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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69章


排位赛和正赛差不多,  只是决定了正赛的发车顺序。

        魏枞应是第四个,这个排位赛的名次时筠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那天从他家分开之后,时筠没有再去找过他,  他也很好,  每次都平安抵达了终点。时筠想,  如果他坚定地走上这条道路,那么这样的永远不见似乎也是一种好事。

        两个组别的排位赛都结束后,  是即将到来的正赛。

        世界各地的赛车爱好车已经动身前往这座小岛,  只为了一年一次的曼岛tt。

        张光炜发现最近看不见时筠了,  他问魏枞应,魏枞应只说她有点忙。被问起和时筠准备如何,他不是装聋作哑,  就是将话题直接转移走。

        那天魏枞应说完那些话之后,时筠没说什么,只说等比赛结束了再聊。那天之后时筠没去找过他,她不再和魏枞应见面,也就意味着她和穆凯的盟友关系也不成立了。

        穆凯好奇时筠怎么突然说放弃就放弃了,  时筠倒不是真放弃了,只是突然想明白他之后还有正赛,有什么事情还是等他比完赛了再说,  这个时候不分散他的注意力。

        她老老实实地当着医护队的志愿者,在和同组其他人的相处中一点点去尝试了解这项运动。

        时筠发现这里每一个赛车手都对他们这些人很尊敬,同组的人很自豪地告诉她:“因为我们是这些赛车手将油门拧到170英里的信心和后盾。”

        时筠看到了他衣服上印着的名字——马修·范孔。

        很熟悉的姓氏。

        好像是卡普那个机械技工师的姓氏。

        他的话也佐证了时筠的猜想,他因为哥哥在这里去世之后,马修毅然决然地放弃了美国的高薪职业来到了这里,  他希望像哥哥那样的悲剧可以减少发生。

        superbike  tt  (超级摩托车组)是今年比的第一场。

        比赛这天,  天气很好。日照充足,  但太阳大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开到“黑瞎子”林荫赛道的时候。

        斑驳的树荫自上落下,很容易花了视线和消耗选手的专注力。那些树影一直都是让赛车手无法及时做出判断的最大的致命危险。

        观赛的观众已经在沿途各个地方做好了观赛准备,一扎又一扎的冰镇啤酒售出。海鸥在港口低飞,海面波光粼粼,靠在游轮等待着这场全世界赛车迷一年一度的狂欢结束。

        魏枞应的脚踝隐隐有些疼,没多想什么,将护身符放在贴近身体的位置。每次赛前的准备都差不多,赛车服的拉链还没有完全拉上,他闭目坐在沙发上,脑子里闪过以前在曼岛开车的画面,将两百多个弯道从大脑的记忆库中再一次调出来,一遍遍刺激身体的肌肉记忆。

        最后的成绩还算理想,这个组别一直不是他的强项。

        拿了一个第三的成绩。

        张光炜替他感觉到有些可惜,但比赛已经结束了,对于每一个曼岛tt的参赛车手来说,完成比赛,平安冲线已经是一个英雄了。

        他还剩下明天supersport  tt(超级跑车组)组的比赛。

        正赛那天天气不好,多雾的天。魏枞应早上起来的时候脚踝上的不适感没有减轻不说,头也有点痛,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开窗睡觉,被风吹的。

        出门前还不忘溜了一圈幺圈,将狗关在院子里之后,他给幺圈准备好了两顿饭,加了水才出门。

        到场地的时候街道上还是雾蒙蒙的,张光炜跑进跑去,看着散不掉的雾,心里直打鼓。

        去年也有大雾天,只不过当时比的是别的组别。

        今年不巧,正好是轮到他们supersport  tt(超级跑车组)这组。去年就没有取消比赛,今年大概率也不会取消。

        他给魏枞应泡好了可以快速补充体力的葡萄糖水,中途进站时候擦头盔的抛光布也准备好了,一遍遍检查着需要的东西,张光炜紧张得不行,但此刻换上赛车服的人神情淡漠,将里面的护甲弄好,护身符照旧是放在贴近身体的位置,拉上拉链。

        魏枞应擦着头盔的挡风镜,仿佛一会儿不是比赛,只是上街买菜。

        丽特很沉默,戴着耳机一遍遍练习着更换轮胎的动作。她一直保持着三十秒出头的时间,甩了甩胳膊,继续刚才装卸的动作。

        时筠早上起床看见雾茫茫的街道有些不安,比赛出乎意料地没有取消。她背着医药箱和队友在等待直升飞机的到来。听着已经响起引擎声的整备区,她狐疑:“不取消吗?”

