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05
知道小鸟认人，江烨就再也没有试图去碰霍云延的鸟，他和傅少珩只负责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霍云延喂鸟。
霍云延卷起衬衫袖子，一边喂小羽毛一边给他们解释：“这就是手养鸟的由来，经常把鸟放在手上待着，这样他才会对我有感情……”
江烨：“是啊，把你当妈妈。”
霍云延轻咳一声纠正：“是爸爸。”
沈惊鹊听到这里，嘴巴吐出一个泡泡，表示抗议。
潜意识里，他内心只认自己当人类时候的父母，并没有想要认男主人做父母，虽然对方很好。
“不可以玩食物，小羽毛……”三个大人看着小鸟宝宝对着食物吹泡泡，一点儿也没有要正经吃下去的意思，惹得他们瞬间哭笑不得。
“你好调皮。”江烨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敢肯定这只鸟肯定不是一般的鸟，估计以后有霍云延受的。
只有霍云延这个傻主人任劳任怨，被折腾了还笑容满面地给小鸟擦嘴，重新送上一勺食物。
“这次不许玩了，乖乖吃饭。”
沈惊鹊刚才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条件反射，只要霍云延不说话干扰他，自然就乖乖吃饭。
一通看下来，傅少珩有感而发：“这么精密细致的活，也就只有你们这些做技术的人才有耐心。”
“换我我可伺候不来。”江烨点头附和，光是在旁边看着他就觉得很繁琐了，感觉消耗的不光是霍云延的耐心，还有他的耐心，他摸摸肚子：“看鸟吃得那么香，我也饿了，我下去看看你家厨子今天做什么晚饭。”
霍云延没有管他，江烨向来是最没耐心的，一起合作的大半年来，没少提出要跟傅少珩换一换。
终有一次傅少珩烦了：“可以啊，我把今天的行程安排给你。”
江烨一看到密密麻麻的行程安排，立刻表示自己开玩笑的，他才不想每天出去跟那些不认识的人应酬。
小鸟吃饭很快，霍云延陪他待了片刻，也跟傅少珩下去谈公事。
厨房飘出香气，闲不下来的江烨翻出网球拍：“走，去打两局。”
霍家后院有网球场，游泳池。
平常工作再忙，他们都会抽出时间运动，最近因为霍云延养鸟，户外活动大幅度减少。
这种情况可能要持续到小羽毛能飞为止，不需要很久，前前后后一个月就够了。
网球场在后院，沈惊鹊待在二楼，他可以通过窗户传来的些微动静得知，男主人和朋友们正在打网球。
他心底顿时涌起一股羡慕，能跑能跳真好，可惜他两辈子都无法玩一玩这样的运动。
男主人吃晚饭前，上来洗澡顺便看了他一回，再见面是深夜。整座别墅静悄悄的，园丁和阿姨都离开了，只剩沈惊鹊和霍云延，安安静静享受互动时光。
不过今晚可能不太安静，男主人逗了他一会儿就出去接电话，好容易回来了，微信又回个没完。
沈惊鹊好奇，探头瞅了一下人家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原来不是女朋友啊，是母亲的消息。
他没来得及看内容，霍云延及时把他的眼睛遮住，送回窝里去：“不能看手机，对你的眼睛不好。”
小羽毛还小，眼睛正在发育中，这个时候不能看手机，要看也得等以后长大了再看，霍云延会考虑一下给他放点动画片。
一只八卦的小鸟，就这样被剥夺了八卦的权利。
他不甘心的样子逗乐了霍云延，但是不能惯着，这个点小朋友该睡觉了。
“你说你，白天无精打采，一到晚上就精神百倍。”霍云延摇头：“眼睛睁这么大，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白天无精打采的小羽毛，现在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灵动活泼，浑身上下连头顶上的绒毛都透着精神。
“啾~”小可爱眨眨眼，仿佛在说，不能怪他，因为白天没人陪玩。
霍云延自然知道小羽毛白天百无聊赖睡觉的原因，因为他不在家，这小东西才无精打采，往日他在家陪着也很精神。
“好，怪我。”霍云延弯唇笑笑，他一心二用，抽空回完母亲的信息，继续撸自己的爱宠：“明天都陪你，周末我不出去。”
平时周末他也是有安排的，要么继续处理工作上的问题，要么就娱乐放松，把时间贡献给自己的私人爱好。
至于现在该睡觉了，霍云延放下爱宠，起身去关掉卧室的主灯，回头一看，那团小毛球眼睛瓦亮地看着自己，一点睡觉的意思都没有。
被这两个小灯泡盯着，他怀疑自己能不能睡得着。
“……”霍云延有点罪恶感，他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需要陪伴的期待，但是现在真的有点晚了：“小羽毛，睡觉吧。”
主人很困，决定当做没有看见爱宠的期待。
“啾~”沈惊鹊上前一步，把脑袋搁在窝边，为了通风透气，他的窝不深。
如果说刚才只是用眼神勾~引，那么现在就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要睡来陪我’的蛊惑。
他还歪头，这种无形的撒娇最为致命。
谁受得了？
霍云延考虑了片刻，终归是缓缓拿起了手机看时间，妥协地说：“那再玩20分钟。”
妥协这两个字，在他的字典里是很少出现的，就像傅少珩说的，小羽毛真是拿捏住了霍云延。
由于鸟宝宝现在还小，能玩的互动十分单一，被迫营业的男主人，一边眯着眼睛打盹，一边捏着羽毛逗小鸟。
看着毛绒绒的鹅黄色小团子，在窝里追着羽毛扑来扑去，霍云延的嘴角始终居高不下，这样一不小心20分钟就过去了，他自己很自觉地给小羽毛多续了10分钟，这才心安理得地去睡觉。
不是霍云延不愿意把小羽毛挪到床边，完全是因为太危险，万一小羽毛跳到他床上，他一不小心造成了伤害就不好了。
