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用计拒回门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王卿若被泼出去的时候就没想着再回去。不受待见的庶出女儿,在娘家受尽委屈和侮辱,永远消失在那群人面前,对双方都是大好事。是以到了回门的日子,王卿若如往常一样早起伺候章津南起床洗漱,穿衣吃饭。
清粥小菜,王卿若摸透了章津南的饮食习惯,一日三餐之中总有一道菜出自她之手。终日躺在床上,章津南晨起时眼中迷蒙还未消散,食欲不振。加之面部神经僵硬,张嘴吃饭费力不少,才几口粥吃进去就偏头不吃了。
“津南,再吃一块发糕吧”王卿若掰下一块金黄发糕,里面加了桂花蜜,清甜松软,吃进去唇齿留香。
章津南不忍拂她好意,就这她的手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王卿若看他慢慢咀嚼一番,轻松咽下才笑着说“味道可好?这是我做的”
如花美眷甘愿为他洗手做饭,章津南心里暖的很。转念又心疼不已,伺候他起床穿衣本就费时费事,她又提前去厨房做了发糕,实在辛苦。
章津南清醒过来,黑眸闪闪地望着她,不无疼惜的说“好吃是好吃,只是以后别起那么早做这些事,这几日你照顾我起床本就辛苦,多睡一会吧。”
王卿若只听他说好吃,于是又掰了一块发糕喂给他,后边他絮絮叨叨说的什么全然没往心里去。
“好吃就多吃一点,吃饱了喝药才不伤脾胃”王卿若心里的头等大事是把他养壮一些。
早饭刚吃完,院里有人来找,说是王家派人来接王卿若和姑爷回门。
在书房练字的章老爷听到这个消息脸色阴沉,王家明知道章津南身体不好,这么些年都没出过宅子见过外人,还派人来这样请,明摆着给他们章家难堪。
可他又不好发作,人家大可以说是依礼行事。他派人去给章津南报信,自己则踱步思忖对策。
报信的小厮说完欲走,王卿若淡定自若的叫住他,“烦你去回复一声,就说卿若身体抱恙,今日不回去了。”
小厮走后,她看了一眼忧虑的章津南,柔声安慰,“没关系,在那个家里我本就是个不受待见的人,也无所谓更无礼些”
章津南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尖微颤,挪动了半分却不是他想要移动的方向。王卿若看在眼里,拉起他的一双残手,等他说话。
“卿若,怎么才能让你快乐?”经过多少次的心灰意冷才能云淡风轻说出那些话,章津南忍不住问她。
王卿若弯着眼睛对他笑,痴痴地说“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快乐,若能永远在一起,我便永远快乐”
王卿若感到掌中他的手指隐约曲起,“你的手能动?”
章津南苦笑着摇头“拼了力气也就能勾起这么一点弧度,若是能动,我一定紧紧抓住你的手。卿若,我抓不住你,你别放开我的手,好吗?”
王卿若与他十指交握,他细瘦苍白的手指与她白皙细腻的手指交错在一起,“我会牢牢握住你,追着你,让你疼我爱我一辈子”
章津南早已用爱抓住她,套牢她,让她下定决心陪在他身边。他擒获了她,却全然不知。
王家派来的人是王卿若的堂兄,傲慢无礼的王承永。
他受了大伯母的差遣,故意来这让王卿若难堪,非要一睹她残废夫君的风采才肯罢休。家里几双眼睛等着看戏。他在厅里喝了一盏茶,章老爷姗姗来迟出来招待。
“贤侄久等了,不巧赶上新妇抱恙,回门之事不能成行”。王卿若把事揽到自己身上正合他意,省着他不好找说辞拒绝儿子露面。
王承永没那么好糊弄,他冷着脸放下茶,吐了吐嘴里的茶叶,蛮横道“怎么才嫁过来几天身体就不好了,连回家叩拜爹娘都不行。到底是我王家的女儿着实病到下不了地还是你章家看低了我们从中作梗?”他顿了顿,搬出大伯,“大伯思念卿若,特地让我来接她回门。”
提到王相,章老爷倒要给他几分薄面。虽然早知道王卿若是王家庶出中的末位,但她到底是王相的女儿,父亲等着女儿回门也在情理之中。
看王承永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章老爷让小厮去找人,“去请二少奶奶来”。
小厮来报,章津南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父亲没能招架住,卿若去了岂不是更麻烦。只是他也只能干着急,一时间急得满头大汗。
王卿若拆开头上束好的发髻,长发披散着,眼底涂了一点炭黑,白皙的脖子上用朱砂点了一些红点,活像个女鬼。
“你这是做什么?”章津南歪斜着脑袋看她,一脸茫然不解。
王卿若对他俏皮眨眼,“把他吓回去,省着他来烦人”。她蹲在他的膝前,仰着小脸冲他笑着说,“你之前说我跟着你会无趣,也许是这么回事。但是你跟着我会很有趣的,我不是深闺里的小姐呆板木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她拉好领子施施然起身,软甜地说着,“等我回来,津南”。
王卿若以袖掩面来到厅上,王承永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等她问安,谁知她下一秒就栽倒在他脚边。伏在地上的王卿若虚弱地说“永哥来了,卿若实在欢喜,怎奈,咳咳,最近身子不爽,来的迟了”
王承永看她眼底发黑病得不轻,起了恻隐之心,搀着她的手臂要拉她起来。“七妹怎么病成这样?”
