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第104章
林昱曈写完了信，一边选了套裙子穿上一边把自己的计划和魏显说了一遍。魏显听完表示“不愧是你，非常不错”。
“但在那之前尸体放哪？”林昱曈看向吴锐和魏显，“你们有什么秘密安全屋之类的吗？”
“我的安全屋就是你昨晚去过的那里，白天扛个人上去太明显了。”吴锐摇摇头。
“我设定上刚来伦敦不久，手底下只有人，地方还不够，”魏显想了想，“尸体没有生命，说不定会被判定为物品。有没有可能放进物品栏？”
“啥？”林昱曈愣住了。
吴锐伸手把尸体拽起来，往空中一塞。
奇迹发生了。尸体不见了。
“卧靠这太诡异了。”林昱曈捂了一把脸，“不行我有点恶心。”
魏显拍了她两下，思考片刻后说道：“那我们现在分头行动——子晴，你和吴锐去你前男友的住处，把他迷晕后抢东西，等夜深了再看哪里抛尸方便。我到时候应该也会来帮忙。林昱曈你先和我去我的住处，这和我的任务有关。”
待办事项被理清了，小队便能立刻开始行动。在让许子晴和吴锐从后面离开前，林昱曈叫小队成员之间都交换了一次召唤符——这种符相对稀有，而且使用时很难判断对方的情况，所以除了她和魏显，其他队友之间原本都没有和对方成对的符纸。
她倒不是很担心吴锐“擅闯民宅”的任务，毕竟他的能力是隐身，偷袭他是专业的。但这个关卡的地图太大了，人又多，万一遇上什么突发情况，几个人太容易互相找来找去地耽误事。
等确认许子晴和吴锐走出一段距离且没人阻拦后，魏显让林昱曈上了马车。这时，住在隔壁的一位npc大叔刚好出门，就和林昱曈打招呼：“这是要去哪啊？病好些了？”
看来未婚夫这个角色是把她健康状况堪忧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了，免得她死了有人感到意外。
“我母亲前几天写信给我，说家里请到了一位名医，多半能治好我，让我回家休息，好了再回来。”林昱曈低头笑了笑，“本来也没带什么东西来，就干脆先放在这了，也省事。”免得对方看她手里没东西起疑。
“这样啊，”大叔便没再问，“那回头见了，祝你早日康复啊！”
“回头见！”林昱曈说完钻进了车里。
两人驾车去酒店的过程非常顺利。到了地方，魏显就让服务生去停车并安置马匹，他自己则带着林昱曈来到了他的套房。
“奢侈！腐朽！”林昱曈控诉，“暖气还很足！万恶的资本主义……不对你是贵族，万恶的封建余孽！”
魏显看她精神挺好，就没提出让她去休息，而是把自己这一天半的经历和推断都给林昱曈说了：“我几乎是一进来就知道昨天晚上另外那个邪教要开个高级会议，所以一直在搜集这方面的情报。昨天白天，有下属向我报告说他把对面的一个头目跟丢了，但查到了另一个经常和那人见面的年轻男性的住址，正好是你家。我让手下去排查其他人，自己就来找你。”
魏显那条线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和林昱曈见面的时间又十分有限，林昱曈甚至都不知道他昨天在庄园里看到了什么，只能看出魏显证实了她假未婚夫的邪教身份。
所以魏显就把他在这个关卡的“剧情故事”给林昱曈过了一遍，然后又着重说了他前一天晚上在庄园听到的对话和在阁楼见到的景象：“……看到那些带玫瑰的骷髅时我就猜过，会不会‘画框’和‘画作’都只是代称。后来这个想法得到了验证。”
吴锐和林昱曈提到过，那些死去妓女的头被称为“画框”；而魏显一开始去林昱曈“家”，则是要寻找敌对邪教举行仪式用的“画作”。再结合阁楼里骷髅墙的排列方式，还有魏显被“夺舍”之后看到的被割喉的少女和围绕着她的女性头颅，两人一致认为这一次的“画作”就是林昱曈扮演的贝拉。
而在消灭第二个不死者后，魏显觉得自己白天的调查工作一定有所遗漏，所以回到了第一个不死者出逃的地方。
“我在隐藏地窖里找到的那封信上的地址，是对面邪教一名高级成员开的诊所。”魏显喝了口速溶咖啡，“我猜这是对面在窃听并且仿造我们的实验，但是造出的不死者智能性更高。应该是它跑了以后还撬锁把我们的这只也放了……我都不想说什么了……”
然后就是假未婚夫买毒药的事，再然后魏显就被朱庇特派到地底下去了。
“要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没有，我真以为我在盗墓……就这样朱庇特还想杀了我以绝后患，还好那帮干活的‘手下’有两个是真玩家，而且人都不错，发现我是真人以后没把我喂给那些四只手的神经病玩意儿，也没有按照接到的指示趁机把我杀了去领赏。”魏显直叹气，“我到的那个空间可能类似于对面邪教的某个‘圣地’，进去能通灵，脑子里会被灌一些奇奇怪怪的‘先祖记忆’，这在他们看来可能就是和邪神沟通，被赋予力量了。有没有力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醒来以后上到地面，发现对面的好几个高级成员都在门口等我。他们应该是在我或者我手下的装束中认出了什么，或者是得到了谁的线报，要不然就是那地方只准他们几个进去，反正那群人和我见了面就打。”