        马修摇头:“不取消。”

        广播里开始播报比赛的进程,还有还有半个小时即将开始比赛,时筠想到了从马修口中听说的那句信心和后盾的话。使命感从来没有这么重过。

        等广播里的男声消失之后,时筠突然将身上的急救箱交给了同组的马修,她往选手的整备区跑:“十分钟,我一定在上机前回来。”

        -

        广播声消失之后,魏枞应将戴上护具手套,跟着张光炜他们一起从整备区离开。所有的选手都按照几天前的排位赛依次在出发区排着队伍。

        前方的街景看着雾茫茫的,魏枞应没有张光炜他们那么紧张。他在这段路上开过无数次了,没有去年没有比赛的时候他就会和张光炜开着车将这条路一天开上几十遍,一遍遍去感受弯道。

        去计算身体倾斜的角度,用什么速度才能最快地过弯,然后将得出的结论通过一次次练习变成自己的身体习惯。

        让自己的身体产生躯体记忆。

        两百多个弯道全部都刻在脑子里,即便有雾、能见度降低他也有信心。

        将头盔的挡风镜放下来,每次出发之前他总会下意识地看向张光炜他们,只是这次视线里多了一个一下子就能吸引走他全部视线的身影。

        橙色的马甲有点歪了,马尾也看着有点散。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

        时筠一路跑过来的,怕赶不上去整备区,于是就直接跑来了出发区,事实证明她的选择很正确。他已经穿着黑绿双色的赛车服出现在了出发区的等待线后面。

        其实她过来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只是看着这雾天,她很不放心。虽然说不上什么话,但是远远这么看一眼都觉得很好。

        她站在围栏后面,也没有说什么话就这么看着他,等到比赛即将开始的播报响起,她后退了一步,似乎要走了,嘴巴在动,但是说得什么魏枞应也不知道。

        可能是“终点见”、可能是“注意安全”……

        比赛开始的提示声没有给魏枞应什么思考的时间,第一个车手已经从等待线后面飞快朝着前面驶出。

        很快就消失在了雾蒙蒙的前方。

        一成不变的准备入场,已经开过无数次赛道在车轮之下。

        脚部的疼痛加剧,他依旧没有在巴莱加里高低起伏的死亡弯道上减速。目睹前车因为一个个小小的起伏就跃起的车,他冷静地控制着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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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筠依依不舍地看了几眼之后,赶在了最后一刻上了机,努力平复着呼吸,看着地面一点点下落。在远处能看见只有一块地区被雾笼罩着,而那一个个开出多雾地区的车手,从飞机上往下去就像是冲破恐惧的勇士。

        直升机盘旋在曼岛的上方,蓝天之下和大地之上的金属荣光。

        她高高在上,倾身从直升机的玻璃窗往下看,很多人的赛车服上都带着黑色,还好绿色亮眼。

        看着他后来者居上,超了车。

        时筠的心情很复杂,看得见他时筠紧张。不知道哪个是他时筠也还是紧张。

        她不断地祈祷总指挥的声音千万不要在耳机里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时筠总觉得魏枞应越开越快。高度带给自己的恐惧和他赛车带来的恐惧一起吞噬着时筠,她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胳膊,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和淡定。

        四圈制的比赛,明明路程也不算短,但是时筠却觉得可以用电光火石来形容。

        看着下面飞行行驶的赛车和耳机里调度的医护传呼,时筠就像是那些站在抢救室门口的病患家属一样,她妄图和老天祈祷交换所有以得他的安全。

        他不是排在第一个出发的,但是是第一个完成比赛的。时筠看见机舱里有人鼓掌,有些难掩激动:“这是不是说明,他是第一了?”

