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调笑
许家在京圈里有不低的地位, 前来恭贺许老爷子的宾客数不胜数。
许之澜跟着许母在酒席上招待名媛大小姐们,指尖握着酒杯,有些微微恍神。
她还沉浸在宋伊曼那句“念念不忘多年的白月光”。
当时盛听淮听到了对方的话, 轻捻着指间的烟,意味不明地笑道:“宋小姐,饭可以乱吃, 话可不能乱说啊。”
盛听淮勾着唇角, 语气散漫:“许老先生拿我当孙子, 我自然拿许大小姐当妹妹啊。”
对方这是在反驳宋伊曼的前一句质问。
多次听到类似的话语,许之澜内心已不再会起波澜。
但是对于白月光,盛听淮并没有否认,言下之意是应该承认的意思。
许之澜一时哑然。
她发现, 原来宋伊曼也不是那个特殊的存在, 盛听淮对她同样无情。
许之澜想了很久,都没能推测出他的白月光到底是谁。
盛听淮没有继续搭理宋伊曼, 转身径直离开。
许之澜察觉到打量的视线, 她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宋伊曼, 礼貌地微笑了下:“宋小姐。”
宋伊曼的笑容算得上和善,没有什么恶意。
“许大小姐, 像你这样条正盘顺的白富美, 建议警惕盛先生这种居心叵测的人。”
许之澜有些不解:“为什么?”
宋伊曼以为她不相信, 继续道:“他看上的可能是你背后许家的势力。”
许之澜莞尔。
听了这样的话, 她不禁想开口告诉这位宋小姐, 盛听淮几年前最落魄的时候, 都不太稀罕这些。
许之澜抬眸看向对方, 轻眨眼眸:“可是宋小姐, 你不是喜欢盛先生吗?”
宋伊曼大方地承认:“不错, 所以我这么说,也是想为自己排除竞争对手。”
宋伊曼笑得风情万种:“许大小姐,要是你也有意向的话,那我们就得公平竞争了。”
许母见许之澜敬酒时走神的模样,拍了下她的肩。
在她耳畔低声道:“可以跟她们交流交流啊,万一其中哪个成了你的嫂子妯娌。”
许之澜:“……”
许母见她凝滞的笑容,轻笑着摇头:“看把你吓的。今天各行各业的才俊都来了,你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
许之澜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几个月我就去国外交换了,异国恋的话分手概率很大。”
许母若有所思:“嗯,看来这几个月要加紧为你相看了。”
许之澜:“???”
许母居然真的在思考可能性:“虽然我们不排斥你找个金发碧眼的老外,但最好还是留在国内,这样许家也能帮衬一点。”
许之澜决定祸水东引:“当务之急不应该是给许之斐找个对象吗?他都算是要奔三的人了。”
许母看着不远处的景象,笑容意味深长:“你哥应该自己能解决。”
许之澜转头看过去,只见林若跟一个女人起了口角。
林大小姐脾气本来就比较爆,两人拉扯间跌进了一旁的喷泉。
林若站得比较稳,裙摆被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一点点。
被她拽进喷泉的女人就显得狼狈许多了,花容失色道:“你做什么!”
林若并不是会吃亏的性格,她把对方又按回了水里:“你说我做什么?”
旁边的许之斐看到了,面色不好看地走过去。
他脱下外套甩林若肩上后,一把将人拉了出来。
林若有些恼:“你干嘛?女人撕逼的事情你少管。”
许之斐冷笑了下,淡声道:“这是我家,难不成众目睽睽的让一群人都看着你撒泼?”
林若还没反驳出口,就被他沉着脸拉走了。
众人看到这一幕神色各异,燃起了八卦之火。
而几个原本冲着许之斐来的名媛有些黯然神伤,对着林若不免咬牙切齿的。
许之澜看完了全过程,突然发现她哥好像还是有两下子的。
没过一会儿,许母对着不远处一位穿着旗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人挥了挥手。
对方眼眸微亮,踱步过来寒暄了一番。
两人寒暄了片刻,对方将话题引到了旁边的许之澜身上:“哎,这是之澜吧,已经这么大的姑娘了。”
她朝着许母眨了几下眼睛:“看着就让人省心。”
目光略带嫌弃的意味:“不像我们家的儿子,整日游手好闲的,不成家也不立业的,尽让人操心。”
许之澜看到许母若有所思的表情,心里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许母笑着转头对她道:“绍安说起来也跟你同龄呢,你们年轻人应该有很多话题能聊。”
许之澜听着其中的弦外之音:“……”
同她寒暄的路夫人似乎也是觉得主意不错,向另一边的年轻男人招手:“路绍安,过来下。”
许之澜抬眸看向对方。
路绍安年纪同她相仿,头发剃成浅寸,耳垂上一枚黑色闪耀的耳钉。
他表情吊儿郎当的,看着像叛逆期没过的样子:“妈,叫我做什么?”