睡得晚的弊端就是起得晚，早上男主人已经起来慢跑，沈惊鹊还蜷缩在窝里睡觉，由于最近天气转凉，他的小窝被布置得很舒服，还有柔软的小枕头，用来安置他毛茸茸的脑袋。
慢跑回来的男主人，轻声在那里数落：“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来？”
半梦半醒的沈惊鹊翻了个身，心想，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一只鸟，没有任何的负担。
“小羽毛？”可是男主人会担心他，同时更担心自己晚上又被折腾，想来想去还是狠心戳醒赖床的小家伙：“起床。”
这两个字颇有主人的威严，算是霍云延对小羽毛说过最严肃的话。
两分钟后，霍云延看到了一只有起床气的小鸟，对方气鼓鼓地蹲在那里，浑身的毛发有点炸炸的，睡眼惺忪地盯着他看。
小模样看起来很可怜，可是坏习惯不能助长，好孩子应该早睡早起，而不是白天睡不醒，晚上不睡觉。
霍云延在小宝贝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喝咖啡，而他给对方准备的早餐，是米糊糊。
按理说，喂养幼鸟应该按照严格要求制定食谱，可是霍云延感觉自家这只鸟口味独特，不太喜欢专门定制的鸟粮，反而喜欢奶糊米糊，蛋黄等等。
这些倒是也能吃，营养足够。
“吃点蛋黄？”霍云延终归还是有点心虚，今天早上对自己的爱宠特别温柔讨好。
沈惊鹊倒是想生气，可他的小鸟胃不争气，确实饿坏了，于是他吃一口蛋黄，小嘴巴就在男主人的手指上象征性地啄一口。
“这小脾气……”霍云延惊讶，继而失笑，他感觉被啄的地方痒痒的，同时担心小羽毛还没发育成熟的嘴巴会受伤。
那倒不会，沈惊鹊啄得很轻，可能给男主人挠痒痒都不够。他只是表明自己的态度，没想过要在这场博弈中赢！
今天是沈惊鹊破壳的第二周，他看起来不再那么脆弱，被绒毛覆盖的小翅膀和小爪子也渐渐有了力量，至少可以在男主人的手上牢牢站稳。
在大自然中，鸟儿一个月就羽翼丰满，学会飞翔，继而离开妈妈独自闯荡。而半个月大的幼鸟，是最活泼调皮的时候，他们吃饱喝足会站在窝边反复试探，表现得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
从蛋龄算起，沈惊鹊已经在卧室里足足呆了一个月，他对外面的世界早已无限憧憬，只期盼能早点走出这扇门，感受自由的空气。
“想出去？”霍云延发现待在自己掌心的宝贝儿，老是期待地望着窗户，看来渴望更大的天地是鸟儿的天性。
并不是霍云延不想带爱宠出去透透气，只怕小羽毛年龄还小，带出去会有闪失。
是的，想出去！
沈惊鹊不由想，男主人好聪明哦，他打铁趁热，积极地蹭蹭男主人的手指，用扑腾翅膀表示你答对了。
小家伙给的回应，总是让霍云延陷入一种古怪的氛围，就是小家伙为了达到目的，总是不着痕迹地引导他。
但估计是自己想多了，这么小的小不点，怎么可能给主人安排剧本。
“稍等，我问问。”霍云延收起飘远的思绪，认真去询问请教资深玩家，半个月大的小鸟能带出去透气吗？
“环境安全可以，居民小区和公园不建议。”对方非常负责任地说。
这点霍云延明白，居民小区和公园都是公共场所，也许别人也在遛狗遛猫，这对小羽毛来说危险系数太大。
“好的，谢谢。”他家没有这样的烦恼，周围一千平方米都是自己的范围，遛只小鸟绰绰有余。
沈惊鹊耐心地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好消息，不得不说，男主人很高，他待在对方的手中往下看，有一种看到了悬崖的感觉。
男主人带着他走出了卧室门，从这一刻起，沈惊鹊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新鲜的，哇，他以为常住的卧室已经够大够奢华，没想到外面的空间更加宽敞。
一路上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座豪宅只有一个主人。
沈惊鹊出生在工薪家庭，家境非常普通，由于他接触外界少，对于阶层其实没有太多的概念，看到这里他只是惊讶一下，然后继续好奇地东张西望。
男主人带着他走下楼梯，出于本能的谨慎，他立刻收紧自己的爪爪，以防摔跤。
霍云延手上传来被抓的触感，奇妙地感应到了小宝贝的害怕，下楼梯害怕吗？
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沈惊鹊，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男主人的眼底，他的表现完全符合一只小稚鸟初次出门的形象，既跃跃欲试，又怯生生地惹人怜爱。
“……”霍云延终于忍不住，低头亲了一下小羽毛的脑袋，充满安抚和疼爱之意。
沈惊鹊感觉脑袋被碰了一下，可是男主人的两只手明明都在护着他，所以是什么在碰自己的脑袋？
这个问题很简单，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
对方亲了他！
就这样，沈惊鹊的心神暂时被男主人的占便宜给带走，完全忘了下楼梯这回事。
等他回过神来，霍云延已经把他带到了花园里，对比起空间有限的室内，这里更是一片广阔的天地。
从小被拘在医院里的沈惊鹊，微微张开嘴巴惊叹，这里比自己在医院看到的活动区还要广阔，并且也更漂亮。
霍云延笑而不语，静静地欣赏着小宝贝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本来他觉得自己一个人住这么宽敞，不是很必要，现在却觉得，这座宅子还可以再大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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