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坦诚交流
坐在车上的向意还是对那个出现一瞬又马上消失的身影念念不忘，她就是笃定自己不会认错，那肯定是谢唯之！
可是，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离开的时候是这样，回来的时候还是不肯来见一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的向意只感受到了一夜之间的冷淡与隔阂，明明以前大家那么亲近。
向意咬了咬嘴唇，眼里闪过受伤和委屈。
她赶紧翻出手机，点开和徐川的聊天，颤抖地打下：“你谢老大是不是回来了？”由于着急，一直没打对字，连着输入了好几次才发出去。
然后她用双手举起手机，放在胸前，注视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仿佛在祈祷着什么。
另一边的奶茶店里，徐川在收到向意的消息后马上倒扣手机，心虚地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谢唯之。
谢唯之注意到了他的反常，用手轻轻敲了敲桌子，问道：“怎么了？”
徐川苦着一张脸，把手机抬起来举到谢唯之面前，让他看手机上向意的问题。
谢唯之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屏幕，而后立马收起刚才随意的态度，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坐正，敲桌子的手也停了下来。
谢唯之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静静地看着屏幕，等徐川举在半空中的手快要坚持不住时，他轻轻接过手机，低着头陷入了沉默。
徐川一脸牙酸的表情，观察着谢唯之的动作，还在心底时不时“啧”一下。
谢唯之终于看完了，他把手机朝着徐川的面前一推，丢下一句：“回意意，就说不知道我有没有回来。”
“啊？”徐川傻了，他完全不明白这个发展趋势。但是在谢唯之凌厉的眼神攻击下，他还是屈服了，按照谢唯之说的回复了向意。
犹豫了再三，徐川还是开口了，他一面小心翼翼地看着谢唯之，一面问道：“谢老大……你和意意，吵架了？”
“没有。”谢唯之摇了摇头。
徐川更糊涂了，根据谢唯之的言行判断，显然他并没有移情别恋，那么为什么两个人会变成眼下这种情况？
不理解，但是，我嗑的cp要be了，徐川落泪。
谢唯之轻咳一声拉回徐川的思绪：“我回来的事情你别告诉其他人。是我对不起意意，在有些事没有处理完前，我没法见她。”
说完谢唯之叹了一口气，面上难掩失落，很快恢复过来，拿出一支录音笔，开启录制键，看向徐川：“我想知道关于意意的事。”
徐川看着面前带着装备来的谢唯之，无力地在心里吐槽一句：“谢老大你知道你现在很像一个奇怪的痴汉吗？”
随后老老实实开始回忆剩下半学期的事情。
向意收到徐川的回复的一瞬间，心里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她瘫倒在沙发上，像是浑身的力气被抽走了，耳边已经自动屏蔽了外界，只听见心里有声音不停地在问：“怎么可能？”
向意不信，她很少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她选择相信自己。
心不在焉地吃完饭，向意穿上外套，匆匆出门了。王姨从门口追出来问：“这么晚了，意意去哪啊？”
向意回头答道：“我出去逛一圈。”王姨还想再说什么，向意已经跑出去了。
冬季的夜晚很冷，刺骨的寒风无孔不入，从衣领，袖口处钻进来，向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出门太急，她甚至忘记戴上围巾和帽子。
向意缩了缩脖子，坚定地朝着谢唯之家里走去。走到小花园的门口时，她已经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客厅的大门敞开着，谢唯之穿着外套正从里面出来，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两月没见，谢唯之好像变得更成熟了，精致的眉眼带上了几分沉稳和凌厉，隐隐有几分未来男主的气势了。
客厅里明亮的灯光从背后照射出来，有一瞬间，向意还以为是谢唯之自己在发光，她仿佛又看到了人群中间的谢唯之，那么耀眼，是自己拼命伸手，也触碰不到的地方。
几步的距离，向意又停下了，她感受到了难堪。光鲜亮丽的谢唯之和狼狈不堪的自己，多么鲜明的对比。
眼前又浮起一层水雾，向意吸了吸鼻子，有点堵。她低下头，准备悄悄离开。
谢唯之心有所感，他朝着大门口的阴影处看去，等发现站着的向意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想起那个被诅咒的梦，脚下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上前。
可当他看见向意一声不吭就要走时，心脏骤然一停，他有一个预感，如果今天任由向意走了，以后两人绝无可能。
走了也好，这样向意就能彻底安全了吧？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劝说着。
是啊，走了好啊，两个人，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但是谢唯之在反应过来前，已经跑了出去，去追向意了。
向意的眼泪一滴一滴滑落，她听见身后传来的匆忙慌张的脚步声，压抑已久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她只有一个念头，跑！她不想再在谢唯之面前那么无力了。
