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这是他选择的人生
范村长见到颜卿文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喝粥,手里还捧着半个烤熟的馍馍。
院子里的小门是虚掩的,说是门,其实只到人的腰间,所以院子里有什么,外面的人都会看的一清二楚。
村长看了有几分钟,这才敲了敲木门。
颜卿文对声音很敏锐,猛地抬头,在同一时间将碗放在地上,手里的馒头顺势藏在了口袋里。
村长看到这一幕,在心里叹了口气。
“范大叔,您怎么来了?”颜卿文急忙迎接上去,开门迎接村长的时候还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您快请进,我给您倒杯热茶。”
村长应了一声,到门口后又指了指外面的火:“你妈应该睡下了吗?你拿个马扎出来,我们在外面烤烤火吧!”
“诶!好!”颜卿文点头回应着,现在外面温度不高,但是坐在火堆边是很暖和的,他很快拿了马扎出来,给村长的那一个还格外垫了个垫子。
村长把一切看在眼里,他看着颜卿文添了柴在热水,旁边放着的两个杯子里都放着茶叶。
“卿文,我来找你是说些事情。”
“范大叔您说。”
“马上就要年底了,你有什么要帮忙的记得跟我说,别不好意思。”
颜卿文点点头:“这些年您一直帮衬着我和我妈,范大叔,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倒是快年底了,过几天我帮范大叔您家刷墙擦玻璃去!”
村长也没拒绝,他知道这是颜卿文能拿出的,最好的感谢方式。
“那就麻烦你了,卿文。”
村长点燃了旱烟,吐出烟圈的时候看到了颜卿文脸上腼腆的笑。
“这有什么,一点小事而已,范大叔,你来找我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吗?”
村长嗯了一声,又吸了一口旱烟后才开口:“年后咱们村要修路了,我想在村子里找几个年轻人参与到人家修路的建筑队里面,待遇还算不错,比你在学校赚的多,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我听说一个月应该能赚个三千多。”
比颜卿文现在一个月赚五百要好的多。
颜卿文面露喜色,激动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当然愿意去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进去,要是范大叔您为难,就不要为我争取这个名额了,但如果真的能进去,对我的帮助实在太大了!”
“我会试试的,要是去,你要提前安排好家里,去那里一定是早出晚归的,你要安置好你妈妈,要是去不了你也不要失望,咱们村子明年还有其他规划,我总会找个事情给你做的。”
颜卿文再次表示着感谢,两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村长才终于问出:“卿文,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要过年了,是不是要回去探亲什么的?”
颜卿文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他思考了几分钟然后摇摇头:“没有亲人了,我只有一个小姨,也在很多年前去世了,这世上只有我和我妈相依为命,我没什么能探亲的地方。”
颜卿文憨笑着,半晌后又憋出了后半句:“即便是有,我这副样子怎么有脸去亲戚家坐一坐?有句话说的好,穷在闹市无人问,我这样的人,还要不要去讨人嫌了,或许人家不嫌弃我,可我没有价值,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呢?我独自照顾我妈十几年,习惯了不依靠任何人。”
“这就是我的命,我早就认命了,我现在只想好好活着,照顾好我妈。”
村长静静听完,开口安慰了颜卿文几句,他也没待太久,柴火都是颜卿文好不容易捡回来的,还要拿去暖屋子的。
等到村长离开后,颜卿文含在眼里的泪才掉了下来。
亲人?
他确实是没有的。
但他有念念不忘的人。
罢了,想这些有什么用呢,他要是真的想靠那个人,何必带着妈妈来到了这么偏远的北方小村庄。
……
南星有点认床,不到六点就醒了,她是从小没吃过什么苦的,虽然不嫌弃农村的环境,但这一晚确实是没睡好,醒来的时候还有点腰疼,趴在沈行之怀里缓了好半天。
六点半的时候她就起来了,出屋的时候范大娘已经在准备早点了。
炉子上放置的锅里熬着好香的鸡汤,南星打着招呼,出去刷牙的时候才发现院子里少了一只老母鸡。
她倒不是记忆好,是昨晚她去上厕所那只脑袋上有跟白羽毛的鸡咬她来着。
记忆太深刻了,但现在吃饲料的鸡里面没有那一只。
居然是现杀的?!
这样的待客之道是真的很重视了,南星洗漱干净就打算去车上拿东西,她带了满满一车的东西,打算分一半吃的给村长。
都拿去给大哥,他也未必吃的完。
院子里还灰蒙蒙的,天没有大亮,除了范大娘外都睡着,南星拿着外套出了院子。
到了车前要拿东西的时候,南星看到了路两边的土地里有人的身影。
她往近走了走,待看清对方是谁后迅速后退到了车后面,遮挡着自己。
颜卿文还在翻找着地里的东西,这里原先种着大白菜,秋收后会剩下一些叶子什么的,冬天也不会坏,顶多会被冻,但是收拾收拾还是可以用来吃的。
南星捂着嘴,心脏疼了两下。
一直到颜卿文走了,她才收回目光,天是一点点亮起来的,所以颜卿文走的时候她看到了他手里拿的东西。
他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
南星打开后车厢,里面的东西摆放很整齐,左边的都是食材,还有一些高档礼盒,随便拿起一个,上面是精品牛肉,另一盒,是高档的海鲜食材。
南星真想就这么冲上去抱住颜卿文,然后哭着求他不要再离开了,他们为什么不能一起生活?
村长的声音忽然响起:“你和卿文那孩子见面了?”
南星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村长,她摇摇头:“我没敢出去见他。”
村长紧张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南星:“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
南星错愕,这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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