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拒绝
自从江董事长返台之后，江壹炫与我除去工作和睡觉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我们的发展趋势似乎与江董事长所希望的背道而弛。
星期二下午的办公室里，仍是一派繁忙的景象。我刚接完一个客户的电话，就听到赵英说：“印子，刚刚你在电话中，保安把电话打到我这里，说有人送东西在保安室，要你亲自去收。”
“忙都忙死了，保安不能代收一下吗？”
“我刚有说请保安代收，保安说不行，非要你本人去不可。”
“好吧，自己去。”
“人现在还在那边等着哦，你现在要马上移驾去保安室。”
“OK。”说完，我急步去到保安室，这时只见有一位三十岁多岁的中年女性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保安室里，看着我走过来，对我说到：“你是许印子小姐吗？”
“是的，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是向日葵花店的员工，受人委托把这束花送给您。”
“受谁的委托？”
“许小姐，请谅解我们不方便透露顾客的信息。”
“既是如此，不为难你便是。谢谢。”说完，我接过花束。
“那不打扰您了。”
“慢走。”
“希望下次还有机会给您送花。”那名花店员工走了几步，回头跟我说了这样一句。
“那下次见。”我对她抱以微笑的回复到。
“印子，破天慌啊，嘉旭公司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送花送到保安室里来。看来是有人追喽。”一名保安对我说到。
“哪有人追？就别开玩笑了。我还在惊恐之中呢，说不定是恐怖分子送的，里面藏了一枚炸弹哩。”
“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炸弹都说出来了。是谁送的？我们可认识？”
“我还想知道是谁送的呢，好好上班吧，别八卦了。我进去了。”
“就好奇呀。”
“没听过好奇害死猫吗？”
结束了与保安的对话，我捧着那束花来到办公室，倾刻间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
“哇，印子，这花束好漂亮呀。”
“整整十朵红玫瑰，这是表白的花束。”
“这花是谁送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繁忙的办公室此时因为这束玫瑰花而炸了开锅。大家都暂时停下手里的工作，而跑过来一堵它的风彩。
“我也不知道是谁送的？”我回复大家。
“你怎么可以会不知道呢？”甲说一句。
“这送花的人还真是大手笔。”乙说一句。
“是呀，这一束花得要花不少钱吧？”丙说一句。
“你们一下子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谁的？”着实难倒我了。
这时，只见江壹炫从他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今天下午的办公室很热闹呀，不就一束花吗？不值得你们花费宝贵时间围着讨论，都散了，各忙各的工作去吧！”江壹炫的语气虽然是轻飘飘的，但是语气里透露出他作为主管的威严。于是大家赶紧各回各位。我向江壹炫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感谢他替我解围。
大家散了之后，我把那束花放在办公桌上，仔细数了数，是十支鲜红欲滴的红玫瑰花，配上几支粉色的香水百合，几支白色的满天星，几支紫色的勿忘我，竟十分的令人赏心悦目，可见送花人的心意的确是很真诚。
接着我发现了花束里藏着一张粉色的卡片，卡片上面写着：“纯真的印子，祝你生日快乐，心想事成。”落款：爱你的人。
看着那张卡片上寥寥无几的几个字，我呆了呆。
“是的，今天是我的生日，竟然自己都忙忘了。不过出门在外，家人不在身边，谁人记得你的生日？记得每年生日那天，只要在家里，妈妈便会在早上准备一碗长寿面，面条的上面加一个煎得香香的荷包蛋和几根烫熟的青菜，说不出来的美味，每次都能吃得光光的。好想念妈妈的长寿面呀。”我正想着心事。
“玫瑰花还喜欢吗？”江壹炫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果然是你送的！”我回了他一条信息。
“可不就是我？就你那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的模样，你以为谁还会送？”
“一天不损我，就觉得日子过不下去是吧？”
“对呀，不损你就不舒服。不过人家为了你的生日可是费了一翻心思的。”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有看你的档案呀。”
“奸诈。”
“对花还满意吗？”
“满意。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纪念人生当中收到第一束花。谢啦！”
“可怜呀，说成这样，这行情是有多差？”
“去你的！”
“嘿嘿！晚上还有惊喜呢。敬请期待哦。”
“不要是惊吓。”
“到时候就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5：30下班，6：00在厂门口等你，给你30分钟时间梳妆打扮。”
“能事先透露一点晚上的行程吗？就一点点嘛。”
