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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兰妃,皇后有喜


胡媚儿的丧仪那天,不巧,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灰蒙蒙的天气,看着就让人心情抑郁,加之起起伏伏的哭声,闻之更觉悲鸣。
丧仪办的虽然不隆重,但太后和左相都没有意见,毕竟,这是胡婵儿操办的。
且,箫明煜下旨追封胡媚儿为端淑皇后,让她穿着皇后的服饰下葬,给了她莫大的尊荣。
据说,给胡媚儿追封皇后的事,是胡婵儿跟太后和左相提及的,不得不说,胡婵儿确实很聪明。
如此一来,无论丧仪操办的如何,只要不出错,太后和左相就不会说什么,且,可以暂时安抚左相夫人。
丧仪上,胡婵儿嘴里叫着端淑皇后,几次哭到昏厥,其他人的目光多多少少在容青烟身上,毕竟,此刻于她而言,是耻辱,容青烟只当没看见。
极尽哀仪后,兰妃得了空陪着容青烟朝外走。
“所幸皇上把这事交给了柔妃,若这雨天是皇后娘娘挑的,怕是左相又得借机找事”
容青烟温声轻叹,“晴了几日偏偏今天下了雨,想来,老天爷是被柔妃感动了吧,方才哭的实在是惨,本宫听了都觉揪心呢”
兰妃唏嘘一声,“皇后娘娘听着揪心,臣妾听着却觉瘆得慌,臣妾总觉得,柔妃这个人阴森森的,王骞一个小小的掌事公公,若非柔妃指派,怎么敢......”
“兰妃,慎言!”
容青烟出声打断她,正色敛容道:“这话本宫听听倒也罢了,万不可被旁人听去,如今左相和太后正伤心呢,可莫要触他们的霉头”
兰妃忙道:“是,多些皇后娘娘提醒”
说罢,挽着容青烟的胳膊下了台阶,又压低了声音道:
“这事不便说,倒是追封的事,定是左相和太后使的劲,娘娘就这般纵容吗?端淑?恭顺端淑?呵,皇上还真是重视她,臣妾瞧着皇上很是疼惜娘娘,怎会容忍他们如此欺辱娘娘”
姜裳和春桃撑着伞跟着两人下了台阶,容青烟抬头看了眼伞外漫天的细雨飘飞,目光似有些飘忽。
“兰妃,你可懂夫妻君臣,夫是君,妻是臣,既是臣,就得为君分忧,朝堂的形势你应该看得很清楚,皇上尚且不能阻拦追封的事,本宫又岂敢阻拦”
兰妃抿唇,低声道:“臣妾懂,臣妾只是担心她们看娘娘的笑话,臣妾听闻皇上有意提拔容大哥为户部尚书,若娘娘有事,容大哥会担心的”
她最后的声音压得极低,容青烟却是听见了,她心头一震,忽而想起当日姜裳的话,兰妃对大哥......
容大哥?今时今日,她竟然还叫着容大哥。
容青烟沉思间已经拍拍她的手背,慈和道:
“本宫知道你是为了本宫着想,所以本宫方才的话,也是想告诉你,本宫是皇上的臣子,你也是皇上的臣子,既入了宫,便是身不由己,你若不想浑浑噩噩过一生,就该为自己打算一下”
说完,见她脸色微微泛白,容青烟顿了一下,终是不忍,又温言道:
“自然,这都是你自己的事,你若不想争什么,倒也不必听本宫方才的规劝,本宫只是想提醒你,一入宫门深似海,还是断开前缘的好”
她倒不是要干涉她,她其实很喜欢兰妃,若兰妃和大哥两厢情愿,她自然不会说这番话,或许,她还会帮兰妃出宫成全他们。
可上次见到大哥时,她问过大哥兰妃的事,大哥只是与兰妃三哥高衡相熟,对兰妃的印象并不深,连熟悉都算不上,更别提心悦。
遂,如此纠葛和牵扯,还是尽早断的好,否则恐留祸患,毕竟,感情的事,有时是救命的绳索,有时,是伤人的暗箭。
丧仪之后,箫明煜拿到了他渴望已久的一半兵权,不过也因此,左相和太后都暗示他给予胡婵儿和当初胡媚儿一样的盛宠。
结果,箫明煜以胡媚儿尸骨未寒,他无心宠幸之事为由,直接半个月没来后宫。
后宫众人明着不敢说什么,却时时来容青烟这里抱怨,请安时,时常对胡婵儿冷言冷语,夹枪带棒的排挤。
容青烟倒是乐见其成,不用整日面对箫明煜,且,还有三件喜事。
第一,大哥两日前从药谷回来了,腿疾恢复的很好,再过一段时间,就用不着手杖了,虽会有些后遗症,日后需长期抹药,但日常走路没问题,与正常人无异。
