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妃求救,凉月公主
次日,众嫔妃正在长宁宫请安时,小福子进来通报,说是珍妃已经醒了,因为伤势严重,暂时还歇在梅香宫。
容青烟漫不经心道:“太后呢?可让人去寿康宫禀告吗?”
小福子恭谨道:“小安子去了,说是太后此时在佛堂念经呢,还得几个时辰”
容青烟未多说什么,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梅香宫。
这次小产,对珍妃的打击很大,她双手紧紧抓着锦被,面色惨白如鬼魅,整个人似随风而去的飘絮,显而易见的痛苦。
众嫔妃瞧见她如此模样,皆有几分唏嘘,来时开玩笑的姿态微微收敛,容青烟坐在床头,轻轻拉着珍妃的手,安抚又惋惜道:
“你还年轻,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好身子才是”
珍妃丝毫不领情,猛地甩开她的手,布满血丝的眸子狠狠瞪着她,“不用你们假好心,出去!都滚出去!”
容青烟猝不及防的被她推了一下,差点从床上摔下来,所幸姜裳及时在后面扶住了她。
“珍妃!”
一旁的兰妃惊呼一声,厉声斥责了一句,珍妃完全不搭理她,充血的目光愤愤的盯着所有人,尖声道:
“滚!都滚出去!”
兰妃还想说什么,被容青烟一个眼神制止,容青烟朝众人挥挥手,众嫔妃虽脸上有不郁,却不敢违抗容青烟,接连鱼贯而出。
等人都走了之后,容青烟看着珍妃道:
“本宫曾提醒你多次,若想保住孩子,远离梅香宫,远离寿康宫,其中利害关系,你应该知晓轻重,为何还要到这里来?”
珍妃垂着脑袋不说话,容青烟叹息道:
“你不肯说,本宫不会逼你,但是,梅香宫是你自己进的,如今你失去孩子,皆是你自己的原因,怨不得旁人”
她停一停,抚了抚发间垂落下来的流苏,缓声道:
“太后已经证实,打伤你的人是明珠,而非淑贵妃,皇上把这件事交由本宫处置,你若没什么要说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你不许再找淑贵妃的麻烦”
说完,她扶着姜裳的手转身就要走,珍妃突然冷笑着开口道:“皇后娘娘,这话您信吗?”
容青烟驻足,缓缓转过身,含笑道:“自然不信,但是你这个受害者什么都不肯说,只能太后说是,便是”
珍妃抬头,唇角一丝怨毒化作一缕嘲讽,“皇后娘娘如此轻率的断案,可对得起手中的凤印吗?”
姜裳变了脸,容青烟按住她的手,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轻笑。
“珍妃,本宫没时间跟你在这说些废话,若你想找人聊天,本宫替你把忍冬叫来,她也说,是明珠打的你,想来,你应该有话要问她”
闻言,珍妃的身子明显一震,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目光中是浓郁的愤怒和失望交杂,呼吸略显急促。
“忍冬?”
容青烟但笑不语,扶着姜裳的手转身往外走,临拐弯的最后一步时,身后传来一道近乎沙哑的急促呼喊。
“皇后娘娘留步!”
姜裳扶着容青烟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容青烟目光淡淡的看着珍妃,珍妃紧紧攥着手里的锦被,脸上青紫一片,泪眼模糊。
“是太后,是太后让我来梅香宫的,我本不愿来的,可太后说,我与淑贵妃姐妹一场,我有了身孕,应该让淑贵妃沾沾喜气,我不敢忤逆太后,所以就来了”
容青烟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道:“淑贵妃为何打你?”
珍妃看了她一眼,道:“太后说,左相府有意把二小姐胡婵儿送进宫,说胡婵儿聪慧,进了宫可以帮助我和淑贵妃对付皇后娘娘”
她顿了顿,脸上带着愤怒。
“太后骗我,她说淑贵妃听到胡婵儿要进宫的消息会很高兴,骗子,淑贵妃听到之后大怒,拿我撒气”
容青烟似笑非笑道:“所以,你告诉本宫这些,是什么意思?”