路夫人方才被许母一提点,现在看许之澜就像带了婆婆滤镜一般。
她笑道:“这是你之澜妹妹,小时候见过,有印象吗?”
路绍安掀了下眼皮,阴阳怪气地开口:“怎么,你转了圈就有二胎了?”
闻言,路夫人一掌拍在他肩上,横眉竖目道:“说什么混账话呢你!”
许母拉了下她,使了个眼色:“别管他们年轻人,走,我陪你去逛逛。”
路夫人反应过来:“绍安,我跟你许姨先去逛了,你陪陪之澜妹妹。”
又补充了句:“要是你惹事,之前的限量版跑车你别想要了。”
被威胁一番后,路绍安面色不好地看向许之澜,轻嗤出声:“哟,许大小姐你这咖位,都沦落到要随手拉个路人相亲了啊?”
许之澜打量对方一眼,月牙般的眼眸微眯,道出了心中的困惑:“你好眼熟。”
路绍安翻了下眼皮,吊儿郎当道:“别了吧,这搭讪套路太老了,一点用都没……”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看了她一眼:“卧槽。”
许之澜眼见着他面色变幻了一番,看样子还挺咬牙切齿: “就是你,之前小的时候闯了祸,甩锅到我身上。”
路绍安看着就像叛逆期没过,说话一副中二的样子:“老子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份屈辱,你跟那个盛听淮干的好事!”
许之澜:“???”
她微微侧头回忆了下。
虽说在大人眼里她一直是个乖孩子,但小时候她跟着盛听淮闯的祸其实并不少。
一时之间她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路绍安看她一眼,目带强烈的谴责:“我喜欢温柔贤惠的女孩子,绝对不会看上你的!”
许之澜哦了下,稍微有了点印象:“你是不是小时候挺胖的?而且眼睛挺小。”
路绍安呵了声,顿时像猫被踩着了尾巴:“你才胖还眼睛小呢。”
他侧头想了下:“不对,那盛听淮不是从小跟你沆瀣一气的吗,你们没有内部消化?”
许之澜被戳到痛处,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她侧过脸,好整以暇地看他:“路少爷,听说你被扣留了一辆限量版跑车?”
路绍安被拿捏住,面色不好地反唇相讥:“传闻许家大小姐是个温婉的白富美,传出这种话的人还挺瞎。”
想起一些圈里的公子哥的评价,路绍安真想把他们摇醒。
就许大小姐这白切黑的性格,他们还想对方会当个贤惠的花瓶工具人,真是离大谱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路绍安这张嘴开光了,下一秒许之澜看到盛听淮给她发了消息。
路绍安瞥到她手机亮起的页面,哦豁了声。
“还真内部消化了?你家盛公子知道你在外面相亲野男人吗?”
许之澜看到盛听淮发来突兀的一句“你在哪里”,微微蹙了眉头。
路绍安哼笑了下:“找你幽会就去呗,我可不想被盛公子暴打一顿,那可真是无妄之灾。”
许之澜回了对方一个问号,盛听淮又前言不搭后语道:“我在后院琴房里。”
她微微愣了下。
盛听淮年少的时候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许之澜也从小被安排着弹钢琴。
他来许家的时候,最常去的地方就是琴房。
许之澜有些不自然地告诉他:“琴房前两年重新装修了。”
如果他过去的话,会发现那里的布局应该和记忆中的不太一样了。
盛听淮好一会儿都没有回复她。
许之澜看着对话框,她可能是被路绍安带跑得降智了,竟然开始怀疑盛听淮约她幽会的可能性。
当然理智探讨的话,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存在。
正想着,盛听淮又跟诈尸了般突然发了一句:“你别过来。”
许之澜指尖微顿,联系了下他这有些反常的举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盛听淮过了会儿才如实道:“我被人堵在琴房里了出不去。要不,喊下你哥帮个忙?”
