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万象

拜师礼结束以后，国师挥退左右，只留下了黎珂。
  黎珂站在国师面前，男人的目光依旧是那么冷淡而平静，却透露着深不可测的威严。
  黎珂轻轻舔了一下下唇，露出些许紧张来。她低着头不敢多言。
  国师的目光落在黎珂身上，过了许久后开口：“知道为何独留你下来吗？”
  黎珂闻言抬起头，漂亮的脸蛋上流露出单纯懵懂。还有一丝对国师的崇拜，她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师父做事肯定有师父的道理。”
  国师迎上了黎珂的目光，平静的道：“大雍的圣女不仅仅是祈福，圣女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责任，那便是维持阵法，这阵法十分重要，关系到整个大雍的命脉，只有这阵法运转无异，大雍才有宁日，阵法名唤——巡天万象。”
  黎珂心中微动，心底低呼了一声：“来了！”
  国师打量着黎珂神色，随后说道：“跟我来吧。”
  他转身走到身后的神像面前，这神像不知何人建造，但高大极了，国师站在它面前，只到神像底座。
  国师体内元气涌动，如同开闸的河流一般涌入了眼前的神像，紧接着，只见神像变得虚幻起来，原本神像所在的位置缓缓浮现出一道水波潋滟的通道。
  国师没有朝后看一眼，只是自顾自的道：“跟我来。”
  说完也不管黎珂有没有跟上，便自顾自的迈步进入了神像。
  他的身影竟然就这么消失在神像之中了。
  黎珂快走几步,跟了进去。
  当她脚步落地的一瞬间，已然转换了空间。
  只见她们落在一片金色的阵法之上，目之所及的便是发着金光的线条。
  这阵法根本看不清全貌。只知道从脚底下四周延伸，仿佛无边无际一般。
  黎珂抬起头看向天上，头顶根本看不到边界依旧是密密麻麻的金色线条。
  “将你手中的界主令取出。”国师平淡开口。
  黎珂点了点头，乖巧的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
  随着令牌的出现，四周的金色线条如同感应到了什么，开始缓缓晃动起来。
  黎珂也感觉到手中的令牌跟着开始发烫。
  紧接着，黎珂察觉到四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与其呼应。
  不需要国师提醒，黎珂便顺从想法闭上了眼睛。
  随着眼睛闭上，眼前的世界变得黑暗了，但脑海中却露出了另一幅图景。
  她“看”到了那些金色线条。
  它们是活着的，四处延伸，从它的脚下向四周奔跑，跨越了整个世界。
  阵法将黎珂包裹，也将整个大佣包裹。
  黎珂看到了被阵法环绕的大雍，看到了阵法下的每一草每一木。
  似乎这一片领域任何一样东西都在金色线条之下生长，黎珂能看到山峦叠嶂，河流奔涌，能看到街头巷尾，老妪儿童。
  还能看到，那些在线条之外的不断游离的许多元气。
  它们残暴的肆虐着，不断攻击金色线条围成的屏障。
  阵法偶尔会因为直接冲击而稍微有一些动荡。但丝毫不影响被阵法保护起来的大雍。
  那些力量始终无法冲破这份屏障。
  但黎珂也看到了这些金色线条并不是均匀分布的。
  有的地方十分密切，有的地方则十分疏松。
  疏松的地方，那些外来的力量虽然同样无法冲破，但却能渗入一部分。
  黎珂还要继续看下去，却感觉到一点疲惫。
  其实若以黎珂的状态，继续支撑下去也不是难事，如今的疲惫感并不重。
  但黎珂想到，她只是第一次接触巡天万象，按理来说，受到冲击很难保持冷静，而且以一个十五岁少女的神志，不应当有太过强大的意识，若坚持时间太久，兴许会叫国师起了疑心。
  想到这里，黎珂迅速抽离自身的意识，睁开了眼睛。
  从俯观万物的神灵一下子抽身，来到了现实世界中，黎珂看着那些金色线条，如同刚刚被人从山巅又带回了谷底。
  黎珂不受控制的摸向胸膛，那里的心脏还因为之前的冲击而剧烈跳动着，脑子里残存着之前的意识，甚至觉得有些怀念。
  尽管以黎珂的理智，她知道沉迷这种力量不是好事，但是情感上，那种举手投足之间便可影响整个世界，大雍被展开在她面前，任她发落，她如同创世神一般，这种绝对的权力实在叫人沉迷。
  只是观察了一个瞬间，她便有些迷恋那种对于力量的绝对掌控感。
  黎珂微微皱眉，心中起了警惕。
  任何沉迷都不是件好事。黎珂对自己素来也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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