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危机

等赵氏送来了钱财，慕惜月才让人将赵舟放了回去。

        赵舟许是被打怕了，倒也是听话，半点受伤的消息都没有透露出去。许是为了圆那一句谎话，他随着采购的人出去，假装摔下了悬崖。

        慕惜月听见这消息的时候，在同寒枫对弈。

        说来也巧，那日她才从牢里出来，就遇上了来找她的寒枫。左右罪魁祸首也找到了，她便也坦白了。

        寒枫便又把自己关在屋里。直到昨日才愿意见她。其实也不是真的愿意，只是因为他不同意，慕惜月便翻窗。这楼也有三丈高，他也怕她摔了。

        左右关不关她都是会进来的，那便不关了。

        他这一解禁，慕惜月便将他的政论书籍全部换了回来。不仅如此，还带了一盘棋来与他下。

        “赵氏恐怕并不会就此罢休。”寒枫眉头紧拧，盯着面前的棋局说道。

        慕惜月随手从一旁的果盘里取了个蜜饯来吃，懒洋洋地说着:“罢不罢休又有何妨，总归我是不会罢休的。”

        寒枫闻言，不禁失笑。

        她还是这般睚眦必报。

        赵氏送钱的由头是捐款。说是听闻云泽资金不足，药材又缺，特意送了钱来帮扶。但赵氏吝啬的名号可是出了名的，就算百姓不知，那些同级的富户怎么可能不清楚。

        于是乎，那些观望已久的高层富户，或多或少都捐了些钱财。捐的少的还被慕惜月邀来“做客”。

        这么一闹，就没人敢坐视不管了。钱可以再有，人没了就是真没了。

        “你这脾性倒是霸道。”寒枫落下最后一子，轻叹道。

        慕惜月不论是处事还是下棋，都霸道得很。她这棋下的，真是让人难以招架。即便是看了许多局，翻了许多古籍，也还是难下过她。

        慕惜月垂眸看了一眼棋盘道:“这棋风已定。”

        “胜负也定。”寒枫顺势接了一句。

        慕惜月抬眸看了一眼他。沉默着收了手，起身准备离开。钱已经差不多都到了，接下来要做的的事还有很多。

        她拿了钱便投到了药材购置当中。虽不清楚到底够不够用，但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得多。

        沐晴新整理的药材清单她看过了，还是能够负担得起的。

        可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又是一个坏消息来了——倭寇来了。

        沿岸的百姓已经叫苦不迭了。倭寇所经之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已经有许多临海的百姓家破人亡了。

        本就是灾年，再加上如此人祸。弋江的局势就变得十分严峻。

        “弋江主城已经被倭寇盯上了。”慕惜月盯着手上的文书，眉头紧紧地拧起。

        弋江主城之后就该是云泽了。云泽现下根本就抽不出人手来抵御。疫病已经耗费太多人了。

        主城那边也只是空有其表罢了。表面上看着威严，实际上内部的兵力都是慕惜月的人手。原本在主城的官吏大部分都在云泽抗疫。

        沐晴的视线也落在了那一卷文书上，她沉声问道:“云雀可有说兵力如何”

        慕惜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只能守。”

        如今城中军民甚是疲乏，若真要出去迎战，只怕是凶多吉少，损失重大。

        “城中的病情如何了？”慕惜月按了按眉心，阖上了眼。

        外敌已经近了，若是城中疫病还没有半点好转，这城该如何守

        这个问题只得到了一阵沉默。沐晴神色凝重。她是医者，也参与了药方的研制。茗山的医书虽然有用，但是这次的疫病来势汹汹，先前又没有记载，短时间内，实在难办。

        慕惜月长叹一声道:“不惜一切代价，尽快研制出药方。”

        她起了身，朝着窗边走去，透过窗子看向沿海的方向。再过不久，就要升起战火了。

        此前她也有见过战火纷飞，也曾参与厮杀。只是没有一次，是这么被动的局面。

        沐晴也看得出她的情绪低落，想要出声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说道:“疫病一事，交由我和御医便可。你不必太过操劳。”

        慕惜月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答了。

        “你还不打算让他也参与进来”沐晴看见了慕惜月眼底的青黑，沉声道，“你这是打算让自己累死”

        慕惜月轻笑一声道:“我还没那么命薄。”

        沐晴目光死死地钉在她身上，而后冷声道:“你若是不愿意说，那便让我去说。”

        慕惜月沉默着望向她，最后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

        晚些的时候，慕惜月还是在看文书。她的目光有些空，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她没有告诉寒枫这事，但寒枫自己找过来了。沐晴说话可不是开玩笑，她见慕惜月不说，便真的自己去同寒枫讲了。

        “你……”寒枫盯着慕惜月，原先那些斥责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只是化成了一声长叹，和一句“早些休息”。

        寒枫说这话的时候，将慕惜月手中的文书抽走了。可即便是抽走了文书，慕惜月也没有回神。她的视线又落在了另一处。

        寒枫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一方桌案上面是一块破布。

        这破布是从哪儿来的

        寒枫想要伸手去碰，却没有碰到——慕惜月下意识地将那一块破布抓在手里。

        等她回了神，就对上了寒枫那怪异的目光。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里面握着一块破布，是那一日那位大婶给她的。

        “没事。”慕惜月松了手，将那布整理平整之后，重新放到了桌面上。

        她将视线投向寒枫，问道:“如若无事便先出去吧。”

        寒枫皱着眉，张了张口却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着走了出去。

        慕惜月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文书上。寒枫方才取走的那一卷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真正在意的，是下面压着的这一卷——云雀的请愿书。

        云雀送来的文书总共有两卷，沐晴看到的只是其一。而这，是第二卷。

        云雀在文书上面写着，她想要调动他们暗中的兵力来支援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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