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满目苍茫
夜黑到浓稠，我深一步浅一步背着莫北走在路上，鼻尖依稀能闻到莫北身上的芬芳。
莫北靠在我的肩上，鼻息间的气息我都能感受到。
“那就这样吧，再爱都曲终人散啦。那就分手吧，再爱都无需挣扎。”莫北轻轻的在我背上哼起了动力火车的《那就这样吧》。不同于动力火车的沧桑的声音，莫北唱的却是另外一种味道，一种对过去的释怀。我不知道莫北为什么想起了这首歌，这样的歌太过沉重，承受不起。一如爱上了一个没有可能得人，我们要做的就是静静的习惯，然后去看，去等待别的风景。
莫北不重，可是一路也很长，我两到夜市的时候，我里面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莫北从我背上跳了下来轻轻的对我说了声“谢谢！”
我愣了一会儿，心里嘀咕着，原来你也是会说谢谢，你也不是一个绝对的冰山女孩。
面前的夜市人山人海，这空气中都像漂浮着两个字“热闹”。五颜六色的灯光更将这夜市点缀到梦幻。夜市里面有摆小摊卖烧烤的，也有卖各种各样的东西的。一对对情侣手拉手悠闲的逛在这里，好不热闹。
我搓了搓疲惫的双手：“咱们现在干嘛？”
“肯定是大买特买呗。我都好久没有逛街了！”莫北异常兴奋，拽着了我的胳膊朝着前面就挤过去了。
“老板，这件衣服多少钱？”莫北指着夜市上在平凡不过的一件衣服。
“五十八了！小姐要是多买我就给你优惠点啦。”老板操着一口荆州本地方言说道，莫北在一边听的一愣一愣。
我在边上想笑却又不敢笑：“老板说五十八，你要是多买优惠点。”
“老板，便宜点落。四十！”莫北开始砍价了。其实这对我来说真的挺诧异的，我心中的那个莫北就是视金钱为粪土，根本不在乎钱，而且她穿这地摊上的衣服，都已经让我意外了。
“小姐，你这也太狠啦，我这进价都四十多了。”
莫北笑嘻嘻的：“老板，就四十，不卖我可走了。”
“哎呀，卖卖卖！四十就四十，就当认识您这个漂亮小姐啦。”老板一副无奈的给莫北衣服打包去了。
我在一边实在忍不住了哈哈的笑了起来：“莫北，想不到你砍价还真有一套。以前还真没有看出来！”
现在的莫北关系已经和我越来越近了，所以什么都开始放开了：“姐姐的厉害之处还多的是了，以后给你慢慢见识。”
之后我和莫北两人疯狂采购，不对，是莫北疯狂采购，我在一边帮忙提东西。
莫北是一个小孩子心性的人，里面买了许多娃娃，都是一些陪伴我们年少的动漫人物。
“走了，咱们吃麻辣烫去！”莫北将最后两件东西丢在了我身上，朝着前面就走过去了。
我和莫北一人点了些东西，坐在了店子里面，里面的人还挺多的，老板正在给我们夹菜，袅袅的水雾在眼前漂浮，一边的莫北望着店子外面：“荆州的天真透彻！”
我点了点头：“那肯定，武汉那天空一年四季都是灰不溜秋的。呵呵。”
“顾南，老人们都说人死了就变成了星星了，你说是真的吗？”不知为何莫北说的话有些感伤，莫名的忧伤。
我望了望屋外的星空，今夜的荆州还真是透彻，平日里看不见的星星今天全部跑了出来。
我点了点头：“我是一个迷信的人，但并不是封建，我想人死了，灵魂肯定都会去同一个地方吧。也许会变成星星。”我说了一个“也许”又摇了摇头，吃了一口土豆。
“那你说，要是和他们说话，他们会听得见吗？”我不知道莫北是因为这水蒸气的原因，或是这夜太过深，莫北的眼圈微微红润了。
我盯着莫北愣了下，口里的土豆烫了好一会儿，我才有所发觉：“应该能听见吧！”
莫北恍惚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右手拨了拨自己的刘海吃麻辣烫去了。
只是后来莫北真的要了两瓶稻花香，两瓶青岛啤酒。死拉着硬要我陪着她喝。
我不知道今天的莫北是怎么了，我点着了一根烟，用力的抽了一口：“莫大女魔头，你真是我亲娘。我喝！”
之后的我们两人像疯子一样，在店子里看神经病似的目光下，将白酒啤酒全部混淆着喝完了。莫北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能喝的女人，只差我那么一点点。
喝了酒的人最喜欢说话，只有真的喝多了才会晕睡过去。比如现在的我是前者，莫北是后者。
我迷迷糊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莫北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了。店子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老板娘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一根棒子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老板娘，多少钱？”
“一起七十八！”
我直接给了老板娘一百：“老板娘，拜托您一件事，我这朋友喝醉了，我先把她弄回去，这东西放您这一会儿，我搞了马上回来拿，行吗？”老板娘看我多给了钱的份上，当然开心的答应了。
我看着烂醉如泥的莫北，大口的呼吸了下，一把将莫北架了起来：“莫北，我上辈子是不是干了对不起你的事？丫这辈子碰见你什么倒霉的事情都有。”我埋怨了一句，架着莫北慢慢的走了出去。
此时夜市也没有多少人了，只剩下一些上了年纪的大妈们在收拾摊子，我架着莫北走在这荒凉的路上，心里一阵阵说不出来的味道，最后我还是下定了决心，明天回趟家吧。
我拽了拽莫北：“女魔头，明天陪我回趟家呗。”
“你要是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
“你答应了啊，你没说话了。”
“咱们拉钩上吊说定了昂！”我瞅着我身上的莫北说道，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算作卑鄙了。
最后我在城区找了一间宾馆，用莫北的钱开了两个房，莫北的钱包里面依旧有着一张被撕了一半的照片。
我将莫北安顿好后，又转回去去拿东西，回来的路上我给赵磊打了一个电话，准备问问货发了没有，哪边却已经关机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了，估摸着早睡了。
我在凌晨的大道上点着了一根烟，满目苍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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