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毕业聚会〔1〕
也告一段落了。
这些日子，尽是斗法。此前她喜欢与人切磋，现在她没那么热衷了。
和夏怀瑾、洛清河的斗法，和想象中的情景完全不同。
对付夏怀瑾，根据她使用的法宝就可以猜出她的招；至于洛清河，倒是让她颇费功夫，他使得一手金土双剑，仅仅筑基初期便初步领悟到剑意，心性坚定，神识稳定，她最后使用了【风刃列阵】【冻雨夙露】【狂风暴雪】才堪堪胜利。
她原先以为，夏怀瑾颇为棘手，洛清河虽是剑修但法术造诣浅薄，容易取胜——谁料，竟是倒了个个儿。
新生大比的前五积分赛的计分方式，是胜2、平局1、败0。
最后的结果在她预想中：第一是她自己，8分全胜；第二名洛清河，4分，一输一平二胜；第三是路羽寒，4分，一输两平一胜；第四是温浩，两输一平一胜；最后是夏怀瑾……挺惨的，0分全输。
稍稍意外的是路羽寒竟压了温浩一头。
其实他们俩是平局，都赢了夏怀瑾，输给了南嘉鱼，产生差距的原因是洛清河——路羽寒和他打平，温浩被洛清河折腾得筋疲力尽，被迫认输。
“喂，明儿就是聚会了，准备什么了？”
听到章墨然的“质问”，嘉鱼抿唇，故作神秘，卖个关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嘿……她准备的东西绝对能惊艳四方。
新生大比之后，原先的同学可能不在一处，熟悉的好友虽不至于分道扬镳，但相隔两地倒是真的。
于是就有个约定俗成的、每五年办一次的毕业聚会，六百人齐坐一堂，欢歌笑语，把酒言欢，还能做个即兴表演。
其实嘉鱼本来不想去的，只是自从她和章墨然成了好友，不仅性格开朗许多，还更平易近人、更接地气了——章墨然的原话。
“切，”她撇撇嘴，状似不屑地道，“不告诉就不告诉，我也不告诉你我的。”
嘉鱼笑出了声。
墨墨会干什么？她能干什么？90%是唱歌，剩下10%是搞个幻境。
话说，慕曦会准备什么？自己居然不知道。
她有点懊恼，这些日子净和章墨然说说笑笑、切磋斗法，去认识几个新朋友，唯独忘记了慕曦。
转而心虚。
当年他们说好是彼此最好的战友，永远并肩作战，不会因为旁人冷落对方。结果跳脱的慕曦做到了，她却食言而肥了。
想着，她匆匆结束与章墨然的对话，遍去寻慕曦了。
慕曦还是有不少怨念，说了几句不重的话刺她，但经过嘉鱼的道歉和保证之后，也歇了火。
……
“明天”这词，来得很快。
聚会是从早上九点开始，可以一直延到晚上夜朗星稀，场地就是学宫前的椭圆大广场，开阔方便。
吃食大多是冷餐，都是自助，全天供应，品种繁多，做工精致，即使是不重口腹之欲的人，也趁今日开戒。
从十点开始，前十的学生们就要在整点依次献艺。
也算是特殊的风景线了。
照例，嘉鱼是新生大比的头名，本该第一个上场，可她不走寻常路，自请在下午一点整表演。
大家也只是奇怪，顶多是一些人嘲讽她身无长物、是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的莽夫，倒并未回绝，毕竟是人家的自由嘛。
洛清河和路羽寒两人都是不喜露于人前的性子，早就推脱了。所以真正第一个上场的是温浩。
“那在下便献丑了。”
他眉眼弯弯，月白色的直裾衬得他身材颀长，好一个儒雅的林间君子。
他用长笛吹了一曲《梅花三弄》，前半段清新明快，后半段跌宕起伏，音色醇厚而透亮，快而不乱——总之，在不大懂音乐的南嘉鱼耳里，吹得相当不错。
“好！”
不知是谁带头，把手举在头顶上大开大合地拍了几下，于是场下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在数百人殷切赞赏的目光注视下，温浩倒是半点不慌，进退有度，虽不低调但也算是恭谨谦和，向听众们鞠躬致意。
“吹得还有模有样……”
嘉鱼转头瞧着矮她一头的慕曦，嘟嘟囔囔道。
她唇角也勾起一丝笑意，即使她不精通乐艺，舒心动听的歌曲总是令人心情明媚的。
此前他只吹过《平沙落雁》，乐器是琴和箫，虽称得上“朱弦三叹”“鸾吟凤唱”，但一来这不是供人品鉴欣赏的乐曲而是斗法的音攻曲目，二来当时的她心思根本不在乐曲本身。
不过，若是音攻法修吹不好笛子，那反倒是怪事儿。
“你墨然姐呢？”
她忽地想起，似乎章墨然在数十分钟前就不见了。
“在南姐你听曲儿的时候人家就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了。”
“……”
“其实，”他正经道，“章道友在浮生楼寻个好位置，听白面小生唱曲儿去了。”
浮生楼？
嘉鱼有些意外。
浮生楼那种地方，齐延章家的嫡系小姐也会去？
她也并非古板的老顽固，只是章墨然才十二三岁，这年纪的确不适合秦楼楚馆。
当初白荼让她去浮生楼找她，现在想来，还是有几分纳罕。
但说实在的……
她也有几分好奇。
现下不过刚到十一点，作为筑基修士，口腹之欲可有可无，时间早的很呢。
她从储物袋掏出小型飞行法宝，轻盈一跃，向慕曦招手：
“既然还早，我先去那儿找她，十二点半记得联系我。”
“好嘞。”
他笑着挥手告别，应下嘱托。
两人算是他们短暂人生中彼此的至交好友，早已熟稔，便少了许多虚礼，说话向来直接了当。
——
“……所以，这就是你喜欢待的地方……果然别致。”
方圆数里的枫叶林，落叶是秋日的萧瑟和凄美，微凉的清风是秋日娇嗔的耳语。
嫋嫋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每座小院都风雅别致，但各有特色。火红的枫叶铺满大地，增添几分秀美。
她嗅到微苦而清冽的土湿味，混着腐叶的味道——这是秋天。
“……”还真是狭隘了。
……任谁看到此情此景，都不会想到，这其实是个高级青楼。
难怪这里被称为“销金窟”。
不少修士愿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度一夜春风。她想，除了人美，硬件设施也是吸引众多香客的原因之一。
“在哪儿？”
“天字号的……别闹……唔……说了我在与人联系……嗯，唱得很好，我知道……”
这章墨然，究竟在做什么？！
她感觉自己一向管理很好的情绪要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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