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似乎有种奇迹般的直觉，路深持续下潜，竟很快在水底找到两人，大概是从瀑布上掉下来时被水面拍晕了。
他一手一个，试了半天也拖不动。灵机一动，他试着操控水流，两个沉重的身体竟动了起来，比用体力轻松得多。像是巨大的绸布，水流包裹着人漂浮在他身后。
上游的过程中，他看见了些奇怪的鱼，不同种类，不同大小，都有腐烂的痕迹。
鱼似乎没有察觉到它们中间的路深，木然地朝一个方向游动。
路深心里更加凝重。
近了，水面上的垃圾向下投出各种形状的黑影，红眼的死鱼都如离弦的箭射向其中一个。
不！他曾经没能阻止的，现在也不能吗？
他用尽一切，放出最大的水量朝那边喷去。
一个人影坠落，路深像是水中最灵活的鱼，双腿一蹬冲到喻歌身边，抱住就走。
这时，鱼却不再视若无睹，像是嗅到血的鲨鱼，疯狂涌来。
怎么办？所有方向都是鱼，他们可能跑不掉了。
愤怒和不甘涌上心头。路深握拳，却仿佛握住了固体，用力拉扯。
鱼跟着水流动了。
路深拨动水流，带走水里的鱼。抓住机会，他们在水面露头，让喻歌呼吸，也让他看清该往哪边游。
得尽快上岸，他和喻歌还能坚持，但那两人可能不行了。
一面是不太高的瀑布，两面是大坝，还有一面是在慢慢放水的闸。
有了。他模糊地看到一边大坝中间有护栏，可能是个能落脚的台子。
“抓紧我。”他看向表情有些痛苦的喻歌，朝那边游去。另外两人像是放飞的风筝，牵在身后。
无数的鱼在他们身后沸腾，水花的声音越来越大。
每当鱼靠近，路深用异能操控水流把它们推开。
他似乎明白了，为何丧尸鱼不攻击开始的他们。因为他们都被水流包裹着，鱼以为他们是水。而刚刚的喻歌没有，现在他们弄出了这么大动静，丧尸鱼只会越聚越多，穷追不舍。
因为异能加持，他的游泳速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快。很快，他触到岸边。把喻歌放在陡峭的大坝上，喻歌自己撑着不掉下去，路深腾出手，把那两人拉上来。
鱼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一个个纵身起跃，像是飞鱼，划着弧线，张着僵硬的嘴，咬向他们。
噗！迎面的水幕像是铁板，重重拍下，把飞跃的鱼全部拍回水里。
“太棒了。”喻歌难受地喘息道。
下一瞬，她出现在路深头顶的钓鱼台里，距离水面不到两米，她在铁栏杆上绑上绳子，轻松把两人拉了上来。
鱼还不死心地往上跳跃，但路深的操作也越来越熟练，像是打地鼠一般把鱼都送回水里。
异能者体质很强，小宋和杨芯很快清醒，喻歌递给他们瓶水，让他们恢复异能。
喻歌想过了，这场事故绝对是人为，现在还远不到安全的时候，有异能才有保障。
水中对空间系有限制，水库里有让人无处可逃的食人丧尸鱼，她的意念力放到最大依然找不到人影，这些都在对手的计算当中，她猜测下手的可能是赵霖，才能针对空间系做出这样周密的计划。
只是，谁也没想到，一直看上去很弱的水系异能者路深，在水中如此强大。
喻歌看向还在玩一样拍鱼的路深，只可惜外面的生物几乎都被污染了，要不然就这一水库鱼都够基地吃很久。
“这药水真管用，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贺老大他们肯定很担心。”小宋说。
为了保护路深，其他人都不知道这种含有能量的水是用异能结成的，还以为是调配的药水。
喻歌点头，她用意念力检查了坝顶的视野盲区，只有零星几个红点，应该是普通丧尸。
大家顺着台阶往上走，杨芯游泳技术不佳，也呛了不少水，还被水面拍到浑身散架，现在也很难受。她和喻歌两人都扶着栏杆，略显吃力。
“我拉你一把。”小宋第一个爬到坝顶，立马转过身，笑着朝杨芯伸出了手。
“嘭！”巨大的炸响声带着一道火光，从杨芯头顶上冲过。
停顿了一两秒，他们还来不及看坝顶上的同伴。
“快躲！”这一声嘶吼，根本听不出是喻歌的声音。
“噗通。”路深立马跳进水里，即使有食人鱼，也只在那里他是安全的。
下一瞬，无数子弹划破空气而来，火光覆盖了那片大坝。
远处，一栋民宅后，赵霖正在发脾气。
“谁让你们那么快开炮的？打的是不是喻歌，看清楚没有？”作为空间异能者，赵霖再清楚不过，如果一击不中，再打喻歌就难了，他们将面临长时间的追击战，除非喻歌异能耗尽，很难再有刚刚的机会。
“黑衣服，短头发，应该是吧？兄弟们都不是专业的，一激动不小心就开了。幸好闸门上的兄弟也已就位，应该都死了。”一人缩着脖子说。