许之澜告知他:“我哥追我嫂子去了。”
她细想之下,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谁会堵人堵到许家的后院里?更何况,盛听淮看着也不像被堵就怂的人。
盛听淮最后道:“那我再想想办法。”
许之澜看着他那行字,眼眸中若有所思。她踱步走上楼梯,进了自己的房间。
许之澜进了房间,伸手掀开了房间中央的地毯。按下开关后,地板螺旋式自动打开。
重新装修书房后,她打通了自己房间和楼下的琴房。墙上有固定的木质梯子,方便随时下楼。
其实盛听淮出国后,她基本只会在无聊时逛一会儿,也没怎么掀开过琴盖。
如果不是有时打理两下,上面应该已经积累了薄薄一层灰。
许之澜缓缓踩在梯子上,垂眸往下看。
只见盛听淮靠在钢琴旁,襟前的扣子散开一两颗,这个角度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低头垂眸,修长的指尖撑在钢琴的黑色琴盖上。
暖黄的灯光掩映,黑与白形成视觉冲突,她看到他的指尖微微紧绷收拢。
听到动静,盛听淮抬眸看过来。
他眼中有错愕闪现,薄唇轻启:“许公主,你这是表演大变活人?”
他的语调轻松散漫,跟往常相比没什么区别。
许之澜同他遥遥对视,突然发觉也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对方的面色透出一种不正常的红来。
盛听淮散漫地倚靠着钢琴,身形却有些紧绷。
许之澜视力好,甚至能看到他抵在身侧的手指虚握成拳,指骨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轻皱眉,刚想问对方发生了什么事。
盛听淮抬眸,桃花眼中一片潋滟的神色:“许公主,这么目不转睛看我做什么?”
他拖长语调,眼中闪过促狭:“突然发现你阿淮哥哥还挺帅?”
许之澜被他这么不要脸的说辞惊呆了。
她轻轻磨了下牙:“你还挺自恋。”
许之澜被他这么一逗弄,瞬间往了自己还站在悬空的楼梯上。
盛听淮在她踏空的那一瞬间,伸手扶了下她,声音中流淌着笑意:“真看呆了?路都不会走了?”
许之澜踩空的刹那还在想,盛听淮可能是命中来克她的。但是他这般靠谱地没让她摔地上,许之澜发觉自己又原谅了他。
她抬起头,恰好能看到他精致流畅的下颌。
盛听淮掀着眼眸,眼神似笑非笑。
许之澜蓦地发现,此刻她靠在钢琴的木质外壳侧面。而盛听淮为了接住她,转过身来。
他的手搭在钢琴琴盖上,姿势像是半虚半实将她环住。
虽然二人没有实质性的触碰,但是距离靠得很近,对方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许之澜意识到后,双手不自在地往背后撑过去。
结果撑在打开的琴面上,琴键被她乱按一气,响亮而嘈杂的声音瞬间响了起来。
琴声响亮,似乎能将人一瞬惊醒。
许之澜低头的瞬间,盛听淮也收回了手,绅士地后退了半步。
许之澜想起来了这里的目的。她平复了心情,视线落在盛听淮脸上。
对方的面色确实红得有些不自然,离得近一些之后,许之澜撞进了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
里边翻涌着不明的神色,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许之澜错开目光,问他:“你发烧了?”
盛听淮轻掀眼皮:“没。”
她看了眼琴房紧闭的门,又问他:“是谁在堵你?”
盛听淮眼尾勾起的弧度带着嘲意:“盛家的人。”
对方那双原本就生得多情的眼眸,无端让人品出潋滟而妖孽的意味。
许之澜若有所思:“你真没有生病?脸色怎么这么差?”
话音落下,盛听淮搭在琴盖上的指尖收拢,气氛有瞬间的凝滞和安静。
许之澜:“你要是不想说的话,那也没关系。”
她想了想,安慰般补充:“要是你得了什么不治之症的话,我喊私家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盛听淮仿佛是听到了笑话一般。
他唇角勾起,眼中闪过笑意:“不治之症?许公主,你这是关心我呢,还是在咒我呢?”
盛听淮薄唇轻启,散漫地吐出几个字眼来:“生病倒没有,就是被下.药了。”
他慢悠悠地回答了她的问题,语调扬起带点漫不经心,仿佛并不知道这话带来的震撼力。
许之澜顿住,有些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艰难地重复确认:“下.药?”