向意也迈开步子跑起来。
天色很暗，今夜无星无月，只有几盏昏暗的路灯贡献着聊胜于无的光亮，向意眼角还带着泪，看不清路，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就跑。
谢唯之加快步子，终于在向意快要撞上前边的篱笆时，挡在了她的面前，向意一头冲进了谢唯之怀中。
由于惯性，谢唯之没有稳住身形，他往后倒退了几步，背部重重地撞上了身后的篱笆，篱笆都折断了好几根。力度之大，谢唯之忍不住“嘶”了一下，背上应该都青了。
向意见到这一幕，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她哽咽地开口：“你走开，让我撞上好了，挡前面干什么，你不是躲我吗？为什么又要帮我？”
说着说着，不禁嚎啕大哭起来，一边用手背抹掉源源不断滑落的泪水，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谢唯之的胸膛，这段时间累积的所有负面情绪有了宣泄的机会。向意放肆地大哭。
谢唯之沉默地站着，任由向意发泄。他看到那么难过的向意，心里也在抽痛，本来是想保护她，可不知不觉中竟然伤了她那么深。
曾经发誓过要好好保护她，要一直陪伴着她，如今却是全部没有达成。太自大了，竟然妄想能完美解决所有事情。
向意哭累了，她双手攥着谢唯之的衣服，平复自己的情绪。谢唯之见状，紧紧地抱住了向意，像是抱住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珍贵宝物，不想再次失去。
向意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她想起刚才自己的举动，尴尬地蜷缩在谢唯之怀中，不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向意说话还带着鼻音，她瓮声瓮气地说：“为什么躲我！”
明明应该是很凶狠的语气，向意说出来却只有可怜和撒娇的感觉，她自觉气势不足，又拿小拳头锤了一下谢唯之。
谢唯之把脸靠在向意的肩上，他微微蹭了一下，发丝掠过向意的脖子和脸颊，给她带来一点痒意。
谢唯之迟迟没有开口，向意并没有出声催他，心底却越来越冷，比这温度还冷。
在向意的耐心即将用尽前，谢唯之终于开口了，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小径上：“我梦到你消失了，我会伤害你。”
语气中有着深深的疲惫和无措。
向意犹豫了一下，慢慢地举起手回抱住了谢唯之，双臂一点点抚上后背，而后交叠。谢唯之感受到身后的触碰，全身一震。
向意感到好笑地说道：“那只是一个梦。”
“不是梦。”谢唯之摇了摇头，肯定地回答。
向意轻轻拍了几下谢唯之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他。她其实能理解谢唯之的不安，因为自己身上也发生了那么多不科学的事，梦境成真什么的，在这个世界也不是没有可能。
向意回忆了一下原书的剧情，原主并没有消失，现在的谢唯之对她也和原书里不一样，所以结局一定会改变的！
于是果断地开口：“我以前也做过梦，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消失了，谢唯之，你愿意相信我吗？”
说着，向意抬起头来，双眼牢牢地盯着谢唯之，眼里是认真和郑重。
谢唯之看着面前那双还闪着晶莹的漂亮大眼睛，被里面的情绪感染，难得卡壳了一下。
“可是……”回过神来的谢唯之还想再说什么，向意马上阻止了他：“没什么可是的，还是说你想伤害我？”
“当然不会！”
“那我们做一个约定吧，如果在高考结束我还没有消失……”向意没有把话说完，脸上已经飞上了两片红晕，后面的内容，两个人早就心照不宣。
“嗯。”谢唯之低声笑起来，好听的笑声中透露着暧昧的味道。他低着头用目光一点一点地描绘着眼前的小脸，从明亮的双眼到粉色的嘴唇。昏暗的灯光下，多了几分朦胧与神秘。
谢唯之突然感觉有点渴，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把眼神移开，最终没有顺着自己的心思俯下身去。
向意浑身燥热起来，身上都出了薄薄的汗。她突然意识到两人亲密的姿势，赶紧从谢唯之怀里挣脱出来，跑到一边，嘴上喊道：“总之，你要相信我！不准再躲我了，再躲着我，我绝对不会再理你了！”
谢唯之轻声笑了笑，严肃地应道：“好。”走到向意边上，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温柔地开口：“走吧，送你回家。”
向意红着脸，低下头，闷声往前走，所有的勇气都在刚才用完了，现在又是鸵鸟向意了。
走到家门口，向意转身朝着站在路灯下的谢唯之说了声“再见”，然后准备进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句：“意意，对不起。”很诚恳，很真挚。
从来不懂得道歉是什么的男主，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向意眼角又泛起了泪光，嘴角却是抑制不住地上扬，心里最后一点裂缝被填上了，她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说道：“没事，回去吧。”
谢唯之看着向意进了门，这才往家走。
周围好像变亮了，谢唯之抬头看了看，月亮从云后显出身形，皎洁的月光照亮了返程的路。
今晚的月色，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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