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坦白
山渊反应了过来,他和祁榴月成亲了。
兜兜转转,他还是和祁榴月成亲了。
和上一世又有什么不同呢?
是有不同的,上一世他对祁榴月无心,不在乎她对他是什么样的。
可这一世,在拥有记忆的情况下,他竟然不受控制地对祁榴月动了心,若是祁榴月变回上一世的模样……他怕是会发疯。
“阿渊?”榴月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昨晚可是我弄疼你了?”
“没有……”山渊的声音有些嘶哑,榴月微微蹙眉,下床给山渊倒了杯茶:“看你嗓子都成什么样了还说没事,快来喝杯茶缓缓。”
山渊喝了茶,脑子也清醒了些,他看着榴月关切得不似作伪的眼神,突然想跟她把一切都说清楚。
不管是就此撕破脸皮还是解开心结,他想他都能够接受,总好过这样浑浑噩噩地掩饰一切,走在虚无的云端,对一切的不对劲都装作视而不见得好。
每当他对榴月动心,每当他感到幸福时,前世的记忆就普通附骨之疽如影随形,让他的心从云端跌落,他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感觉了。
“妻主,你想听一个故事吗?”山渊问道。
榴月有些疑惑,有什么故事山渊非得现在讲不可呢?可是她触及山渊沧桑又认真的眼神时,她隐约意识到,她或许能够知道山渊这些日子的不对劲来自于哪里了。
“当然,如果阿渊想让我听的话。”
山渊深吸了一口气,让榴月躺在他的身侧,他想了想,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讲起。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开口讲了起来。
他对故事进行了一些改编,故事里,祁榴月是一个富户千金,而他和山湖是一对平凡的农家兄弟。
随着山渊的故事的进行,榴月心里越来越吃惊,这个故事已经这样明显了,她当然听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原来,许黎渊的记忆出了这样的问题。
想来是小世界的运行出现了什么漏洞,导致山渊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未来的命运,他不愿接受这一切,于是放弃了自己的身体重新投胎去了,所以许黎渊才能够使用山渊的身体。
但山渊离开后,他的记忆却还是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包括那段“未来”,所以许黎渊才会有“重生”的感觉。
难怪难怪,难怪她总觉得山渊在克制什么,眼里又时常流露着悲伤,明明他的生活里什么都还没发生。
有时候,对于她的一些比较亲密的举动,他的反应也很奇怪,有时候他会接受,有时候他又非常抵触,她本来以为他是出于对礼节的恪守,现在看来,分明是激烈的情绪交战呢。
山渊的声音渐渐放轻了,故事到结尾时,他的声音几乎不可听到,但落在榴月耳朵里却是重若千钧。
虽然这些事情并没有发生在许黎渊身上,可是他却拥有着那样一份记忆,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煎熬。
她从来都不知道,她从来都不知道她的阿渊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阿渊,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故事,未免也太悲惨了些,我不爱听这样的故事,我来给你改改如何?”榴月握着山渊的手,语气温和平静,倒是奇异地抚平了山渊心中激烈的情绪。
“殿下请讲。”
“说了不要叫我殿下。”榴月严肃地说道。
“……妻主请讲。”山渊有些无奈地换了一个说词。
榴月满意了,她从山渊的故事结尾开始改起,其实也就是将他们两人发生的故事给说了一遍。
她讲到那个千金小姐被一个异世界来的灵魂给代替了,原先的千金小姐已经去了地府投胎,而如今的这个啊,是一个全新的人。
她不想被母亲父亲包办婚事,所以她厚着脸皮求着他们给她办一个宴会,让她能够挑一个合眼缘的夫郎。
她说宴会当天她坐在那高高的观景台上,一眼就看中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公子,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在那一刻就沦陷了,她想娶他做夫郎,除了他,她谁都不想要。
所以她求着母亲父亲去公子家提亲,所以她费尽心思地靠近公子,去打听公子的喜好,就是希望公子也能够更喜欢她一些,他是她一见钟情的人,是她想要携手一生的人,她希望他能够高兴。
她希望他能够愿意。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不管她怎么做,公子都没办法完全高兴起来,他似乎总在忧虑着什么,小姐很着急,但却知道这不能急,只能等着公子心甘情愿地开口。
那个时候,他们妻夫之间才是真正地毫无隔阂了。
没想到的是,在新婚的第二天,公子终于对小姐敞开了心扉。
“阿渊,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榴月听见身边的人渐渐没了动静,扭头一看,山渊早已泪流满面。
她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找到帕子给他擦拭眼泪:“阿渊,别哭别哭,你喜欢这个故事的,对吧?”