        马修还在鼓掌:“我感觉是,他速度很快,按道理是。”

        时筠紧赶慢赶也没有赶上颁奖典礼,她到的时候那边已经围满了人,远处的领奖台上香槟酒已经洒了一半了。时筠看见魏枞应站的位置不是正中间,而是旁边。

        疑惑又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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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罚时?”张光炜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确实超速了,但是不应该罚这么多……”

        工作人员显然已经做出了结果的处罚,伸出手打断了张光炜的话,一副不愿意再多交流的样子。

        魏枞应什么也没说,一手拿着头盔,一手拉着张光炜将他从房间里拖出来。

        张光炜还是觉得不服气,还想继续和工作人员理论。明明也是受害者的之魏枞应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头痛,今天头盔一戴,闷得更不舒服了。

        “算了,走吧。”

        两个人朝着颁奖区走过去,路上丽特打了一个电话过来,问他们申请重判如何了。张光炜拿着手机骂骂咧咧的:“那群人不肯。”

        这个结果丽特并不意外,只是让两个人尽快去颁奖区。

        张光炜咽不下这口气,情绪有点波动,也没有注意到魏枞应不舒服的表情:“就差那么一点点,不然你就是第一个在曼岛tt夺冠的中国人了。”

        抬脚跺地,他气得撒泼。

        和冠军失之交臂的人将头盔丢给他,还是那句算了。

        “算了?”张光炜接过头盔,不可置信。

        他并不觉得魏枞应是一个没有好胜心的人。

        魏枞应:“算了,我确实在进维修区的时候超速了。”

        一个选手如果只会把失败赖在裁判的身上,他就永远进步不了,只能一直是一个失败者。

        这两为期两周的比赛盛典,一点点在热闹中归于平静。他没有拿到任何一个组别的冠军,即便每一个参赛选手都值得尊敬,然而只有第一名的名字才会被记住。

        魏枞应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香槟,有些迷茫地看着台下。他看见其他正在和家人拥抱的选手,旁边的冠军在感谢他的太太。

        魏枞应只知道,今年的曼岛tt  就这么结束了。

        结束了走形式的颁奖和采访之后,魏枞应头痛难忍。蹙着眉无力地坐在整备区休息室的沙发上,张光炜意识到有些不对,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

        “难道是之前摔坏脑子还没好?”

        不应该啊,都生龙活虎好几天了。

        魏枞应靠在沙发上,倦意十足:“头疼。”

        张光炜闻声立马后退了一步,那一步被魏枞应看在了眼里。

        “你干吗?”魏枞应有点警惕,“你干吗突然后退一步?”

        张光炜抬起手臂抱着他自己:“你不会头疼之后和上次头痛一样记忆就紊乱了吧?到时候你记忆出错了,把我当成你喜欢的人了,抱着我哭啊喊啊说爱啊,我怎么招架得住?”

        这话从张光炜嘴里说出来,魏枞应只觉得反胃有点恶心。可脑子里自动出现了上次住院的时候自己对时筠的撒娇的黑历史。魏枞应只觉得原本就痛得不行的脑子,又更痛了几分。

        -

        时筠和幺圈对视了长达十秒之久。

        张光炜给她打电话,告诉她魏枞应头疼,去了医院之后医生说头部没有什么大问题,最后回了家。魏枞应嫌弃他是个嘴碎话多的人不肯让他陪着,所以他给时筠打了电话让她过去看看魏枞应。

        所以时筠一结束就从赛场赶了过来,从张光炜那里拿到了魏枞应房子的备用钥匙,一自己开门的动静被在房子里自己和自己玩的幺圈听见了。

        一人一狗对视着,时筠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笑容让它知道自己不是入室的小偷。

        不过好在前几天陪它玩了几次丢毛线球不是白玩的,它也不算很热情地欢迎时筠,叫了两声,没有冲过来咬她。

        时筠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换了鞋朝里走。

        卧室的门关着,时筠拧开门把手,室内昏暗。

        窗帘将阳光都挡在外面,自己还没有迈腿进去,一个黑色的小身影已经挤过她,像只小火箭一样冲了进去。

        时筠还没反应过来将狗拉回来,它已经跳到魏枞应床上了。

        魏枞应原本睡得就浅,时筠进屋的时候幺圈在楼下叫的那两声已经把他的睡意驱散了一些。这会儿床垫因为它上床震的那几下,他彻底睡不着了。

        他记得自己把狗关在楼下了,狗隔着被子趴在他身上,对于自己狗儿子的智商魏枞应还是有一些清醒的认知,有小聪明但是还没学会自己开门。

        微微撑起上半身,魏枞应看向门口,是时筠。

        他脸上倦意很浓,脸色看着也不太好,发现是时筠之后他重新倒回枕头上,声音低低哑哑的:“你怎么来了?”