王卿若低声咳嗽,看了看章老爷,“不知何故,突然就不好了。回门怕是不成”
章老爷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一旁默默看着。
王承永看她这样,转而说“你回不去,你相公总要登门拜访,否则我王家颜面何在?”
王卿若抓着他的手臂,喘息不止,仿佛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昏死过去。王承永无法,只好对章老爷说“卿若的夫君呢,无论如何我要见他一面,才好回去复命”
王卿若突然抽搐起来,脖子露出星星点点的红疹,“永哥,我这病来的凶,一天光景身上便都是这红疹,大夫说极易传染,夫君现在房中隔绝。要不是你来了,我硬撑着来见,我们已经几日没出房门”
王承永还没听她说完就撇开她,跳到一边拍打着衣袖。
王卿若继续说“父母为大,孝字当头,永哥等我一会,我和夫君随你去便是”
“不必不必,想必大伯和伯母会谅解的,你们好生修养,好生休养,我先回去了”王承永只觉得现在就浑身发痒,片刻不想多待。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王卿若暗笑,这么不禁吓。
他走以后,章老爷脸上不悦,“你这成何体统?装疯卖傻,毫无礼数”
想要在章家立足,光靠章津南的爱远远不够,王卿若不冷不热地说“卿若也是无可奈何,父亲推我出来,不就是让我自己解决么。难道您想让津南跟我回王家,任人指摘遭尽白眼。”她拨开散发,嘴角一抹嘲讽,“您舍得,我却心疼。”
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章老爷对她可谓刮目相看,他儿子正需要个这样的妻子。
“你回去吧,别让津南等急了再出来寻你”章老爷放心地回了书房。
桌上有王承永拿来的汪记点心,王卿若不客气的拎了回去。
一番梳洗,她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一边喂章津南吃点心,一边声情并茂的复刻当时的场景。
“当时他脸都吓绿了,我就想求他带我回去,他也不敢”王卿若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笑的天真烂漫。
章津南大开眼界,不由得夸她“卿若你真聪明”
王卿若把他嘴角粘的几粒芝麻拨掉,轻笑着说“不是我聪明,只是我能豁出去罢了”。
她可以逆来顺受,可以隐忍不发,也能为爱的人豁出面子和身份。
“卿若,我想抱抱你”章津南挺着脖子,下颌线条柔和优美,半侧着头更加迷人。
王卿若放下手里的杏仁饼,靠在他胸前,拉着他的双手放在自己背上。
“卿若,看你这样为我付出,我很惭愧”他鼓起勇气告白,“我努力变得有用一点,你给我点时间。”
他从来不曾想过要去争取什么,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妻子要保护,必须强大起来。
怀里的人点点头,而后轻轻的说“我不求你富贵荣华,只希望你把身体养好一点,我们可以去四处游历,见识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看大千世界。”
章津南试着动动自己的腿,却根本不知道力气要放在哪,他颓然地说“四处游历怕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王卿若用额头轻轻撞了他胸口一下,“谁说的,有我陪着你,你还不放心”
不是不放心,只是同行的她会太累。
章津南没有继续说些扫兴的话,权当做白日梦了。
“放心,有劳你了,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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