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火鸟
见顾玥还没有收手的意思，小小的虚影越发急切，“你快停下！玥玥！你快停下啊！”若是它能够踩着地面，此刻已经跳脚了。
“沇灵伞的灵识再受损，就再难恢复了！”
这最后一声是喊出来的。
破了嗓……
顾玥终是收了手，看了眼脸色越来越差的顾玖、祝侯才将视线落在了那抹比平时更加虚无缥缈的身影上，“他们快撑不住了，再没有足够的灵力灌入将灵阵重新激发，我们又来不及撤离的话都会没命的！”
“那只大猴子不是把灵力实质化后给了你吗？”它一直都守在顾玥身边，哪怕灵识没有离开荷包，也都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你把那个捏碎，就都解决了！”
烈焰正在吞噬好不容易开辟出来的火路，那枚蓝色的灵力被小姑娘从百宝囊中取出，光是用力是无法将其捏碎的，她将自己所有的灵力都汇在了左手上，几乎是在灵力珠子破碎的同时，蓝白色灵力当即在她拳间流转、飘散，绝大多数灵力光辉以着极快的速度飘向幽暗的沟壑深处。
还有不少残留的灵力失去了原有的清凉，变得灼热起来，在顾玥周身飘荡了片刻，像是问候，又像是告别。
义无反顾地与火焰相撞、相融、消散，火路竟比祝候刚开拓的还要宽敞几分。
长腿一迈，祝候已至小姑娘身边站定，低头看向左右纵横不知伸向何处的深深沟壑，底下已不再是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隐隐地，他们能看到海的蓝、湖的碧、泉的清、河的静、冰的洁、江的汹涌……
他们找到不到任何一个词汇能够形容他们所看到的光辉，那就像拥有水的任何形态的光辉正是圈禁炎山火焰的灵阵。
至此，顾、祝两家家主交代之事便算完成，他们也不做逗留，当即回撤。
灵阵成了一圈光屏，将所有往阵外侵蚀的火焰都阻拦，分了两个世界。
抬步回走时，顾玥还问上一句：“灵阵圈外的火就不用管了吗？”
无支祁的灵力只抵消了他们所过之处的火势，这漫无边际的火，要多少灵力才能灭去？
“我们管不来！”祝候有这个自知之明，“快走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玥听到后方的火焰里传来了一阵鸟鸣声，清脆又嘹亮。于此同时，两侧的火焰开始跳动、扭动。
在不安……
又在挣扎……
最终蔫了下来……
屈服了下来……
“玥玥小心！”还没回到灵器中休息的十净莲花虚影飘至了小姑娘的身后，撑开了一道蓝粉色的光屏将这三个少年人罩在其中。
圈外的火焰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势头偏向炎山，有向炎山收拢的趋势。
又是一声鸟鸣，顾玥这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确有鸟鸣声自炎山的烈焰中传来，“你怎么了？”因着好奇，正要回头看的女孩儿这才注意到身旁那个速来健康、强壮的少年郎脸色苍白的吓人，“祝候哥哥！你别吓我！”
就连一向不对付的顾玖都关切地问上一句，“以尘，你还好吗？”
他先点了点头，又摇了一下，没头没尾地感叹着：“这威压……果然强！”
祝侯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但不是那种恨地咬牙切齿，只是在强忍着什么东西。
“是对火焰威慑！”十净莲花的虚影越来越缥缈，“那只臭鸟的修为不比那只大猴子来得低，甚至所有火焰都要向它臣服！”
顾玥回头，这才明白十净莲花所指为何。
那与其说是鸟，倒不如说是一团鸟形的火焰，鸡头、蛇颈、龟背，双翼大展，将整座炎山笼罩在身下，长长的尾巴呈扇形大张着，拖拽着散在山峰之上。
整座山的火焰于它身下起伏摇曳着，似抵抗，又似臣服。
火焰便是它的羽毛，唯有那一双瞳孔是漆黑的，异常显眼。
四目相对，顾玥总觉得这一对眼中含着似曾相识的孤寂、落寞、坚毅甚至还有一些……惊喜？
那是她在无支祈的眼中看到过的相似的情绪。
“祝家小子！你用炙阳枪啊！那是神级灵器，不太惧怕大鸟的威慑的！”十净莲花压根没有关注那只大鸟怎么样，只知道那只大鸟很强，比起一开始便对顾玥异常友善的大猴子，不知敌友的大鸟最是危险。
一旦大鸟俯冲而来，以这三个年轻人微末修为，别说全身而退了，能够活着都是奢望。
“那是在挑衅！”祝候没好气地说着，也不知这面镜子是不是看他们现在活着好好的，不太痛快，才提出这么一个自找死路的建议。
要知道，当另一道强大的火灵奋起抵抗那是一种对施压者地挑衅，凡强者都不能忍这种事。
再不怎么情愿，祝候都只能受着、忍着，立着等到足够强大一定讨回如今的羞辱的决心。
“你也想离开这里？”顾玥没头没脑地说出这句话，声音不大，大鸟离着太远，不确定能不能听到。身边的几位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小妹？”顾玖疑惑这丫头怎么突然问这个。
出乎意料的是，那大鸟回以了一声不知道是承认还是否定的长啸，显然是听到了。
火翼震动，所有火焰似都受到吸引，向着那只火鸟聚去，当真是万火朝拜。
又一声长啸，那对巨大双翼再度一震，一团小小的红黄色光自大鸟的嘴中吐出，带着热浪，光飘向他们三人，看得近了顾玥这才看清那是那是一块石头，不大，小丫头目测自己的手能够刚好握住。
最终在顾玥跟前停下，她的眼神嫖向那只大鸟，疑惑着，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大鸟的长鸣不再那么尖锐。柔和了许多，小姑娘会意，点了点头，没有推拒：“我明白了，谢谢前辈。”
从梦中惊醒，小丫头的胸膛止不住地起伏着，喘着粗气，抬手擦过光滑的额头，手背上湿哒哒地全是汗液。
空荡荡的房间，除了几件常用的家具没有其他装饰，整洁、干净，显然是在客栈的厢房中。
“你做噩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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