“半点点都不行。”
“故弄玄虚。好啦，不聊了，要忙工作啦。”
“嗯，去忙吧。晚上见。”
下午下了班，我捧着那束玫瑰花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赶着下班的员工们都忍不住停下来，向我怀里的那束玫瑰花行注目礼。不知为何？我竟有些飘飘然起来，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了，是虚荣心。
我回到宿舍，把花束放好之后，找了件白色衬衫、牛仔蓝大摆长裙换上，随意用清水洗了把脸，一分钟都不敢耽误的来到厂门口。
“不错，很有时间观念，提早5分钟到。”
“过奖了！仍需再接再厉。”
“不骄不躁，实乃优秀员工一名。”
“再夸下去，我要吐了。说吧，我们要去哪里？”
“当然是好地方喽，到了就知道。这一次，我们不开车，步行去。”
“OK，听你的安排。”
“许印子同学何时变得这么乖巧？”
“行啦，别给你阳光你就灿烂。走吧。”
“好嘞。”
于是我们两个人并排着从厂门口走出去。保安，还有进出的员工们不断的看向我们。
“这样不避嫌可以吗？要是传到江董事长的耳边，对你对我都不好。”我有些担忧的对着旁边的江壹炫说到。
“你怕了吗？”
“我怕什么？我又没做亏心事。”说完，我抬了抬胸。
“就是啰，我们光明正大！”
“唉，什么光明正大？光明正大的是你在台湾的未婚妻才对。”
“你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我有些暗自伤神。
“好啦，这话题就到此为止。你看这沿路的风景多么美好。你应该把自己放空多装些美好的事物。”
“你的意思是要及时行乐？”
“及时行乐？你的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江壹炫被逗笑了。
“你说装了些什么？让你取笑我。”我伸手装势要打他，他便往前跑。
“暴力女要谋害亲夫啦。”
“谁是暴力女？谁是亲夫？”
我们一路跑着、闹着、笑着，不知不觉的来到了“LUCKY”。
“怎么又来这里呀？这里面东西都太贵了。”
“想让远离家乡的你有一个难忘的生日呀。”
“不用为我如此费心思，我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没结果？好啦，今天先不要想这个，我们先好好过个生日。”
“嗯。”我点了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
我们坐回了上次平安夜坐的位置，点了牛排、疏菜莎拉、咖啡。一样的位置，一样的食物，一样的人，不一样的是我纠结的心境：这样走下去，好吗？没有答案的问题。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一曲《生日快乐》歌响彻整间“LUCKY”，戴着生日帽的我，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开心的吹着蛋糕上的蜡烛。如此唯美的画面，无论过了多少年，也许都不会忘记，因为这是一个女孩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时光。
吃完蛋糕，再聊了一会儿天，我们就往回走。过红绿灯时，江壹炫伸出他的左手拉着我的右手往前走。紧握着的两只手越过人群，穿过马，来到林阴小道…直到嘉旭的厂门口才分开。
“我送你回宿舍。”
“不要送，就几步路而已。”
“舍不得你，要送你到宿舍楼下。”
“那随你。”
我们两个人的影子被厂区里的路灯拉的老长了老长了了。
“印子。”
“嗯。”
“要不你搬出去住吧？一个人住得舒服些。”
“我觉得宿舍住着挺好的。”
“住宿舍有什么好？八个人挤一间，刷牙、洗脸，洗澡等都要排队。”
“这你就不懂了吧，挤在一起有挤在一起的好处。人多热闹。”
“印子，往后的日子让我照顾你！”他脸上的表情忽然之间变得很严肃。
“喂，江壹炫，冷不丁的这是干嘛？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的，诺言也不能随便许的。”
“我是认真的！”说完，就从钱包拿出一叠钱递给我。
“还是那句话无功不受禄，而且我不想，也不能花你的钱。”我没有接过他手里的那叠钱。
“给你就拿着，这是给你租房和置办家具用的钱。我真心的想你生活的好点。”他眼神里有不容质疑的真挚。
“那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拒绝倒显得我矫情。”我从他手里接过那叠钱，这一次决定听从他的安排。
“你本来就矫情。”
“去你的。”
“到了你宿舍楼下了，上去吧。”
“好。”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晚安！”他用手摸了摸我的头，转身往他宿合的方向走去。
“好吧，你也早点休息，晚安！”我对着他说完之后，回到宿舍，把那叠钱塞在了枕头底下，洗洗便坐到了床上，把日记本拿出来，写到：2005年3月15日，这是一个美好且难忘的日子。玫瑰花、蛋糕，牛排、莎拉、氛围…第一次过这么浪漫的生日，第一次被他牵着奔跑的感觉真好…是爱情来临了吗？
写完，合上日记本，枕在那叠钱上，奇怪，竟然睡得很安稳，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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