盛听淮眼尾轻扬,仿佛见到她这呆滞的反应,极为愉悦和恣意。
他勾起唇角,仿佛像学生时代恶作剧捉弄自己暗恋的女生一般,散漫的声线中带上顽劣感:“嗯,你没听错。”
仿佛为了印证他自己说的话,他尾音的气息带了点微喘,仿佛若有若无的勾引。
在偌大的琴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许之澜脑海中刹那闪过,室友们所看的电视剧画面:“众所周知,这种情节是为了推动男女主角感情升温而存在的。”
宋佳那时候还兴致勃勃地给她科普:“虽然狗血,但这情节靠谱啊,一发即中。”
“这简直是浪漫邂逅的最好方式啊。”
许之澜无法控制自己天马行空的脑回路,表情一阵变幻。
盛听淮见她像是脑补了什么一般,没再继续逗她。
他抑制住眼底翻涌混乱的墨色,薄唇轻启开口解释:“不是你想的那种,少看点电视剧。”
许之澜被他这么一说,微微有些炸毛:“我想的哪样?”
盛听淮轻撩起眼皮:“说不太清,反正其实是让人燥热失态,跟磕了毒.品一样吧。”
许之澜想到自己的脑补,不由移开目光:“盛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盛听淮轻啧:“不知道。可能是希望我在寿宴上出点事,身败名裂?”
他笑容呈现嘲讽的弧度:“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确实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
琴房外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许之澜开口道:“我刚刚联系我哥了,但他忙着谈情说爱,不一定靠谱。”
盛听淮似乎在抵抗身上的药效,跟她刚刚见他时的平静比起来,现在他的药效明显涌上来。
他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唇线微微绷直成一条线。
刹那间两人谁也没说话,琴房里莫名寂静而气氛胶着。
许之澜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种突发情况下,她着实觉得盛听淮会再闷哼出声,惹得她像刚刚那样胡思乱想。
许之澜深呼吸了下,声音平静:“你要是不舒服的话,要不要上楼去我房间。”
盛听淮轻轻挑了下眉梢。他这种惑人的长相,这个动作更显风流感。
他眼里仿佛暗含揶揄:你想做什么?
许之澜抿唇,神色平静地接上话:“外面不是有人堵着吗,他们并不知道琴房是通向二楼的。”
“我房间有洗手间,你可以洗把脸再走。”
倘若盛听淮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的话,犯不着同她求助,早就顺着他那些传闻随手拉个姑娘了。
不过这种情况下洗把脸应该也没什么用,许之澜索性建议他:“要不你跳窗吧,能撑到去医院吗?”
盛听淮默了下,唇角的笑容有些勉强。
在她来之前,他已经撑上一段时间了,身体该有的反应肯定少不了。
盛听淮嗓音微哑道:“我去楼上的洗手间。”
顿了顿,他仿佛刻意强调:“就只洗把脸。”
他上了楼,进了洗手间便关上了门。
许之澜将地毯挪回原位,寂静中洗手间里传来了水流声。
好在盛听淮遵守允诺,除了此起彼伏的水流声,并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来。
许之澜靠在墙上,刷着手机来发散自己的注意力。
大约几分钟后,水流声戛然而止。
盛听淮的声音有些模糊地传来:“许公主。”
他声音放松了些,语调上扬:“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许之澜握着手机的指尖顿住。
她好不容易发散了自己的注意力,被他这么一说,脑海里重新涌入了乱七八糟的内容。
她怕对方神志不清地乱来,开口提醒:“这是我的洗手间。”
盛听淮似乎是有些失笑:“不回避啊,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门被打开,盛听淮看着像是只洗了把脸的样子。
他脸颊上残留的水珠滑落到下巴上,原本微卷的发梢被打湿。
许之澜看到水珠顺着他的下颚线滑落到脖颈,打湿了他身上的丝质衬衣。
可能是因为燥热感,盛听淮把襟前的几颗扣子都解开了,但也仅仅只是露出一丁点的肌肤而已。
许之澜:“……”
她还以为对方提出让自己回避,是因为其它的别的什么缘由。
没想到,上衣都还好好穿在身上。
盛听淮伸手抓了把头发,水珠溅落在他的脖颈间,一直流淌到锁骨处。
他轻掀眼皮:“许公主,方便叫下许家的私人医生吗?”
盛听淮的声音还是哑的:“如果你不想我真在这里,做出什么事的话。”
盛听淮一双潋滟桃花眼流转,唇畔比往日艳丽几分。
水滴打湿了他的衬衣,薄薄的衣料之下有些线条若隐若现。
不像平时兼顾绅士和风流的公子哥,而是惑人的妖孽。
许之澜避开视线,哦了声:“那你等等,我也不确定今天寿宴医生在不在。”
所幸过了不久,私人医生跟许之斐一同前来。
一进门,许之斐看到盛听淮衣衫微乱,发梢滴水的样子,眼神瞬间如刀子:“你在这里洗澡了?”
