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纱布口袋(下)
玉儿见苏子规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又一时不知如何相劝,便只得做罢。
却说第二日一早,佳菊便唤醒了苏子规,苏子规睁开矇眬睡眼,道:“好好的,这么早叫我起来做什么?”
佳菊道:“苏贵人,现在咸宜宫里有了主位,您一早得去给主位请安。”
苏子规“嗯。”了一声,道:“我知道了。”说罢,便起来穿衣打扮。
佳菊替苏子规梳着头发。苏子规道:“今儿怎么是你,玉儿呢?”
佳菊道:“不是您昨日说叫玉儿和奴才一人轮一天看屋子么?您是嫌奴才伺候的不好么?”
苏子规道:“没有,你很好,只是,你到底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我怎么好太过使唤你呢?”
佳菊道:“皇后娘娘指奴才过来,也是叫奴才伺候您的。”
苏子规道:“不单单是这个吧?”
佳菊睁大了眼睛道:“贵人,您是指什么?”
苏子规道:“不指什么,佳菊,你来我这也一个多月了,我是什么人,你也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也知道,如今,我多嘴问你一句,皇后娘娘叫你过来时,可曾嘱咐你了什么不成。”
佳菊道:“娘娘当时并没直接叫指派奴才,而是玉环姐姐传的话。玉环姐姐不过是嘱咐奴才,叫奴才好生照看贵人,别忘了喝茯苓陈皮水。”
苏子规道:“那茯苓陈皮水倒对呕血之症,只是,我如今病已经好了,你回头去回皇后娘娘,是不是可以断了这药了?”
佳菊笑道:“回头奴才便去。”
苏子规将手一抬,道:“咱们走吧。”佳菊就势搀起苏子规。
到了咸宜宫后殿百禄殿内,李贵人并几个才人已先到了,宋充容尚在里间梳妆,只还差安美人未到。
苏子规看了众人一遍,只见右侧头两把椅子空着,左侧第一把椅子上坐着先到了的李贵人。苏子规便坐在右侧第一把椅子上。
李贵人见苏子规到了,站起身,轻施一礼,道:“苏姐姐,臣妾本该等姐姐一块来的,只是臣妾既不想扰了姐姐清梦,又不想误了给充容娘娘请安。故而,便没等姐姐,先过来了。姐姐恕罪。”
苏子规坐在椅上,也不起身还礼,道:“无妨,百禄殿是你旧居,想早些过来也是常情。”
李贵人道一声:“多谢姐姐。”便坐回到椅上。
宋充容迟迟未到,众人在殿中只是枯坐。
苏子规趁此时间,也不管别人,只是呼吸吐呐,调理内息。
等了许久,宋芳墨方出来。众人见了宋充容,连忙起身。
宋芳墨落坐于上座,柔声道:“叫诸位妹妹外等了。实在失礼。”
底下众妃嫔只道:“不敢。”
宋芳墨环顾四周道:“安美人还没回来么?”
一旁的宫女霜毫道:“奴才这就过去看看去?”
宋芳墨道:“不必了。她昨日伺候皇上,这会子多半在给皇后娘娘请安呢?你一会儿想着,她回来时,叫宫女告诉她,不必再来我这边请安了。”
霜毫道一声:“是。”
才人郑青玉奉承道:“到底是充容娘娘慈和待下。臣妾等敬佩不已,昨日听了娘娘说的话,臣妾深感愧疚。”
苏子规听了这话,牵动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自觉旁人看不出来。
宋芳墨道:“苏贵人,你笑什么?”
苏子规起身道:“娘娘恕罪,臣妾没有笑什么,是臣妾适才走神了。还望娘娘宽宥。”
宋芳墨依旧是一副冷淡模样,道:“罢了,你的脾气本宫也知道,本宫难道还能治你的罪么?”
苏子规颜带笑意,却丝毫看不出一点歉意地致谢道:“臣妾谢娘娘宽宥。”说罢,便坐回椅上。
宋芳墨不再理会苏子规,又与众人说了几句闲话,便道:“时候也不早了,苏贵人、李贵人,你们留一下,旁人便都散了吧。”
待众人散去,宋芳墨道:“两位妹妹都是贵人,可知本宫留下你们的意思么?”李贵人道:“臣妾不知。”
苏子规道:“娘娘有什么吩咐便说罢,臣妾若能做便做。”心中又暗道:“能做便做,不能做嘛,便不做。至于说能不能做,在我不在你。”
宋芳墨道:“安美人近来颇得圣心啊。可皇上却迟迟没有给升位份。二位妹妹以为怎样呢?”
苏子规心中暗道:“看来这是要寻隙安美人了。我与安氏不睦尽人皆知,看来是想要我出头了,可是李氏既与安氏同出北番,自然有些关系,为什么要当着她的面说呢?”
李贵人笑道:“臣妾与安妹妹都从北番来,她得圣宠,臣妾自然是替她高兴的。至于,皇上为什么没有升安美人的位份,臣妾也不知道。”
宋芳墨道:“宫中素有三贵人,十二美人之位,如今贵人是满的,美人却有十个之多。皇上若想给一个美人升位份,总是有些波折的。”
苏子规道:“皇上若有封赏,又有什么难的?越一级,直接封容华便是了。”
宋芳墨道:“哪有那么容易,没有大功劳,便越级升位,怎么可能。说句不好听的,李贵人别吃心,安美人从北番来,虽是北番一片诚意进献而来,倒底不比中原女子,想越级升位更难。”
宋芳墨轻叹一声,复道:“我当两位妹妹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就和你们说了。皇上想升安美人,安美人想晋升,要么三个贵人中有一个升了容华,要么有一个降回美人,要么……”说到此处,宋芳墨沉默了下来。
李贵人急切地道:“娘娘请讲,要么怎么样?”
宋芳墨尚在想如何和二人说,只听苏子规冷冷地道:“要么干脆死了。也就不挡别人的路了。”
听了这话,李贵人吓得失声说出一句北番话来,旁人也不知其意。
宋芳墨见苏子规说得直白,却也道:“我留下二位妹妹来,也是为了二位想,与其落个降位,或是其他,不如升上一位,二位妹妹以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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