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去领证儿吧
回到病房里，看着妈妈脸上心疼、自责的表情，莫小豆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而沈慧荣也觉得当着杨家父子，她不好开口追问女儿。屋子里一下静默下来。
“时间不早了。”倒是杨昊天打破了这令人尴尬的沉默，不过他并没有带着自己的父亲离开，而是对莫小豆发出了邀请：“你不是说对我们医院的职工食堂很好奇吗？要不然今天中午一起去尝尝看？”
“好啊！去吧！待会儿给我们两个老的带点回来就是了，记着要清淡点的！”不等莫妈妈发话，杨柯荣就笑着做了主。
莫小豆倒是松了一口气，她暂时还没想好怎么跟妈妈解释。
莫妈妈愣了愣，却没反对，反而说，“去吧。你这些日子也太累了，吃过饭可以在外面晒晒太阳再回来，反正时间还早，我也不饿。”
出了病房，杨昊天回到办公室又耽误了几分钟，才带着莫小豆下楼。
“想吃些什么？”杨昊天微微笑着问她，“其实我们职工食堂的大厨和给病人做饭的大厨，手艺是不相上下的。”
莫小豆有些晃神儿，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于是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真的是太麻烦你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杨昊天扬了扬眉，“这个简单，你请我吃顿饭吧。就算是谢过了。”
“那怎么好意思。”
“我们边吃边聊，其实我还正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杨昊天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莫小豆心里一沉，“是不是我妈妈的病情有变化？你不是说初步检查是早期ru腺癌的吗？”
杨昊天赶紧摇头，“不是。你别紧张，不是的。”
见莫小豆仍是满脸紧张，他想了想，索性说，“那我还是先说吧，免得你根本没胃口。”
“是这样，我要先说明，我说的这个事情原本就要跟你商量的，跟今天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
莫小豆愣愣地点了点头。
“你可能也看出来了，我父亲今天来，除了来看阿姨，其实还想撮合我们两个。”杨昊天原本想说的委婉些，可是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想出来该怎么说，只好直截了当地说，“你对这个事情怎么看？”
莫小豆张口结舌。她觉得今天一定是自己这一生当中绝对值得纪念的一个日子，被小三、被自杀都遇上了，而现在这是要被表白？
“那个，杨医生，我很感谢你对我妈妈的病尽心尽力，可是，我真的没做好恋爱的准备……”莫小豆斟酌着措辞。
“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杨昊天被她满脸的小心谨慎弄得也有些紧张。
“我是说，是我父亲想撮合咱们……”
莫小豆愣了愣，回过神儿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自己刚才那种想法是自作多情了。
“杨医生，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可以直接告诉杨伯伯，虽然接触不多，不过我觉得他不是会干涉儿女婚恋的人。”
“你好像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杨昊天苦笑着摇头。
“我的确不明白。”莫小豆也觉得头晕，他爸爸来当红娘，他既不是的确想追求自己，也不是想让自己配合演戏，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直接去领结婚证。”
莫小豆彻底傻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接讲出来。”杨昊天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过作为一个医生，我可以保证我说这话的时候脑子很清醒，既没有发烧也没有说胡话。”
“我实在想，幸好我们现在没有在吃饭。否则你这句话一出口，我不是把自己给呛死了，就是喷了你一身！”莫小豆一五一十地说。
杨昊天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
“理由。”莫小豆等他笑够了，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杨昊天想了想，问她：“你要听我详细说说，还是要听总结过的”
“总结过的。”莫小豆觉得今天自己接受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大了，这会儿不想再听什么一二三四之类的。
“刚好在我想结婚的时候遇到了你，觉得你挺合适的。”杨昊天的回答果然高度概括。
“原因？”莫小豆又问了一句。
杨昊天笑了笑，这丫头还挺刁钻的，第一个问题是问人选，第二个问题就问到本质上来了。
“我母亲有轻微的精神疾病，但她一直非常希望我能结婚生子，满足她的愿望对她的病情有好处。”
莫小豆沉默了一会儿，“有什么条件？”
“什么？”杨昊天有些发愣。
“你随便找个人结婚，难道没有什么条件？”
“你这样问，是在考虑接受我的建议了？”杨昊天眯了眯眼睛。
“是！”莫小豆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其实，我是在想，只要你的条件不过分，我就会点头同意。”
“这样吧，时间不早了，我建议我们还是边吃边聊。还有，我保证，我的条件一定不会让你喷饭。”
于是两人一起到了医院的职工食堂，杨昊天遇到不少同事，点头打过招呼后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沉默着吃着各自的饭。
“你慢慢吃，我利用这个时间把我的条件写下来。”杨昊天很快就吃完了，看看莫小豆面前还剩了大半的饭菜说到。
莫小豆点点头，一面吃饭一面看着他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一支笔和一张折叠着的纸。
等莫小豆放下筷子的时候，杨昊天也把那张写好了的纸递了过来。
莫小豆接过来一看，“婚前协议”几个大字赫然入目，她疑惑地抬头看看对方，杨昊天满脸温和的笑容示意她看下去。
其实也没有多少内容，简简单单的几行字：
第一， 婚后双方需保持对婚姻的忠诚，履行夫妻间的一切责任和义务；
第二， 婚后男方需负担家庭的正常开支；
第三， 婚后双方需孝敬对方的父母；
第四， 若一方提出离婚，另一房应无条件同意，双方共同生活期间的共同财产由另一方所得。
莫小豆很快看完，有些诧异。这根本不能算什么条件。或者说，这个协议她看不出来有什么对自己不利的。
“你觉得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也可以加上去。”杨昊天又加了一句。
“没有了。”莫小豆摇头。
“那这样吧，我找人把给爸爸妈妈打的饭带回去，咱们现在去领证。”杨昊天是个行动派，一转眼就连称呼都改了。
“这么快？”莫小豆愣住了。
“我以为你会希望赶在妈妈手术前领证的。不过当然，如果你觉得太快了也可以过段时间……”
“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什么？”杨昊天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是指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实话，不介意。”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不是完全，但我也能猜出大概。你爱了很多年的男人其实是个已婚者，但是他非但没有明确拒绝你，反而隐瞒了自己已婚的事实。这件事里，最无辜的不是她老婆，而是你。现在你看清了一切，决定放弃。所以我认为过去的事情，完全可以不必介意。失去过的人，才会懂得珍惜。付出过的人，才会知道心疼。”杨昊天的语速不急不缓，让莫小豆觉得疲惫不堪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我们这个年纪，不可能要求对方是一张白纸。如果你对我的过去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也可以坦诚相告。”杨昊天又加了一句。
莫小豆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不用了，就按你说的办！去领证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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