珍妃抿唇道:“我与淑贵妃是表亲,往日只是她的一个出气筒而已,在太后眼里,我与其他妃嫔无异,经过这件事,我算是看出来了,要想在这深宫中活下去,必须要有个靠山”
她抬头看向荣青烟,“皇后娘娘,是臣妾唯一的希望”
容青烟笑着拍拍她的手,没说话。
最终,珍妃未曾指认淑贵妃,默认了明珠打她的事情,容青烟有意保明珠一命,让珍妃借用为死去孩子祈福的名义,免了明珠的死罪,打了一顿后赶出宫去了。
萧明煜虽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但也知此时不是跟太后和左相府闹翻的时候,遂,也未曾追究什么。
风平浪静的两日后,太后的寿辰到了。
这一天,因各种事件沉寂多日的宫中终于有了些热闹。
容青烟心中是带着期盼的,因为今日,又可以见到晋王,虽然半月之前才见过,但不知从何时起,竟有几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惆怅和失落。
往年日日能见到他,她觉得碍眼,如今见面需要偷偷摸摸,她却希望日日见到,人,果真是复杂和矛盾的。
容青烟一早起来,就被褚嬷嬷按在梳台前摆弄妆容,面上胭脂水粉精致端庄,头上珠翠环绕光彩夺目,身上织金烫银雍容华贵。
她把腰间那枚画着她小像的玉佩取下,改用红绳串起戴在了脖子上,贴着皮肤垂在胸前,用衣服盖住,像是遮掩住无数的秘密和心事。
天气尚且闷热,遂,寿宴依旧设在了青荔殿。
明明是太后的寿辰,一众妃嫔却是卯足了劲争奇斗艳,个个盛装出席,若春日盛放的花朵,满殿华彩流光。
淑贵妃自被禁足之后脾气越发不大好,珍妃的事,其实众人心知肚明,明珠只是替死鬼,淑贵妃才是罪魁祸首。
但人家背后有太后撑腰,皇上不言,皇后尚且草草了事,她们更不敢多言。
因淑贵妃被禁足半月,皇上和太后着意安慰,送了许多贵重的东西,淑贵妃沉寂多时,终于扬眉吐气了。
还是一身绯红,光彩夺目,明艳高贵,一身装扮直逼皇后。
众人早已习惯了她的这般做派,太后和皇上默许,皇后亦没说什么,自然不会有人指责她的不妥。
这次寿宴,容青烟操办的格外隆重热闹,丝竹管弦乐声清亮悠远,连些许的嘈杂声听在耳里皆是愉悦的热闹气。
开宴后,四周一派恭贺太后的讨好声音,趁着嘈杂热闹,容青烟的目光牢牢落在下方那抹蓝衣上,眼波绵延的投去一抹不明显的相思。
瘦了……
多日不见,他消瘦许多,眉宇间的丰神之姿却愈加明显,身形愈发修长挺拔,风骨未减,更让她移不开眼。
谢衍坐在他身侧,两人不顾四周的喧嚣,一直低声说着话,萧明泽似有感应般,总会在容青烟看过来时抬头。
温润的目光带着星星点点的暖意和宠溺,又在容青烟低头时,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面对一件比一件贵重的寿礼,太后脸上的笑容未曾消失过,特别是瑞王萧明徳的寿礼,只是一本手抄的佛经而已,太后便眉开眼笑,拉着瑞王的手宠爱有加。
瑞王萧明徳,就是萧明煜的亲弟弟,太后最疼爱的儿子,瑞王和萧明煜虽是亲兄弟,但萧明煜更像先皇,而瑞王的模样更像太后,眉眼间跟舅舅胡烈有几分相似。
容青烟坐在萧明煜旁边,明显察觉到,当太后拉着瑞王满脸慈爱的问候时,萧明煜慢慢紧绷的身子和浑身散发的阴霾。
这种悲愤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梁国使者送上寿礼。
梁国的凉月公主双手捧着寿礼款款上前,黄色的裙袂翩然而至,国色天香,眩目夺神的脸让人惊叹。
传言中的天下第一美人,果真不虚言,连自持美貌的淑贵妃在她跟前,都稍稍逊色。
容青烟端起茶浅抿了一口,脸上是最温婉娴淑,最大度贤惠的国母模样,嘴角浅浅含着笑,姿态优雅的端坐在萧明煜身边。
她偏头朝萧明煜看了一眼,虽然他隐藏的很深,但容青烟离的太近,依旧看清了他眸中狂热的欲望和志在必得。
又漫不经心的朝胡媚儿看了一眼,与之前的骄傲不同,此刻的胡媚儿,满脸嫉妒和戒备。
容青烟收回目光,又忍不住朝晋王的方向看了一眼,殿内多数人的目光都在凉月公主身上,唯独他,低眉独酌。
萧明泽的身子一直稍稍朝容青烟的方向倾斜,虽在低头喝酒,却时不时抬起眼皮朝她看一眼,所以,当她朝这边看过来时,他立刻就注意到了。
唇角勾起不明显的笑,举杯,不动声色的朝她晃了晃,然后把酒杯放下,换成了茶盏,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然后又朝她晃了晃。
容青烟目光一颤,握住茶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心中愉悦,他这是在提醒她,不要喝酒,喝茶。
她端起茶盏,学着他的样子晃了晃,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慢慢喝完杯中的茶,然后才缓缓收回目光。
凉月公主献上寿礼,脉脉含情的看着萧明煜,眼中同样有炽热和兴奋,萧明煜同样看着她,两人目光相触,似许久未见的情人。
凉月公主朝着太后盈盈一拜,“凉月还有一支舞献给太后,不知太后可愿观凉月一舞”
太后微眯着眸子,数着掌中的佛珠,眸中情绪波澜不惊,少许,颔首轻笑道:
“素闻凉月公主不仅容貌倾城,舞姿更倾城,哀家自然是愿意的”
乐声起,情绵绵意切切的歌声悠扬,如此惊鸿一舞,连容青烟都忍不住赞叹,在座的男子皆为之着迷,女人脸上皆是嫉妒,艳羡,自惭形秽。
一舞毕,殿内掌声雷鸣,容青烟却稍稍蹙起眉头。
胡婵儿,这女人的目光,一直在晋王身上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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