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双城之战

　　平日里夜间的抚远城外，总是黑漆漆一片，毫无动静。此刻的城下，却是遍地火光，汇聚成海洋。众将都心中一震，瞧着架势是十万军马尽都来袭。

　　魏犁庭看着城下心中也是骇然，几年来但凡金军攻城从未全军出动。最多也就四五万人，今夜却似要发动总攻。

　　“众将官！此时金兵全军来袭，与往日情况截然不同。夜间本也对我不利，传我将令，坚守城池不可擅自出战。违令者‘斩’！”魏犁庭指着城下金军厉声说道。

　　多年以来，夏金两军于抚远地区互为磨刀石。金军无法攻入城中，夏朝也拿金兵无可奈何。今夜忽然来袭，着实让魏犁庭摸不着头脑。回忆诸多军务细节，并无任何遗漏。再看城内原本四处火光冲天，此时已然消失。

　　为何？魏犁庭治军之严天下少有。曾颁布将令，但凡城中火起两刻未灭火源，定斩巡防官。

　　突然间，“咚、咚、咚、”随着城外三声炮响，金兵开始攻城。战鼓不断敲响，摧战之急前所未有。往日金兵攻城，都是先发炮轰击，压制城上守军，掩护兵士冲至墙下才停。今夜攻城，一炮未发，万人队便顶着城上箭雨扑来。箭石倾泻，转眼金军就伤亡过千。

　　魏犁庭凝视一阵，失声自问道：“这是何意？”

　　身边众将以为将军是在询问，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叔父，有何问题？”魏芳一时也猜不透所问何事，便反问道。

　　魏犁庭，转身看了看身旁众人疑惑眼神，说道：“今夜金兵攻城，毫无章法。还未冲到城下就已死伤枕籍，看不出任何门道。”

　　“看不出门道就对了，老夫告诉你，门道就是要你死！”一袭黑影，几步便点墙而上。宽袍大袖，一身灰，不是元理又是何人。

　　众人同时一惊，情急间仓促出手。元理身法飘忽，几步就晃过众人，到得魏犁庭身前，左掌飘飘一拍就要杀人。以元理之孤傲，出手之际就觉大事已成。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一招就将来招破去。元理撤掌后退背负双手问道：“你是何人？怎的也会惊鸿枪法？”

　　魏芳手握龙泉枪大笑一声说道：“我就是个无名小卒，不过我师傅你倒也认识。”

　　元理闻言一惊，看这年轻小校问道：“你是武侯的徒弟？”

　　“正是，师傅让我在此等你一年多了！”魏芳说罢，挺枪便刺。身形方动，耳听元理说道：“好小子，我就替你师傅教训教训你！”随即大袖一挥，佛开枪尖。绝命断魂掌上下翻飞，两人战在一处。顷刻之间，掌来枪往拆了四五十招。

　　元理越斗越暗自心惊，这小子年纪轻轻已是练神境界。世间如今练神高手就如此不值钱了么？心下瞬间黯然，有这小子在如何杀的了魏犁庭。

　　反观魏芳，越斗越勇，心如明镜印神台，招式绝无年轻人的轻飘，反而老辣异常。一把龙泉枪使得寒光四射，专取元理要害。惊鸿枪法，引得罡风四起，刮的元理面皮生疼。

　　元理渐渐斗的火起，身上灰袍无风自动，内力鼓荡，誓要以力压服此人。恰巧魏芳一枪跳劈而下，元理身形悠忽，贴枪而上就要拼掌。只听“啵”的一声闷响，两人各自调集全身内力硬拼了一掌。竟然都只退了三步，便即拿桩站住。

　　魏芳毕竟年轻，对了一掌，虽未吃亏。却觉得这老东西瞧不起自己，想靠内力压服自己。当即心中怒火丛生，翻手将龙泉枪插入城墙。提起一双肉掌冲向元理，大吼一声说道：“我师傅说你是老不要脸的，当真一点不假！”

　　元理一听此言，心中更气，我与你师傅互相乱安乱叫，你这小子怎么如此无礼。也纵身向前掠出，再次双掌互对。方一对罢，元理只觉自己五脏六腑好似遭受重击，眼前也是金星乱晃。立即定了定神，转瞬回过劲来。

　　毕竟是拳怕少壮，魏芳双掌对完飘身后退，却并未有乱七八糟的感觉。反而激发血勇，足尖点地，运转掌力又冲上来。

　　元理刚回过神，见这小子无事，掌劲又至，哪里还来的急。只得拧腰沉马，稳住下盘，仓促抬掌格挡。这般动作，落在魏芳眼中反而更觉老不要脸的看不起自己，原本十分掌力陡然飚至十二分，双掌狠狠拍去。

　　刹那间，元理便觉身遭山岳重击，两眼瞬间一黑。五脏六腑，似有碎裂，一口鲜血喷出，如断线的风筝向后倒飞。此刻元理已然身受重伤，但终归是炼神高手。眼见就要摔倒，反而就势落地向后滚去，复又站起。

　　魏芳见状，那曾料想自己三掌便已建功，打的老不要脸口吐鲜血。明明师傅还曾多次提醒，但凡遇到灰袍元理要守多攻少，保护自己叔父才是第一要务。此刻打伤元理，魏芳还在琢磨师傅是否有哄骗自己的嫌疑。

　　元理，看这小子不再攻来，也不逗留。立时，跃墙而下，落地就走。

　　魏芳本还在发呆，忽见元理跑了，赶紧转身拔枪要追。只听耳畔声响：“芳儿，穷寇莫追，何况眼下金兵攻城正急！”

　　“是，叔父！”魏芳躬身一礼，悻悻然说道。

　　点点微光开始戳破黑暗，天色渐明，金兵攻城已然整整一夜没有停止之象。

　　魏犁庭，为防有变调整策略，以防是要做鱼死网破之争。那知过了不足一刻，“叮，叮，叮”鸣金之声在城下响起。原本悍不畏死的金兵开始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地尸体。

　　威远城中，王峰调转马头复又冲杀入金兵阵中。众军见将军骁勇，身先士卒，无不用命。本就是五比一，冒充商队的金兵如何抵挡的住，不足半个时辰便被斩尽杀绝。

　　王峰巡视战场，命人收敛伤兵回营医治。再重整众军，还是分为两队，按照事先安排各司其职。整个威远城被王峰细细翻了一遍。确定再无金兵，方才收兵回营。

　　双方战斗刚一开始，凝霜躲在暗处旁观。当瞧见王峰穿阵而出的瞬间，便知必输无疑，带着众谍子早早退去，给师傅发去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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