许之澜率先开口澄清:“没有,他就是洗了把脸。”
许之斐下巴微抬,意思是下逐客令了。
“盛先生,很抱歉在许家的筵席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跟医生走就好,到时会给你一个交代。”
盛听淮态度良好:“不用,这件事是我自己的问题。”
许之斐轻呵了声:“确实是你自己的问题,还挺有自知之明。”
盛听淮被他嘲讽,倒也没有恼。
他擦肩而过时含笑提醒他:“许公子,领口拉高一下,吻痕有点明显。”
话语有点损,许之澜看到她哥顿住的神色,一时不注意笑出了声。
许之斐凉凉的视线瞥过来,她收敛了笑意。
对方语气意味不明:“他只是洗了把脸?”
许之澜揶揄道:“当然,可不像你,分分钟脖子上多点印记。”
关于许之斐脖颈上的印记,林若的解释是:“就是不小心,我把口红蹭上去了。”
许之澜:“你真的不必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若反击:“听说盛公子被人暗算了?还跑到你的房间里了?”
许之澜若有所思:“我哥跟你说的?”
林若啧了下:“当然不是了,是我眼尖,瞄到他手机屏幕上你的消息了。”
许之澜纠正她的说法:“他是被堵琴房了,不是我房间,后来上楼去洗手间里洗了把脸而已。”
林若挺会抓重点:“洗手间,单纯只洗把脸?他是被下了假.药吗?”
许之澜面无表情:“当然,他就在里面待了不到五分钟,能做什么?”
林若唔了声:“五分钟,那确实不至于,好歹是风流名声在外的盛公子。”
许之澜试图掰正她的三观:“生活不是电视剧,正常情况下被下不知名的药,应该先找医生。”
林若语出惊人:“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看到你洗手间粉色的设计,那什么不起来?”
许之澜:“!!!”
她微绷住唇角:“林若,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一天我会被你气得绝交?
林若笑得花枝乱颤:“我开个玩笑而已。不过盛公子也挺能躲,不偏不倚,刚好躲到你房间楼下的琴房里。”
许之澜轻描淡写道:“这一片他最熟悉的就是琴房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黑白的三角钢琴,满天星装点的浅色窗帘。晴天的时候,日光会毫无保留地自玻璃窗照耀进来。
那个时候盛听淮常常会来,就站在窗边的那个位置,手里的吉他随意地拨弄两下。
把她的钢琴声打散得七零八落,仿佛是把她当只猫在逗。
偏偏她还真拿对方没办法。
盛听淮离开后,许之澜见洗手间的灯没有关,便走了进去。
洗手台面上放着他无意落下,没有一起拿走的钥匙扣。
钥匙扣的挂件是一片枫叶,上面有手工缝制的一串连笔英文,浅褐与茶色的简单组合。
许之澜微微眯了下眼,越看越觉得眼熟。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挂件同苏安夏的小熊挂件一起,都是出自她工作室的手笔。
同学聚会那次,她将苏安夏落下的挂件送了回去。
对方玩笑般道:“太感谢你了,要是被送的人知道我把东西弄丢了,非要跟我好好计较一番。”
当时许之澜误以为她是盛听淮的女友,听到这话心情复杂没有接话。
现在蓦地又看到另一个熟悉的挂件,她心底仿佛有什么不明的东西在破土而出。
许之澜垂眸看着手里的挂件,有点想知道盛听淮为什么要这么低调地给自己捧场。
没记错的话按照时间线来看,她刚开张工作室的时候,两个人闹掰没多久。
隔着绝交破裂的情分,还有大洋彼岸的时间差。
当时许之澜不过是抱着消遣的态度。开张的第一周没有任何的订单,她也没有向许家求助或是进行营销宣传。
开张的第二周有了三笔订单,其中一笔是林若的友情资助。
剩下的两笔,现在看来是出自盛听淮之手。
对方应该用的是不同的化名,以防止被她认出来。
许之澜轻轻眨了下眼,拿着手里的挂件,慢悠悠地问她哥:“盛听淮在哪?”
许之斐发了房间号给她,语气刻薄地提醒她:“医生比你要靠谱。”
许之澜晃了下手里的钥匙扣,罕见地没有阴阳怪气回去。
她轻哂了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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