        “张光炜说你头疼,不放心你,所以叫我过来看看。”时筠看他醒了才走过去,一条腿跪在床上,凑过去看了看闭目的人,“怎么着?这回记忆有没有紊乱啊?”

        一个两个的,都拿那件事来打趣他。

        魏枞应突然睁眼,视线和那个手和腿撑在床上凑过来的人对视了,上衣因为这个姿势领口和胸前的区域全部都下垂。

        没好气地胡诌:“紊乱了,你怎么擅闯民宅?我限你一分钟之内离开我家。我不认识你,你谁啊?”

        时筠后退,手从被子上离开,改坐在床边:“我是你爹。”

        她倒是会顺杆子往上爬,这话惹得魏枞应情绪激动地骂了脏话,然后吐出两个字:“滚蛋。”

        时筠还是顾忌他身体不舒服,生怕他情绪一激动,脑袋受不了。

        从油嘴滑舌变成温柔体贴也就用了几秒钟:“时间不早了,想不想吃什么?”

        幺圈已经被他从床上赶下去了,他往上扯了扯被子,翻了个身留背影对着时筠:“我不想吃。”

        这话就像是小孩反抗自己老妈不想穿秋裤一样,厨房上次开火还是丽特来。时筠看了看冰箱,里面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食材。

        不问自取了他摆在玄关处的车钥匙,幺圈一听见车钥匙的声音,立马警惕地从地上起来,吐着舌头满怀期待地看着时筠。

        时筠虽然没有怎么养过狗,但是知道幺圈这个反应是什么意思。

        朝着幺圈招手:“走吧。”

        时筠帮它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它熟练地上了车,看来魏枞应没少带着它出去。

        开车去了附近的超市,时筠买了一些骨头炖汤,又买了一些蔬菜。物价和伦敦没有什么区别,也可能是因为曼岛tt  突然涨价了。

        一来一回花了四十多分钟,时筠将魏枞应的车停回原位。放幺圈在院子里玩,她手脚麻溜地处理起了晚饭的食材。

        刚来英国念书的时候,爷爷奶奶总是怕她吃不好,她刚来的时候确实吃的不太好。西餐不仅不好吃,在爷爷奶奶看来总点外卖也不好。

        她渐渐地就学会了自己做点简单的菜。

        煮上饭,将骨头焯水之后放入压力锅里炖煮。

        剩下的蔬菜处理起来也很快,一个凉拌菜、一个荤菜再配一个汤,魏枞应待遇已经够好了。

        用厨房纸巾擦了擦手,她准备上楼喊他起床吃饭。

        顺道去上了个厕所。

        魏枞应回来的时候应该是洗了个澡,颁奖的时候淋了香槟,卫生间里还有似有似无的香槟酒味。

        时筠将脏衣篓里的衣服丢进洗衣机,衣服不太多,想了想还是没给他现在直接机洗,还能再存今天晚上的一起洗。

        拿了脏衣服的手使得时筠那点小洁癖复发了,她又得洗个手。

        第一眼没看见洗手池上的洗手液,她视线扫过旁边的架子,上面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一目了然的剃须刀、剃须泡沫、卷纸还有他随手摘下来后放在上面手表……以及一个有点眼熟的小东西。

        时筠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一个其貌不扬的小护身符,做工粗糙,也因为一直贴身放着和衣服布料摩擦,护身符的边边角角都有一定程度的破损了。

        时筠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分手之前她塞了刮刮乐中奖号码给魏枞应做的平安符。

        没有想到他一直还保留到现在。

        惊喜和意外一瞬间在时筠的心头炸开了花,早就忘了还要找洗手液这件事,她拿着护身符顾不得他还在睡觉要轻手轻脚。

        跑步踩在铺着地毯的地上,声音不小,虽然没有千军万马的气势,但也足够像策马奔腾了。

        魏枞应被脚步声吵醒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扰睡意,他正要发火,突然一个身影扑到了床上,比幺圈身形还敏捷。

        她隔着被子跨坐在他身上,视线牢牢地黏在他身上。

        魏枞应有点摸不着头脑,语气里带了点起床气的埋怨:“你干吗?”