第二,箫明煜昨日已经下旨,大哥升任户部尚书,左相也把楼林的事情压了下去,箫明煜也信了楼林是左相所害。
第三,箫明煜已经解除了大哥和萧蓉蓉的婚约,转而给萧蓉蓉和胡成海赐了婚,胡成海闹了一次,被左相压住了,萧蓉蓉也闹了一次,被太后压住了。
接连几番大事件后,前朝和后宫一下安静了不少。
楼林的死,被左相压下了,右相故意煽动朝臣,建议箫明煜继续彻查楼林的死和消失的赈灾银。
左相多次反驳后,索性直接拿出证据,说楼林亲自赶往并州是要谋划私吞赈灾银,后被他发现端倪,楼林担心东窗事发,便畏罪自杀了。
至于那赈灾银,他已经找到,且全部送到了并州用于救治难民,银子他确实送到了,只是百万赈灾银,都是他自己垫付的。
由此可见,霍开手中的账本,对他有多重要。
临近秋时,天气虽依旧闷热,却时而带着一丝凉气。
梁国的送亲队伍已经在来的路上,再过两日,凉月公主就入宫了。
容青烟近来忙于她的册封大礼,众嫔妃因她的到来皆铆足了劲养身子打扮,苦了朝雨忙的厉害。
许是近来操劳的缘故,容青烟总觉浑身乏力,夜里看书熬得久一些,就觉恶心头痛,往日最不喜的酸梅汤,如今每日都要喝上两碗,且喜食酸辣的吃食,与从前大相径庭。
晚膳之后,容青烟在院子里赏月,姜裳拿了织锦披风给她盖上,见她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便劝道:
“主子,明日奴婢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萦息姑姑今日见了奴婢还问呢,问娘娘近来是不是嗜睡”
范太医前些时候告假出宫了,名义上是病着了,实际是陪王爷寻当年那个入宫救莲妃的茶馆老板,已经去了一段时间了。
容青烟躺在美人榻上,徐徐道:“没事,该是近来累着了,范云这两日应该就回来了,等他回来再说吧”
说罢,她已经有困意,时间尚早,便闭上眼睛睡去,夜色逐渐深沉,姜裳打发了其他伺候的宫人。
半个时辰后,夜更深了,姜裳正准备叫醒容青烟让她进屋睡,门外突然传来两道急促且轻微的脚步声。
姜裳转头瞧去,却见小福子带着宫女装扮的蒙灵进来,还没等她开口,蒙灵已经从小福子身后跑过来,朝榻上睡着的容青烟道:
“娘娘,我......唔”
话还没说完,姜裳已经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拧眉轻声道:“睡着呢,别吓着她”
小福子朝姜裳点头示意,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下了,蒙灵使劲眨眨眼,姜裳这才松开她,狐疑道:
“你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
蒙灵指指榻上的容青烟,小声道:“王爷有话带给娘娘”
姜裳正要问为何是她来传话,话到嘴边,突然拉着她朝前走了两步。
“你来的正好,你赶紧给主子瞧瞧,她近来不太舒服,像是病了”
蒙灵一听这话,忙搬过旁边的小杌子坐在美人榻前,指尖搭在容青烟的手腕上,时而蹙眉时而惊奇,少许,眼睛忽而亮晶晶的,变得愈发欢喜起来。
“娘娘月事可准么?”
她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些,容青烟被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姜裳忙走过来安抚道:
“主子,是蒙灵来了”
蒙灵欢喜的握着她的手,又问了遍刚才的问题,“娘娘月事可准么?”
容青烟茫然的看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姜裳掰着指头算了算,忽而一拍脑门道:
“呀,好像是迟了,主子月事一直是褚嬷嬷操心的,喜鹊回家之后,主子也放了褚嬷嬷出宫看看,近来忙着凉月公主入宫的事,倒是把这事忘了”
蒙灵握着容青烟的手,脸上是大大的喜悦,“娘娘这是有喜了,瞧着这脉象,快两个月了”
容青烟一愣,瞬间睡意全无,眼皮跳动的厉害,“当真?”