他们被赵霖提前安排在这里，本来只是确定喻歌等人的死亡。哪晓得，还真有人能从那水库里逃出来。
等赵霖开车来到这个地方，他们才临时布置了新的杀局。
幸好赵霖给的武器足够强大，很快实现远程火力压制，即使对方有异能，在只有一条道路没有任何掩体的大坝上也根本跑不了。
“去看看有没有尸体。”赵霖很气，本来是万无一失，若等所有人上来再集中火力开炮，喻歌根本没有活路，现在，其他人肯定死了，但他不确定能瞬移的喻歌。
“是。”下属转身，面露愁容，下面都是食人鱼，肯定尸骨无存，怎么查看啊？
“不用那么麻烦了。”嘶哑的声音突然出现。
赵霖惊慌地转身，再转，四周都是低矮的民宅，只有他的人。这不像是平常的声音，但他确定就是喻歌。
他害怕喻歌，从那天见识到喻歌的英勇后。和其他空间系异能者不同，喻歌不仅仅是个能自保的移动仓库，她的锋芒像是刀子一般割伤了赵霖。十来天的功夫，喻歌带回来的东西比他之前一个月都多，他在基地里的重要作用和地位被取代了。
所以，他瞒着所有人，带着亲信，布下这局来杀喻歌。
一声木仓响，赵霖身旁最近的人倒下。
在场的人都举起武器。
赵霖强迫自己压下恐惧，镇定一些，而在他的精神探测下，周围竟然有两个人在快速移动。
又是尸体倒下的声音，这次没有任何预兆，是怎么办到的？
仿佛夺命的鬼魅隐藏在他们之间，赵霖的手下都吓坏了，忍不住开始颤抖。
“出来，喻歌，你不是胆大吗？”赵霖也很害怕。
“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要让你也尝尝我们刚才的滋味。”嘶哑的声音宛如厉鬼，改变了所有人的心跳。
“咕噜噜。”一个圆球滚到了他们中间。
“快跑！”“是谁撞我？”
烟雾升起来，所有人都乱了，他们以为是什么雷，顾不上别人，互相冲撞着逃跑。
赵霖发觉不对，第一时间瞬移。
但他忘了，这一瞬移，就只有他一人了。
“你在这儿啊。”鬼魅般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他转身，是喻歌。
和平常的她不一样，浸水的外套被丢掉了，黑灰色的卫衣垂在身上，靴子里还有水，一走一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眉骨耸起，线条冷酷极了。
“逃呀，你还能瞬移。”喻歌重重一拳挥出，打在怔愣的赵霖身上。
她好恨，明知道这些人心怀不轨，却没有主动出击，让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算计，自己丢性命倒罢了，害得同伴丧命。
她明明知道，公司里的武器都在王启华手里，却从来没有防范过，哪些杀伤性武器的射程在她探测之外。
作为领队，她没有走在最前面，她会瞬移也许能躲掉的，却让那个总是奋勇战斗完还给她开车的伙伴，用生命帮他们提了醒。
她再一次重重挥拳，却只打到空气。
赵霖是反应不快，但瞬移没有多余动作。那拳打到他肚子上，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破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恨不得去死。
在瞬移后，他立马站不住趴下。
而喻歌紧跟而来，这一脚瞄准他的尾骨。
赵霖超前扑了一大段距离，脸都擦出血了，这下像是把他从尾骨劈成两半，整个脊椎都痛，甚至，他感觉不到腿疼了，很有可能伤到神经。
这两下的威力远超普通异能者。一人不可能拥有两种异能，喻歌不是力量型异能者，为什么这样强？为什么总能跟上自己的瞬移？
听着背后的声音，他控制不住地升起了放弃的念头，像是被猫抓住却不吃掉的老鼠，尖利的猫爪扒拉他，却不让他死掉。
不，他不甘心。赵霖蓄力进行了第三次瞬移，这是他所能达到的极限，用尽所有异能，移动近千米，那里他都探测不到。
落点竟在一栋房子内。趴在地上的赵霖心中狂喜，喻歌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这下应该能逃掉了。
他摸了腿一把，有血，有尿，有汗。没关系，只要等手下找到他，回到基地，一切都会恢复，王启华不会让喻歌杀他。有治疗系异能者，再重的伤情只要不死总能治好。
“看来你已经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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