        刚说完,魏枞应看见了时筠举起来的手,一个魏枞应绝不想让时筠发现的东西此刻正被她拿在手里。

        睡意和起床气立马退潮,他有点惊恐和羞怯,猛地将手费力从被子里伸出来,伸手想要将时筠手里的东西抢回来。

        虽然仗着男性力量速度上的优势,抢回来是必然的事情。可是她腿压着盖在魏枞应身上的被子,像是无形之中多了一个可以控制住他的束缚。

        时筠第一次这么眼疾手快,将护身符牢牢地捏在掌心里,手放在自己身后。另一只手格挡着魏枞应的手。

        她居高临下看着他,满是胜利者的喜悦:“还嘴硬,还说什么活动结束之后不要联系了,那你留着我三年前送你的护身符干吗?”

        魏枞应看她手腕挺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手劲这么大,愣是没有抢回来。自己的手指被她握住了,他挣扎了两下没挣扎掉。

        既然抢不回来,那就装死。

        他眼睛一闭,拒绝回答。

        魏枞应悔得肠子都青了。

        今天回来的时候他头发都是湿的,全是香槟喷的,原本就头疼,再继续被酒味熏一熏,脑子就更疼了。

        所以回来之后他洗了个澡,脱衣服的时候他还怕护身符不从口袋里拿出来,到时候丢进洗衣机的时候忘了,等洗衣机一洗,护身符里的纸肯定会烂掉。当时从口袋里拿出来之后,他随手就摆在了架子上。洗完澡后,他吹干头发就直接回卧室睡觉了。

        谁能想到张光炜会把时筠找来,他哪知道时筠真的回来?

        苍了个天。

        他闭目装死,时筠不依不饶:“快说。”

        魏枞应依旧不睁眼,妄图趁她放松警惕的时候一招制胜。计划刚在心里萌发,还没有来得及详细策划,他感觉到喉结表皮处传来一抹湿热。

        等湿润的柔软擦过皮肤表面时,酥麻就像是一道闪电一样从自己后腰产生,随后朝着四肢百骸急速闪过。

        唇从起伏的喉结出发,吻过线条好看的下颌角,她对着魏枞应耳畔轻哼了一声,最后抵达了他的唇上。

        他嘴里有淡淡薄荷的味道,鼻尖处是因为身体迅速升温而再一次加剧运动的沐浴露味道。

        魏枞应装死装得彻底,一点回应都不给时筠。

        可她没有放弃的念头,他不回应也不影响时筠主动去亲他。

        手握着他的手指,将他的手按在了枕头上,他脑袋边。牙齿不客气地在他下唇上留下几乎不可查的齿印。

        她用细小的哼声放下鱼钩。

        她不是姜太公,但比姜太公的钓鱼技术还好。或许是魏枞应自己太蠢了,等时筠察觉到被子下的腿曲着立起来,大腿已经像是一堵墙将时筠的后路封掉了。

        薄荷味一点点从魏枞应口中减弱,口津交换,呼吸交织,他被按着的手反扣住时筠的手。

        装死了半天的人从她口中拿走主动权,他还有点理智:“没套。”

        时筠从他身上翻下去:“我刚去超市买了,等我。”

        说着,时筠跑下了楼,从购物袋里翻出自己买的计生用品。上了几阶台阶之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去,将楼梯口的围栏关上。

        脚下轻盈,两阶台阶一跨,没几步上了二楼,手搭在门把手上,一拧,没开。

        再拧还没开。

        原本还打算用护身符威胁他,结果时筠低头一看,手里就一个小方盒了。护身符应该是接吻的时候在他拿走主动权的时候,顺道也趁着她意乱情迷的时候把护身符也拿走了。

        她都没发现。

        “靠。”时筠一巴掌拍在门上,“魏枞应,你是不是男人?你他妈居然用色|诱这招。”

        屋子里的人不顾外面正“骂街”的人,着急忙慌地找着可以藏东西的地方,环顾了一圈,最后将护身符藏在一个中空的模型里。

        “你才是,你去超市买套,谁色,谁诱谁?”魏枞应藏完将模型摆回原位。

        作者有话说:

        完结完结,我要完结。

        下周完结!!我flag立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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