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自请降位（下）
却说皇后召回了宋芳墨，见宋芳墨面色不大好，有些苍白，命玉璃奉上了茶，道：“宋充容这几日可还好？咸宜宫的几个贵人才人，都还好相与？”
宋芳墨道：“回娘娘的话，臣妾这几日还好，几位妹妹们都还算敬重臣妾。”皇后道：“本宫看你面色不大好的样子，可是太过劳累了？”
宋芳墨道：“臣妾无事，不过是这几日又赶上了。”皇后笑道：“要我说，你也不必太拘着礼数，每个月十五日这回，在咸宜宫内歇着就罢了。玉璃，给宋充容换上姜枣茶吧，这花茶性寒，宋充容此刻不宜引用的。”
宋芳墨道：“多谢谢娘娘体恤，臣妾的这件事，也不要紧，再者说，平日里不好扰娘娘来，原指着每月初一十五这两日，来给娘娘请安，怎么好告假请辞呢。”
皇后笑道：“本宫也是疼惜你，才这么说的。要说潜邸时，本宫便瞧着你是个安分的。每日只躲在自己屋里写字。”
宋芳墨道：“臣妾不及旁的姐妹会个琴啊，画的。打小在家中，只和兄弟们一同写个字，下个棋的。臣妾棋力不佳，在家中还有兄弟让着，时不时的也能混玩一回，后来到了太子府，想着既然下得不怎么样，也就不往姐妹们面前出丑了。”
皇后笑道：“这么多年，本宫竟不知宋充容也会下棋，咱们这些人，本就是姐妹们偶一玩乐，也不赌什么输赢，改日待宋充容身子爽利了，陪本宫下上一盘。”
宋芳墨恭敬地道一声：“是。”
皇后道：“你宫中的苏子规今儿是怎么回事。”
宋芳墨笑道：“说来也是臣妾的不是。之前宫中有三个贵人，一个是今日升了宝林的傅长淑，还有便是咸宜宫的苏子规和李妍姬。而美人却有令德宫的吕钟、刘漓、赵嫣儿，燕翼宫的蒲荷、高云晞、周瑞鸢，惠安宫的王庆云、麦笑红，再有栖梧宫的潘玉如、咸宜宫的安妙姬共十个之多。”
皇后道：“各宫的事，你倒是清楚得很呢。”
宋芳墨道：“臣妾无非也就是知道个名字罢了，不及娘娘能将众人行止了然于心，之万一。”
皇后道：“你且别拿好话哄我，那苏子规今日是怎么回事？”
宋芳墨道：“这个，娘娘可得先恕了臣妾小人之心了。”
皇后道：“你且说来与本宫听。”
宋芳墨道：“宫中十人美人，有正得皇上宠幸的，有伺候皇上多年的，也有得娘娘青眼的，而这几个贵人，之前傅贵人、李贵人一直没得皇上的恩宠，苏贵人是犯了错的。难保底下的美人们为了上位，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的。”
皇后道：“所以，你就让苏子规自请降位。”宋芳墨低头道：“娘娘恕罪，这倒不是臣妾的主意，是苏贵人自己想的法子，说是要给别人躲道。”
皇后笑道：“怪道呢，这主意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宋芳墨道：“臣妾原想着，苏贵人自请降位，不管娘娘应不应允，总是向旁人示意，她无心争位，总能让旁人放心。今日便带她过来了。”
皇后笑道：“可是你却不知道，今日傅长淑升了容华，苏子规却犯了傻，依旧自请降位。”
宋芳墨笑道：“是啊，没想到她却这般傻，臣妾给她示意，她也看不到。”皇后道：“那本宫问你一句，苏子规这事，你觉得本宫是准还是不准呢？”
宋芳墨道：“臣妾不敢置喙。”皇后朗声道：“无妨碍，她是你宫里人，该怎么样，你说了便是。”
宋芳墨柔声道：“以臣妾看，当日苏子规说要自请降位，原是为了腾出贵人的位置来，如今贵人的位置既然腾了出来，准或不准，全在娘娘一句话的。要说苏子规，为人自是不坏，却是还缺管教，总是有些不驯服，给个教训也好。”
皇后笑问道：“你这是也叫她呛声了？”宋芳墨笑着摇摇头，道：“一言难尽。”
皇后道：“苏子规这丫头，就是有时叫人恨得牙痒，拿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先淡着她，她的事，本宫还真得先和皇上商议了再说。”宋芳墨道：“是。臣妾明白。”
皇后道：“罢了，事说明白了，本宫也不多留你了，你回去好好歇着，别和苏子规那边太着急。”
宋芳墨起身道：“是，臣妾告退。”
皇后道：“玉璃，替本宫送送宋充容吧。”
却说宋芳墨回到咸宜宫百禄殿，自歪在床上歇息，翠管拿出早预备好的草纸，伺候充容更衣。
霜毫问道：“午膳是不是还多放些姜？”
宋芳墨点了点头，道：“叫苏子规给我过来。”
霜毫道：“这个时候，还宣她做什么，皇后娘娘不是说了叫您好生歇着，别理会苏贵人么？”
宋芳墨道：“苏贵人，本宫看她这个贵人是真当腻味了。”
霜毫劝道：“苏贵人也好，苏才人也好，其实又与您什么相关呢？您好好的歇着，保养好自己便是了。”
宋芳墨道：“罢了，我连你也支使不动了。”
霜毫笑道：“娘娘，您这话说的可委屈奴才了，您好好歇了这两日，等精神了，再怎么管教她又不得呢？您历来一到这个日子口就想睡觉。”宋芳墨莞尔一笑道：“你和翠管两个多受累吧。”
霜毫、翠管二婢，躬身道“是”。二人伺候宋芳墨睡下，在外间屋一边做针线一边闲谈，霜毫道：“娘娘这几日刚当上咸宜宫的主位，太劳累了些。以往，咱们只见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们何等的风光，却没想到，娘娘是这般的不容易。”
翠管道：“要我说，也是咱们娘娘太过多虑了，其实，苏贵人也好，安美人也好，究竟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宋芳墨正色道：“只要她们还在咸宜宫内，出了什么事，便与我宋芳墨脱不开关系。”
翠管道：“奴才只是觉得娘娘这般太过累了。”宋芳墨笑着摸了摸翠管的头，道：“傻丫头，总不能白做人家的主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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