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散金大法
顺天府，当朝皇都，以中轴对称，其内划分二十四县，将皇城包围其中，既有代表了皇都繁茂的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又有园林景致遍布其中，恍若神游苏州。
此地离东海实在算不得近，暖阳一行人日夜兼程也花费了半月才至此。
“首座，几日前非雨长老传信来，说少林要举办武林大会，叮嘱您要上些心，不如这顺天府我们便不进了吧，少室山于此处也不过日许路程。”思邪说道
“你也说了才不过日许罢了，就算在此处盘桓几天也误不了事不是么。”暖阳言道，说着还俏皮的朝思邪眨了眨眼。
思邪无言，只得下了马车与城门的兵卒寒暄了几句，待到兵卒将马车查验了一番后，便溜去其余弟子旁嘱咐道。
“你们几个看好了，首座此次入城怕是相较于百花谷时更甚，一个不当心怕是连盘缠都剩不下。”
弟子们听了思邪的话总觉得有些好笑，却又碍于谈论的是首座，一个个憋的厉害，只言道：“知晓了，师姐。”
马车入城，沿着主街一路行去，暖阳挑开了窗帘，沿街的风景便尽收眼底。主街上虽商铺繁多，却也不乏商贩叫卖。东海的明珠，巴蜀的蜀锦，北国的狐裘，南境的胭脂。这副光景暖阳又怎能静下心来，只吩咐弟子寻一近处的客栈打点行囊，留下思邪陪自己好好瞧瞧这顺天府。
暖阳下了马车，便直奔最近的一家布行，思邪想拦却也是有心无力，揉了揉额头便跟了进去
“哟，客官，您里边请，今儿是来挑成衣还是买布啊？”掌柜的是个有些年岁的中年人，说起话来总带着股商贾的韵味，一双小眼睛不大却端的精明，瞧着暖阳二人衣着不凡，便知道这位许是个大主顾，便亲自上前接待。
暖阳环视了一圈，这布行衣服种类繁多，雕花的，绣鸟的样式齐全，虽是如此却也无一入得了暖阳的眼。说起来暖阳虽然从未踏足中土，可这眼界倒是有的，东海贸易往来甚多，暖阳又舍得花钱，这些款式于寻常女子来说自然美艳，可于暖阳来说便只占两个字，俗气。
许是瞧出了暖阳的嫌弃，那掌柜的便挂上一副谄媚的嘴脸吆喝道：“客官您有所不知，小店这些摆在明面上的衣物都是些寻常货色，许是入不了您的眼，真正的好货色都在后堂，说来也巧，今早刚到了一批新货，都是上乘货色，您若有意，我带您去瞧瞧？”
那掌柜的说话分外的小心，毕竟若是这些衣物都瞧不上的，便算不得是大主顾了，十有八九得改口叫财神爷，这单要是成了，半月的收入便不愁了。
“也好，且去看看吧。”暖阳随意的应道
入了后堂，内里的衣物并不多，粗略的看过去约莫着有个十余件罢了，只是这质地于外面那些便宜货便是天差地别了。
抛开衣物本身，这后堂香炉中烧乃是一钱百文的忘云香，挂着衣服的架子也极为考究，所用的是南国金丝木，其上镌刻鸟兽鱼虫，用以映衬衣物。翠云木的茶台上早已为暖阳二人备好了茶水，上好的绞胎瓷茶壶内，配的是琅琊山冰泉水沁的君山银针，细细品茗便知何为唇齿留香。
见着暖阳终于提起了些兴趣，掌柜便不遗余力的介绍着架上的衣物。
“客官您瞧，这一件是用西域产的流云纱纺织，冬暖夏凉且薄如蝉翼，穿在身上恍若盖了一片云朵，因此才得了流云纱的名字，其上的花纹款式也是素雅，客官若穿了，怕是叫人分不清何处月宫，何处人间；这一件的用料是江南产的蜀锦，款式较为美艳，虽然用色大胆却不显浮夸，更衬得客官凝脂如玉，超然脱俗；这件.....”
“行了，”那掌柜还未介绍完便被暖阳打断，伸出手指了几件，只言道“这些吧。”
那掌柜愣了愣神，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客官是说这几件都要了不成？”
暖阳白了那掌柜一眼，“我是说除了这几件，都要了。”
那掌柜满脸的欣喜难以抑制，只不断地点头应和，弯着的腰也愈发显得谦卑。
“这些是定金，你且将这些衣物包好，存于柜上，晚些时候自然有人来取，届时再付清余下的款项。”
说着暖阳递了张银票拿与掌柜，此刻别说是只是包好衣物等人来取，便是当下立刻跪下喊爹这掌柜似是也无不可。
思邪见状赶忙拉着暖阳一旁低语：“首座，会不会有些太多了，此行出来非雨长老可是要您赚够三十七万两白银的啊，您这一文钱没赚便花了数千两，不好吧。”
“你想啊，”暖阳道，“一来你我二人对着顺天府并不熟悉，此刻花钱自然是为了摸清这顺天府有哪些抢手的货物，也省得你我二人辛苦打探，再者说，不日便要武林大会，若你我二人穿的寒酸岂不是给百花谷丢脸。”
“可是......”
“刚才挑的衣物里有不少都是给你的，你从小便在百花谷长大，对穿着打扮并不上心，谷内自无不可，可如今入了中原却不能再这般随意了，可省得？”
本是要劝诫暖阳的思邪被这一席话搞得晕乎乎的，瞧了瞧这华丽的霓裳，只觉得暖阳说的愈发的有道理，只是不知这道理是来自于对顺天府的打探，还是来自于这一件百两的衣物。
不知若是路非雨知晓，平日里不爱打扮的思邪竟然有一日会被这些花花绿绿的衣物收买，会不会叹一句，女人啊，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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