摸了摸鼻子，我冲他比了个口型说我饿。西里斯心领神会地走了出去。关门声响起，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你到底去哪里了？你怎么敢……怎么敢一个人出去的？”雷尔的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还带着扎人的冰碴子。
“我错了。”我轻轻地道歉，我感觉我好了一点，不再冷得那么厉害了。
“我去找了一些东西……雷尔，你那么聪明，你知道的。那些东西是不能带回来的。”
那些是侮辱，是诋毁，是从先祖就开始青睐黑魔法的布莱克家里不允许存在的。
雷尔没有说话。我继续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他们要堵住我的耳朵，捂住我的眼睛，我偏不要。我要亲自去看，我要亲自去听。我只相信我自己。”
“雷尔，他们不能摆布我，谁也不行。我才不是一个洋娃娃。”
雷古勒斯急促地喘了一口气，“你疯了？”
“我没有。”我反驳他，虽然我知道他并不这么想，我坐在他的腿上，感觉体温一点点回来了。“你知道我不讨厌黑魔法的。”
“他们不告诉我们是在保护我们！”他更加用力地抱紧我，好像我是一只马上要飞走的气球一样，“我们还是小孩子，甚至没到去霍格沃茨的年纪。”
“然后呢，等我们长大呢？我们听到过他的名字，贝拉提到过的，沃尔布加姨母也是。他们都对他很满意。我们都知道我们最后会走那条路的。”我说，“我只是想知道我们走的是哪条路。雷尔。”
我亲了亲他，停下了这个话题。我知道这并不适合再继续下去了。沃尔布加姨母要下班了，她不会喜欢看到我们这样亲昵的。
我从他的怀抱里跳下来，邀请他，“我要去吃点东西，你要一起吗？”
他坐在那儿，摇了摇头，把地上的诗集捡了起来。
于是我走了。
我先去洗了个热水澡，然后才去了餐厅。西里斯在那里等我。我进去的时候克利切准备的一个樱桃派热气腾腾新鲜出炉。西里斯正捏着一颗樱桃往嘴里送。
“嘿，雷尔乖乖小朋友呢？”他问我。
“……你不会就这么当面喊他的吧？”我沉默了一下，提出了我的疑惑。
“怎么了？”西里斯看向我。
“没什么，如果我是雷尔，我绝对会冲上来和你打一架。”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的茶。“雷尔不来。”
西里斯把樱桃派朝我推了过来，我拿了一块。“哦，他才不敢……说起来，你到底去哪里探险了？”西里斯的眼睛闪闪发光。
哦，我错了，我之前不该把他当做猫猫的，他应该是只狗狗才对！
“我去了对角巷。”我实话实说。根据我对西里斯的了解，要是我不说，他肯定会想办法一直问我，直到我被他烦透了。
西里斯吹了一声口哨，大声道，“棒极了！快给我讲讲！听说那里有黄油啤酒，你有试试吗？”
梅林啊，他是从哪里学来的口哨？不会真的是无师自通吧？
我捧着热茶哼哼，敷衍他，“就这样那样嘛。”
西里斯：“？”
我鼓着腮帮子瞪他，“就这样的味道呀，黄油加啤酒不就是黄油啤酒嘛！”
西里斯:“？？？”
我向他微笑，看，我解释了，是你听不懂哦。
幸好西里斯被我糊弄过去了，不然我也没法解释黄油加啤酒到底是个什么味道。我压根没打算在破釜酒吧买一杯酒，我想那个颇有良心的老板老汤姆也不会让我喝酒。
胃里有东西的感觉真不错。我开始问西里斯我一直很想知道的问题，“西里斯，你想去哪个学院？”
“绝对不去斯莱特林。”他回答我。“我可能更喜欢格兰芬多？”
“我就知道……”我嘀咕道。西里斯一点也不喜欢斯莱特林，相反，他喜欢明亮的颜色，他干起蠢事来简直是英勇无畏奋不顾身，所有可以惹怒沃尔布加姨母的事他都干得格外拿手。最近被关禁闭甚至已经变成了他循环的日常。他好像永远不会疲倦般挑战着沃尔布加姨母的权威，浑然不管作为长子的责任。
“我就知道，你也许会成为第一个布莱克家的格兰芬多。”我有气无力地说。
“哦，第一个格兰芬多！”西里斯简直眉飞色舞起来，“我觉得你这个主意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勇气和胆魄你都有，但请别说是我的主意。”我说。你不仅有，你还多得很。然后你会完蛋的，你会被打死的，但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我怕我说出来他会把这项行动优先级再提一提，搞不好他真的会进格兰芬多。
“我觉得你也可以去格兰芬多。”西里斯突然说道。
我大惊失色:“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吓我，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坑我一把有什么好处啊西里斯？！
还好西里斯似乎是随口一说，他的注意力已经移到了另一个问题上，“听说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很不对付……哦，这么说来格兰芬多可真棒！”
“哦……是挺棒，你先去格兰芬多等我，等回头我和雷尔进了斯莱特林，我就有充足理由和你打架了。”我棒读道。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儿？”西里斯捏了捏我的脸。
我放下茶杯，开玩笑般对他说，“是的哦，所以为了我，去拉文克劳或者赫奇帕奇吧，随便哪个都可以。”
是为了你自己不被打死。
去拉文克劳或者赫奇帕奇吧，西里斯。
我没有去吃晚餐，一方面是因为馅饼已经填饱了我的肚子，另一方面是我需要梳理我的脑子。
在一堆夸夸其谈和古怪修辞之中，我要罗列信息、删除信息、整合信息，最后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真正需要的是条理清晰的思路，而不是一时的愤怒、失望或者其他什么感受，为此，我甚至需要把自己剥离出来。当然剥离自己是件很困难或者说很扯谈的事情，我只能尽力而为地做到客观。
我把整理出来的东西写在了笔记本上。
一、黑魔法目前不被大多数巫师认可。它被认为邪恶、可怕和不该存在的。(这里我画了个圈表示不赞同。)
二、黑魔王是斯莱特林后裔。（没有更多信息了，我几乎对他一无所知。他到底是谁？）
三、黑魔王的追随者自称食死徒。在黑魔王的带领下食死徒开始有大规模危险的活动（我猜贝拉也参与了，我有点担心她），包括杀死麻瓜和混血巫师，烧毁一些村庄，和报复阻止他们的巫师。
四、魔法部的傲罗在抓捕（或者直接杀死）食死徒。霍格沃茨现任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对抗黑魔王，黑魔王也许对他有所忌惮（存疑）。
五、今年是1969年，战争可能要来了。
我的羽毛笔没有墨水了，我起身在抽屉里找到一瓶新的墨水。
我继续。
我给布莱克家族画了一个天平，左边是黑魔王，右边是魔法部和邓布利多。
黑魔王在魔法方面有惊人的天赋与成就，左边加一分。
为纯血的荣光与骄傲，左边加一分。
为黑魔王能够给布莱克带来的财富、地位与荣耀，左边加一分。
我停下来，有点无语地看了看右边，看来邓布利多对纯血家族的野心心知肚明，所以干脆没有一点示好的意思。倒是魔法部里不乏墙头草与跳梁小丑。
好了，基本结束了，天平的倾斜已经足够了。
布莱克要么做个暗中的投机者，要么鼎力支持黑魔王，后者比前者更有风险，但只要黑魔王能把纯血的繁荣带到全新的高度，我们的收益绝对远大于失去的。目前看来，黑魔王似乎确实有这个能力。
也许沃尔布加姨母的决策是合适的？
这世上没有毫无风险的赌博，却总是有愿意一掷千金豪赌一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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