蒙灵欢喜的点点头,容青烟自然不会怀疑她的话,下意识伸手抚摸上平坦的小腹,心脏狂跳着,几乎不能相信,这里竟然有一个小小的生命。
这是......她和晋王的孩子,心里想着,有些忐忑,却更多是欢喜雀跃。
蒙灵见她双颊带着明艳动人的红晕,喜道:“娘娘,要告诉王爷吗,王爷定是......”
她一顿,停住了后面的话,声音染上几分萎靡。
“哎呀,王爷此时怕是已经出城了,来不及了”
闻言,容青烟呼吸一滞,忙抓住了她的胳膊,急道:“怎么走的这样急?”
上次晋王在宫中养伤时,他们已经商量过,待他伤势减轻后,她便让王黎编些‘晋王在京,有利瑞王’的天象,让太后想办法把他留下。
只是,大哥回来后,来看过她一次,告知了她晋王打算回并州的事。
她问了原因,大哥说王爷准备在箫明煜把兵权完全收回前,暗中经营笼络容家军分散的势力。
她其实心里明白,他对那个位子没有任何野心和兴趣,所以,他突然有这个决定,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然,她问大哥,大哥只道不知。
她知道大哥定是知道些什么,却没追着大哥逼问,只在心中暗暗担心,他不愿说,她便不问。
爷爷说过,她跟晋王很相似,一样的固执,一样的只报喜不报忧,他突然选择如此冒险,定是有要紧的事。
只是,说好了等伤完全养好了再走,怎么突然走的这样急?
“他的伤如何了,并州这样远,一路颠簸没问题吗?”
容青烟眼圈有些红,蒙灵见她着急,忙道:
“娘娘别着急,王爷的伤已经大好了,除了暂时还不能用内力,赶路没问题,路上有我哥他们护着呢,王爷留了些人在镇国公府,其余都跟着他回并州了,没事的”
容青烟缓了口气,声音闷闷的,“为何这样急,可是出了什么事?”
蒙灵叹息道:“皇上知道王爷的伤养好了一点,今早便下旨让他今日就返回并州,正好王爷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王爷说他还要去趟南疆,所以今日便走了,来不及跟娘娘告别”
容青烟看着她,“那你?”
蒙灵道:“范太医明日就会回来了,我不用再待在镇国公府,王爷就让我进宫保护娘娘了”
夜深,月色昏沉。
姜裳扶着容青烟在床榻躺下,脸上有喜有忧,轻声道:
“主子会留下这个孩子吗?”
容青烟的眼角有一丝温柔的光泽,脸色沉静,“这是本宫的孩子,自然要留下”
听她如此说,姜裳担忧道:“可是主子,这孩子......若是有一天皇上知道......”
后面的话她没说,只是忧虑担心更甚,容青烟轻轻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声音温柔,似掐得出水来。
“他最好不要知道,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为了这个孩子”
她停一停,忽而抬头看向姜裳,笑盈盈道:“王黎说,‘月危,莲子撞日’,你相信吗?”
姜裳一愣,面上闪过惊骇,却很快肃然道:“主子是说,王黎说的这个天象,和这个孩子有关?”
容青烟从旁边拿过锦被盖在小腹上,微微垂下眼睑,“本宫只是猜测而已,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爷爷在时,总是训话,说镇国公府永远不能反,她也从未想过反,更不会主动反,但若身前是万箭穿心的炼狱,身后是万丈悬崖没有退路,那就怪不得她了。
她承认,王黎说的那个天象,她以前觉得只是天象而已,可此刻,她竟有一瞬间希望......是真的。
她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更期盼,这孩子能光明正大的唤晋王父亲。
姜裳见她神色未有惊慌失措,便不再多问,没了忧愁,脸上多了几分欢喜,看着容青烟的小腹,顿生出几分感慨来。
“真是神奇,才知道主子肚子里有个小小的人,奴婢竟迫不及待的想抱抱他了”
容青烟脸上带着少许柔亮的光泽,笑望着她道:“生下来认你做干娘好不好”
姜裳眼圈一红,顿有些不知所措,“主子,这不合适吧”
容青烟拍拍她的手,“我说可以就可以,倒是你,姜裳,该好好考虑自己的事了,若是有喜欢的,就告诉我”
姜裳微微红着脸,脑子里竟闪过蒙羽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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