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启程
司马言得知王相府中发生的事,气的摔烂了御赐紫砂壶。“可恶,本王的扳指何时成了给他们的新婚贺礼了?!王卿若简直大胆,信口胡说!”他的扳指明明是送去表明心意的,非但没有被王卿若当回事,反而助她脱身,着实讽刺至极。可见,她并未把他放在眼里。
他进宫面圣,倒豆子似的找司马浈评理。
“皇兄,我也要去边塞。”他扑通跪在地上。
司马浈头风发作,脑袋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他掀起眼皮睨他一眼,真是不争气啊。“你且说说你去边疆能做什么?文韬武略,你有哪个能拿出手的?”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旋即说:“阿言,你是真的,分不清轻重缓急。国家存亡之际,你只一心想着儿女情长。大战告捷之前,你再提一句此事,别怪朕不顾手足之情。”
司马言闻言冒出冷汗,皇兄从未用这般阴冷语气和他说话。他知道再说下去,便是要挨罚,只得噤声。
司马浈唤他退下,他亦不肯,跪在原地一动不动。“你还不走?不要以为朕舍不得罚你,一再试探朕的底线。”司马浈狭长的眼中起了怒气,眼中布满红血丝,看上去甚是吓人。
“皇兄,臣弟知错了。前些日子,臣弟偶得一棵断崖仙草,有养气凝神功效,献给皇兄。”他还是了解司马浈的性格,说几句软和话,皇上的面色和缓不少,微微点头,“有心了。”
司马浈忍着头疼,缓缓和他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意气用事。若是你想要美人,天上的仙女朕也给你寻来。不过一个王卿若,还不值得你这般花费心思。”
司马言受教地叩首答应,心里的执念却更深。
启程前夜,章津南和王卿若对于未知的旅程很兴奋,大漠孤烟地壮丽让两人新潮彭拜,躺在床上闲聊。
“书上说,边塞有连绵的沙漠看都看不到边。”王卿若依偎在他身边十分向往。
章津南抱着她侧过身,眼睛里闪着期盼的光,说:“还有骆驼,你到时候试试骑骆驼和骑马比起来,哪个更好。”
“可以一起啊,孟大夫跟我们一同去,他不是说针灸再一个疗程,你的腿就不会这般无力,就算不能走路,至少比现在好些。”那日他们策马奔腾的快意让章津南久久难忘,时常梦到。梦里他是健康的,策马扬鞭奔驰在王卿若左右。梦醒时总有抹不去的失落,王卿若便给他排解,安慰他以后还会和他一起体验其他趣事。
孟时说他的身体还未调养好,长途跋涉更不适宜,他执意上路便要做好准备。沿途上的颠簸劳顿,他随时可能会病倒。
“我这身体会不会还没到边塞就撑不住了。”他转动着僵涩的手腕关节,突然忧心起来。
王卿若拉过他的手掌,这些日子他笔耕不辍,手指内侧生了薄薄的一层茧子。“不必过分担忧,彼时如何随机应变就可以了。还没出发便开始担心,怕是连床都不必下了。”
章津南只觉得自己有些畏手畏脚,轻叹:“我很想像大哥那样,果断行事,少些瞻前顾后的烦心。”
章津西十六岁起驻守边塞,一级一级升至大将军,靠的是赫赫战功。不像他苟延残喘,没见过什么世面。
“津南,每个人都有闪光点,我们不要去和别人比较太多。你温润如玉心思细腻,想事情周全,何尝不比别人好出几节?”在她的心里,章津南的才华气度好过那些纨绔子弟千百倍。
她不吝夸奖,章津南听着甚是受用,竟美滋滋地对她讲:“我还有哪里好,你再说说吧。”
王卿若把头埋在他胸□□笑,“没想到你也是个顺毛驴,夸你就开心的眼睛都笑没了。我说的你不觉得有点王婆卖瓜的意思么,自家夫君在我眼里当然是十全十美了。”
章津南竟然没有感到一丝害羞,反而理直气壮地抱紧她说:“自家娘子日日与我同床共枕,耳鬓厮磨,自然是最了解我的人了。你的评价当是最中肯的了。”
难眠的忐忑的一夜匆匆过去,翌日王卿若早早便起床把随身携带的包袱再检查一遍。包袱里装的是章津南必备的药物和两本他钟爱的书册。
皇帝在城楼之上送行,司马言眼中冒火看着王卿若随章津南坐上马车,视线盯着他们渐渐远去,不甘心地想着一定要找机会把人弄回来,绝不善罢甘休。
他已经在送行队伍中打点好了自己人,定是不能让他们太过顺利到达,就算不能弄死章津南,也势必让他吃点苦头,以消解他心头之恨。
马车里章津南穿着厚重的官服,捂得人七晕八素热的发晕。王卿若没好到哪去,白净的脖子上满是汗珠,她低声问:“外边这个褂子要什么时候才能脱掉啊,太热了。”
章津南无奈地说:“我也不知,咱们在马车里脱下来,只要没有人进来看应该就没关系吧。”
听他说完,王卿若立马开始拆解衣服,她脱掉最外层的褂子,扑到章津南身上,不管他说什么,把他厚重的官服也脱了下来。“不脱下来一会要中暑了,管他们谁看到,反正天高皇帝远,现在回去告状也来不及了。”
对她这样跳脱地行为举止,章津南早就见怪不怪,摇头轻笑:“不知道你到了塞外是不是更肆意而为了,好在大哥不古板,要不然我还真是头痛,你们两个碰到一起要怎么办才好。”
王卿若翻出一把折扇为他扇风,古灵精怪说:“我管他古板不古板,反正我是为你好的,大哥也是为你好的,我们目标一致,是盟友好吗?”
章津南想象着,她的这些语录大哥听到的话,脸色不会太好看。提醒道:“大哥素来威严,他认为女子便要待在深闺绣花,像你这样随我一起去前线,他是不看好的。所以你不要去招惹他,免得被他责罚。”
王卿若坐直身子,不服气地说:“他若是有理有据地抓住我的错处,我甘愿受罚。可是他若是看不起小女子,就算要责罚我也要和他争上三分。”她圆溜溜的眼睛打了个转,盯着章津南说:“到时,你站在哪一边?”
章津南叫苦不迭,但很快分出亲疏,连忙说:“我站若儿这边。”
拎得清楚好处立时送上,王卿若轻轻吻上他的薄唇,呢喃着:“谢过夫君……说话算数哦。”
坐了好久,倒不如躺着舒服,王卿若不管他乐意不乐意,扶着他躺在锦被之上。
“今晚我们住的驿站不知道条件如何,听说官道上的客栈条件很差,价格又贵。”她还听闻沿路上的一些客栈,甚至会有店家和贼人里应外合共同图谋客人财物的事情。他们一行人出发,打着官方旗号,可是王卿若看过了,随行的不过是一般的小兵,没什么武艺,真遇到什么事情还不知道能保障多少安全。
章津南不了解这些,他总觉得身上背负上皇上命令,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人胆大妄为打他们主意。于是劝慰道:“我们一路上都走大路,落脚的客栈都是记录在案的,还不至于是黑店,你不要担心。我们拿着通关文书,想必他们不敢刁难。”
有文书又如何,人家认可就是金口玉言的权威,人家不承认荒郊野岭的又怎么说。王卿若总感觉司马言不会善罢甘休,他今日在高墙之上,脸色阴郁根本不像释然的样子。
他们马车外骑马那个小兵,总是有意无意往马车里瞥,被王卿若瞪回去好几次,她无意让章津南紧张,只好点点头,暗自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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