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聚会的地点定在达嘉商场四楼的一家新火锅店。
林澈言和俞随深到的时候，大家正吐槽公司规章制度。见林澈言，刚要招呼，猛然间看到他身后的俞随深，又卡住了。
原本热闹哄哄的包间随着俞总的到来化为一片寂静，甚至没来得及收起脸上原本的表情。
“俞……俞总？”周文南最先反应过来，一脸问号地看向正捂着脸喝酒的韦盛东，又瞥了眼扯着俞随深袖子往座位那边去的林澈言。有些震惊。
“那个，让我们欢迎俞总！”韦盛东见实在躲不过，放下酒杯开始拍手。
他原本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觉得俞随深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应该不会来，所以干脆没和这帮小崽子们说这件事，免得影响玩儿乐心情。
谁知道林澈言居然真还给人带过来了！
他可不想这次以娱乐为目的的聚会开成工作性质的会议啊喂！
林澈言原本是准备拒绝韦盛东的聚会的，毕竟这次聚会是庆祝他没来之前的一次项目方案顺利展开，跟他没有多大关系。
但是俞随深答应了。
林澈言想了很久要怎么还债。
俞随深什么都不缺。可韦盛东的这次邀请让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俞随深其实还是有欠缺的，比如说：
朋友
“东哥，你就欢迎俞总不欢迎我吗？”林澈言自来熟地倒了一杯果酒递给俞随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动声色地打破了有些尴尬的环境。
“路上有点堵车，所以来晚了!我自罚一杯。”
然后他用肩膀轻轻蹭了蹭身边的男人。
俞随深扫了他一眼，也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了。
真乖!
“这话说的。”韦盛东瞥了一眼俞随深，见俞总好像没有生气，拍了拍林澈言的肩，又把菜单递了过去，“你们来得晚，刚刚他们菜都已经点完了，看看，还有什么要补的吗？”
林澈言把菜单递给俞随深，“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俞随深没什么表情地把菜单推了回去。
林澈言想了想，又勾了一个麻辣水煮鱼。
上次漫展和俞随深第一次吃饭的时候，这人没怎么动过筷子，唯一吃了两口的就是麻辣水煮鱼。应该是，喜欢吃的吧？
菜很快就上齐了。
由于大boss在的原因，林澈言发现大家说话的音量都小了不少，讨论的都是非常严肃的话题，比如别的国家发生了什么大事，今年的目标实现了多少之类。林澈言和他们聊了一会，实在不知道怎么把俞随深也给带话题中间去，想了想：
“大家当初为什么来sy啊？”
韦盛东：“这个我可有发言权！”
“对诶老大，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你为什么过来！”刘诗涵撑着头，林澈言瞥了眼周围，大家明显都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韦盛东清了清嗓子：“我那时候也刚大学毕业，和小言差不多的年纪，我喜欢搞这个嘛，但是爸妈又不同意。”
“然后要知道，我当时学的是播音，找这个方面的工作根本就找不到，人都不要我。”
韦盛东瞥了一眼俞随深，见对方也抬头看他。
“当时听朋友说有一个公司叫做深海无盐，是个做游戏的，正大量缺人。不过估计搞不了多久，让我去混个经验。”
韦盛东嘿嘿一笑，“哪知道这个公司后来竟然做起来了。”
林澈言偏头去看俞随深。男人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抿了一口酒。好像天生就是这么稳重，这么强大，给人安全感。
那是他不曾触碰过的俞随深的日子。他只知道sy的前身是深海无盐，以为这人就是平步青云加上运气好，没想到居然也有大量缺人面临倒闭甚至找了专业不对口的人来充当部长的日子。
明明有这么好的出身，靠着俞家的庇佑根本不需要经过这么困难的过渡期。
“哎，要是早生个几年！”赵柳长叹一口气，笑道：“现在这个部长，就应该是我的位置！”
“得了吧你！我可是要在sy坐到退休的！”韦盛东哼哼唧唧，“我还得赚奶粉钱呢！”
林澈言：“那赵哥为什么会来sy？”
赵柳伸了个懒腰，经过刚刚这么一遭，似乎大家的神经都放松了不少。
“我原本喜欢的女孩子在sy工作。”赵柳说，又立马看向俞随深，见对方眼神不对，连忙道：“俞总，我可没搞什么办公室恋情啊！我来第二天她就离职了！”
刘诗涵：“你这也太惨了吧！”
“可不是！”赵柳叹了一口气，“那几天还挺消极的，疯狂工作。”顿了顿，幽怨道：“你们都不知道当时东哥多缺德！”
林澈言：“多缺德？”
赵柳：“他看我能干，给了我好多的活儿！等我最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我自己的任务早做完了，然后帮他把绩效也刷满了！”
“噗！”林澈言一口饮料差点没呛住。周围人也都笑趴了。
回头，俞随深也是笑着的。
林澈言觉得心里有些暖，伸手，勾了勾俞随深的衣角，却被人抓住了手。
像是上课偷吃零食被老师抓住的小朋友，林澈言连忙把爪子收了回去。
