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柯世豪 李帅
趁着李帅家门前的血迹还未褪尽，柯世豪带了小厮，循着血迹，沿着镇上的青石板小路，仔细的寻觅。
穿过李帅家门前的青石路，钻进旁边的灌木丛，越过土丘，走入树林，模模糊糊的血迹如同命运的轨迹，指引着柯世豪一径朝着郊外而去。
少爷，少爷！身后小厮气喘吁吁：您这到底是要带奴才去什么地方？
多嘴！柯世豪拨开草丛，仔细寻找，青草蔓蔓，掩盖了路径，需聚精会神才能寻找到蛛丝马迹：跟着就是，不要多问。
小厮忙讪讪掩了口，摸摸头，跟在柯世豪后面。
拨开草丛，弯着腰，摸到草地的尽头，柯世豪突然兴奋的大叫：就是这里！
前方豁然开朗，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洞口血迹延伸到山洞深处，有隐隐约约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似幽冥地狱中被压抑的冤魂厉鬼蠢蠢欲动。
少少少少爷！小厮打个寒噤，上下牙齿捉对儿厮打：这这这是什么地方？
少废话！找个树枝做个火把，点着了跟我进来。柯世豪一边吩咐，一边探了头，朝洞里看去。
一阵阴风迎面吹来，夹杂了浓重的腥臭味，似有尸体泡在阴暗肮脏的沼泽里，腐烂，变质，阴森森狞笑。
皱着眉头掩了口鼻，把两条腿抖的一似筛糠的小厮推到前面，擎着火把照亮了路，慢慢摸着石壁，朝山洞里面走去。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抖抖索索的走，走过几步，忽然开阔，一间小小的石室，中间竟有一眼深深的井，涓涓细流顺着水渠从某处流过来，流进井里，水渠的那头，又是一条深深的窄巷。
咯咯喈喈的声音更加清晰，便是从那深深的窄巷之中传将过来。
柯世豪把衣襟下摆紧紧塞到腰中系紧，咬了牙招呼小厮，朝那窄巷中走去！
逆流而上，未走几步，黑暗中一声嘶吼，似在警告柯世豪不要再靠近此处。柯世豪迟疑一下，小厮却早已支持不住，涕泪横流，转身欲逃：少少少少少爷！我们，我们，我们回去吧！太太太可怕了！
没用的东西！柯世豪一把揪住小厮衣襟，冷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自己离开，从今以后，不用再跟着我，带着你那瘫子老娘离开柯府。第二：继续向前走！
小厮凄凄惶惶：少爷不要赶我走！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柯世豪这才放开小厮，鼻孔里哼了一声。小厮胡乱擦了一把鼻涕眼泪，把悲鸣吞在喉咙里，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腐烂的味道愈加浓烈。
水流渐渐宽敞，却不时踩到什么，只听得脚下软绵绵扑哧闷响，低头用火把照亮，竟是看不清模样的飞禽走兽尸横满地，横七竖八，被踩的开膛破肚，绿色浓稠恶臭的汁液粘在脚上，流到水中。
忙服了墙，胃里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呕吐，一口一口，恨不得把那肠儿肚儿齐刷刷吐了出来才便舒坦。
柯世豪撕下一角衣衫，绑在口鼻上。小厮见状，忙依样撕了衣衫掩住口鼻，这才稍稍喘了一口气。
柯世豪忽然蹲下身来，示意小厮把火把凑近。
眼前一只肥胖的豚鼠，鲜血淋漓，上有着牙齿撕咬的痕迹。
嘶吼声又传来，夹杂着一声声粗重的喘息，似乎带着怒气。
柯世豪夺过火把，慢慢向前走，踩过飞禽走兽的尸体。
陡然一声怒吼，一条黑影冷不防从斜刺里冲出来，一口咬向柯世豪的小腿。
柯世豪轻轻巧巧闪伸过去，那小厮去连喊叫都没来得及，眼睛一翻，普通晕倒在地。
没用的东西。柯世豪不耐烦的踢踢小厮，却不见他苏醒。
那黑影扑空，扑通跌趴在旁边地上，兀自抬起头来，黑洞洞的眼眶中，肥肥白白的蛆虫纠结翻滚，争先恐后掉在地上。
白森森的牙齿呲出来，喉咙里朝柯世豪发出威胁的嘶吼声。
绕是柯世豪早有心理准备，看到眼前如此景象，仍是忍不住惊呼：秦舞！你怎生变成如此模样！
秦舞，秦舞，我是秦舞，你又是谁？这世上竟还有人知道我才是秦舞么？
仰天悲鸣，腐烂的舌头却无法吐出只字片语，肥嫩的蛆虫在口中腐肉中逍遥快活，忍不住用牙齿嚼了，鲜嫩多汁，吞下肚去，有滋有味，却比那飞禽走兽的腐尸强过百倍。
柯世豪忙脱了外衣，铺在地上：秦舞，我来救你出去。
呵呵，你来救我出去？我同你素不相识，为何如此好心？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肚腹贴着冰凉的地面。
柯世豪如同知晓秦舞的心思，说道：秦舞，你我素不相识，我救你，也非大发慈悲。今日我救你一命，来日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秦舞略一思索，便缓缓蛇行，爬上了柯世豪铺好的衣衫。
今时今日如此模样，便是那修罗地狱，我又有何顾忌！
忙忙的仔细包裹了秦舞，狠狠踢醒小厮，着小厮背了，走出洞外。
小厮懵懵懂懂：少爷，你衣服里包的确是何物？看似人形一般……
柯世豪冷冷说道：休问，抓紧赶路，从小路绕道后院，从后门回家。
小路上，人迹罕至。
进了家门，着小厮把秦舞放下，吩咐丫鬟烧了洗澡水拿了金疮药，遣走奴仆，仔细关了房门，小心翼翼把秦舞放出来。
满地蛆虫乱滚，满屋腥臭扑鼻。
腐肉块块掉下，竟露出森森白骨。
强忍着呕吐，用温水沾湿了毛巾，仔仔细细为秦舞擦拭身体。
擦到秦舞的肚腹上，忽然一愣。
秦舞的小腹，微微隆起，轻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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