山渊哽咽着点了点头,但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榴月也不着急,轻声地安抚着山渊,一只手轻轻地拍打山渊的后背,为他抚平气息:“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喜欢是好事啊,既然是好事,又为什么要哭呢?我只准你哭这一次哦。”
山渊试想过无数种可能,无数种他对榴月和盘托出后,对方的反应。
如果祁榴月对他另有目的,那他揭穿这一切后,她是会恼羞成怒,对他翻脸,还是会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将一切都糊弄过去?
如果祁榴月对前尘一无所知,那他说的这些她都听不懂,他的痛苦也没有人能够理解,因为在祁榴月眼里,这只是一个有些悲惨的离奇的故事。
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这个可能,他曾经也是猜测过的,他猜测祁榴月被人借尸还魂了,可是这样的想法太过离奇和不靠谱,只是一瞬间就被他从脑海里否决了,但这个最不可能,却成为了真相。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样便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
她不是原来的祁榴月,她是一个全新的人,她是全心全意地、不含杂质地爱着他的。
她也有离奇的经历,能够理解他的苦痛。
可是……
山渊突然想到了什么,连眼泪都顿住了,脸色也变白了。
榴月不明所以:“阿渊,你怎么了?有什么事都要跟我说好吗?我们是妻夫,合该一起面对的。”
山渊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半晌,在榴月温和又耐心关切的眼神中,他终于开口说道:“我嫁过人,还怀过孩子,你……你不介意吗?”
榴月心里一紧,她还是低估了记忆对许黎渊的影响。
这个世界并不适合许黎渊,它过于压迫他,压迫这些男子。
就像很多世界压迫女子一样。
其实这都是畸形的,都是不对的。
天地分阴阳,世上分男女,其实没有哪个性别生来就比另一个低贱,没有人生来就应该受到压迫。
榴月不喜欢这样,她觉得大丽国最后能够几乎将大徵灭国,就是因为它团结了一切力量,女人和男人一样为自己的国家努力。
如果有一天她登上那个位置,一定要改变这样的情况。
“当然不会,你在想什么呢,阿渊?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这个人,和你在一起我只有高兴只有满足。对于你的过去我心疼还来不及,若是有半分嫌弃,边叫我天打……”榴月赌咒发誓还没说完就被山渊用手捂住了嘴:“我信你我信你,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其实榴月也知道她说的那些话肉麻又有些恶心,可是如今山渊的情绪很不稳定,也缺乏安全感,她必须得把话说得夸张一点才能叫他有些许安全感。
至于解开他的心结,让他彻底放下,那不是现在应该做的事情,这一个早上,他已经经历了太大的情绪波动,说得多了他的脑子只会更乱。
如今最要紧的是安抚,而不是说教和灌输一些新的思想理念。
“好了好了,可不能再哭了,一会儿要进宫给母皇和父君请安,若是你眼睛肿得跟两个桃子似的,母皇和父君以为我欺负你了怎么办?你可忍心你妻主我一大早就要挨骂挨罚吗?”榴月玩笑道。
山渊听着她这促狭的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谁人不知五殿下最受女皇和贵君宠爱,五殿下可别打趣臣了。”
“好哇,本殿下第一日就妻纲不振了是吧?本殿下这就提前教教你规矩,免得一会儿进宫了闹笑话!”榴月笑闹着去抓山渊腰间的痒痒肉,山渊躲避不及就被榴月给就地正法了,求饶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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