“说了那么多，澈言你究竟是怎么进的sy？当初人都说你是尺部长走关系塞进来的。”韦盛东瞥了一眼他身旁的俞随深，“我可不信啊！”
“不过sy确实好几年不招毫无经验的年轻人了。”
林澈言：“……”
这可真问住林小朋友了，他当时导出这个话题是想让俞随深也参与进来，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
这让他怎么说？
“是我让他来公司实习的。”原本一直沉默的俞随深终于开了口。
虽然早就猜到是这种结果，但是亲口得到大佬承认的众人还是不可置信。
毕竟这可是铁面无私俞随深!他居然为了一个毫无经验的实习生违背公司规章制度给人走后门。
林澈言：“！”
“其实我好奇很久了。”一旁的刘诗涵干了一整杯酒，壮胆似的，“俞总和小言是怎么认识的啊？”
周边的人全部瞪大眼睛，微微朝他们方向前倾了点，一副都想知道的好奇模样。
“我们是高中同学。”
“我们很小的时候是朋友。”
几乎是同时开口。
林澈言呆愣地看向俞随深。
很小的时候，是朋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个很小的时候，又究竟是什么时候？
俞随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朋友多，不记得我也正常。”
企划部的职工要疯了，我去！这趟来的值啊！这都吃的什么惊天大瓜！俞随深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林澈言默默抿了一口酒。
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小时候认识俞随深，而且为什么这话高中的时候俞随深不跟他说？
“高中毕业后，我没读书，也就和言言没联系。”俞随深继续道，难得说这么多和工作无关的话，“后来机缘巧合又相逢了。”
分明是机缘巧合逼他就范!
众人神情各异地哦了一声。表示了解了解。
原本大家说好了今天只喝饮料，结果喝着喝着就成了酒，继而喝多了甚至变成了拼酒。
林澈言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喝三杯就会难受的林澈言，所以来者不拒。再说他是新人，也懂得职场上的一些规矩，新人敬酒那是正常的。况且这是鸡尾酒，甜味儿大过酒味儿，喝着根本没什么感觉。
林澈言挨个敬了一轮。
然后就开始有些晕。
“我跟你们说，俞总，以前在我们一中打篮球真的超级帅！”林澈言指了指俞随深，觉得自己开始飘，“三分投那个准啊，打的对面落花流水！”
“俞总还会打篮球呢？”周文南的眼睛都亮起来了，“可是每年公司办的职工篮球赛俞总都没参加啊！”
林澈言摇摇头，一挥手，悲痛道：“自打他毕业之后，我们一中辉煌篮球队就成历史了。”
“你喝醉了。”俞随深捏住他的手肘，轻轻往下带了带，想让他坐下来，没想到这人竟然直接摔进了他的怀里。甚至还在他腿上蹭了蹭。
俞随深：“……”
“我才没醉。”林澈言朝俞随深做了个鬼脸。又转向周文南，丝毫没有坐在别人腿上有多么奇怪的自觉，“今年还有职工篮球赛吗？我也想报名，高中毕业就不怎么碰球了，还怪想的。”
众人：“……”
林澈言蹭地又站了起来，啪地一拍桌子，委委屈屈，“周哥哥你怎么不理我？”
他惯会撒娇，声音带着醉酒之后的微哑哭腔，很容易让人怜惜。周文南一愣，正要说话，就觉得身上一凉，好像有人用眼神把他射了个对穿。
“如果今年方案不变，应该还是圣诞节。”
周文南瞥了眼一旁仿佛要吞了他的俞随深，身体微微往后挪了挪。硬着头皮道：“你要报名吗？”
林澈言：“太好了，终于有人陪我打篮球了！到时候我们俩可以一起练。”
周文南：“我……”
然后他就看见林澈言朝他伸出了小指手指。
周文南：“干，干嘛？”
“拉钩啊！”林澈言一脸你这都不知道的样子。
周文南连忙也把手伸过去。
拉完了勾，林澈言决定给他们多讲讲俞随深高中时候的光荣事迹来降低他们对俞总的排斥度。果不其然，在他半真半假夸张渲染之下，企划部的员工全都对俞总有了不同程度的新的认识。
发展到最后大家纷纷起来给俞随深敬酒。
林澈言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
甚至已经想好了回家之后怎么向男人邀功。
但是他没注意到不远处男人的脸色越来越沉。
“俞总，我也敬你一杯。”林澈言拿起桌上最后一瓶酒，给俞随深面前的酒杯斟满，又转向自己面前的杯子。“希望……”
然后他就看见面前的人把杯中酒喝完，又拿起了他的杯子。
林澈言：“？”
——俞随深就着他的杯口把他的酒也喝完了。
“你干嘛，我还没……”
“回去陪你喝。”俞随深摁住他乱动的手，恢复了原本制冷机的属性，似乎酒精没有丝毫影响到他。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明早大家都还要上班。希望不要有迟到。”
众人：“……”
在俞总扣工资警告的眼神中，后面的ktv项目被迫终结。
等所有人都彻底走完，林澈言已经困的不行，几乎整个人的重量全部压在俞随深的身上，恍惚间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
然后他脖子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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