“我记得你的任务里面有‘多杀对方的人’这一条。”林昱曈回想着。
“对，我都快超额完成了。”魏显看上去是真困了，“反正他们那个仪式，就是要用八个‘不洁’的女性的头颅作为‘画框’，再用一个‘纯洁’的女性作为‘画作’。仪式上划开‘画作’的颈动脉——当然这时候人早就死了，血也不会喷出来——然后在场的每个人沾点儿死人身上流出的血，再选出一个人去通灵。然后邪神就会降下指示。”
“有毛病。”林昱曈由衷地评价道，“都是些什么指示？”
“废话。”魏显回答。
“所以我那个假未婚夫就是负责对‘画作’下手的？我之前梦里遇到的女鬼可能就是上一个受害者。”林昱曈叹了口气，“真是有病。”
“我杀了人以后被警察带走了。但警察局长——就是我们邪教那家伙，他昨天晚上因为有对朱庇特不利的想法，被朱庇特做掉了。所以我被带过去的的时候，警察局正一片混乱——本来就是个新成立的机构，老大突然没了，大家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工作，就都在闹。我趁机跑出来，结果又被朱庇特的人截住带走了……怎么老是他。反正就是废了一大堆口舌，做了很长的报告，之后我就急着找你来了。
“对面邪教那帮人既然知道有人动了他们的‘圣地’，大概率是会加快节奏的。他们派去‘取画框’的人似乎有点失控，每次杀人都追求‘画面感’，非不愿意把尸体藏起来，搞得他们很头疼，所以他们还商量着换人呢。”
林昱曈听完挑了挑眉：“我是真没想到吴锐的角色会是这个……这次关卡怎么回事？我以为正常情况是玩家撞鬼，但这次明显很大一部分流血事件都是玩家内斗。这都什么破事！吴锐在刺杀者混了那么久，定位本来就类似于‘义警’，小组又刚被嗜好虐杀的‘绞索’团灭了，关卡就给他了一个‘变态杀手’的剧本……出去以后看看心理疏导怎么安排吧。”
魏显表示同意。等两人都在沉默中让大脑歇了一会，他才再次开口：“有关小队内部剧情线的交织，你猜猜许子晴那边的渣男是怎么和对面邪教这条线扯上关系的？”
林昱曈的角色是仪式的潜在受害者；吴锐的角色是容易失控的帮凶；魏显则是五十步笑百步的敌对黑恶势力。许子晴的角色背景清清白白，能和这么个烂摊子扯上关系，如果不是和贝拉这条线有牵扯，的确就只可能是通过那个渣男了。
“资助者？”林昱曈试探着问。
“你把他想得太有钱了。”魏显笑了一声，“他是股票赔得太厉害，想看看邪神能不能给他指条赚钱的路。”
“这是邪神，不是财神。”林昱曈人都傻了，“专业对口吗？”
魏显一摊手：“剧情需要，谁知道呢？这关卡也是神奇，要我把‘画作’偷出来——这要是换个人来演你这个角色，我可能就得绑票了。”
“把‘画作’偷出来，意思是只要在仪式举行之前都可以吧？那即使贝拉这个角色死了，你其实也是能完成任务的……你要不睡会吧？”林昱曈看魏显一副头疼的样子，“我身上这个毒应该很容易被代谢出去，所以我现在基本没多不舒服了。不如你歇会，有什么情况我叫你。离找许子晴和吴锐汇合还有几个小时呢。”
取完东西后那两人会回吴锐的安全屋。到了晚上，林昱曈和魏显会先去找他们一趟，然后在周边帮忙看着——除非魏显这边冒出什么突发情况。
但话说回来，人也不能入戏太深。现在对面那个邪教的高级成员几乎被魏显全灭，八个妓女头颅远没有凑齐，最中间的祭品还干脆失踪了。要让他们短时间内再组织起一场仪式，实在不太可能。再不济，魏显的手下和朱庇特的人马也都盯着呢，有情况肯定会通报。
至于朱庇特怀不怀疑什么的，魏显又不真是他的下属，这一票干完出关卡就完事了，管这些干什么？
而他这条线也确实没动静。林昱曈坐在书桌前看了会书，理了理最近关于夜市的想法。等时间差不多了，她就把魏显叫起来：“醒醒，找吴锐去了。我觉得我们用走的好一点，马车目标太大了。”
魏显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句，林昱曈拍了他一巴掌，把魏显给拍清醒了。
“行，我换身衣服。”
在进入关卡三天后，魏显终于在林昱曈惋惜的感叹中告别了他的高定套装，穿了套款式简单但裁剪很不错的老式西服。华丽的手杖和这身衣服不太搭，魏显就换了一根黑檀木配银制套头的。
这身衣服还是他进来以后，让一个手下去给他置办的——也不知道时间这么短，对方是怎么在裁缝那里弄到的。
林昱曈走在路上，突然反应过来，“所以你之前是全天都在穿晚礼服吗！”
“有可能吧，这个关卡的着装肯定没有真正的维多利亚时期那么讲究。”魏显想了想，“但是我剧本封面上就是这么画的，所以应该也没什么所谓。”
林昱曈：“……”
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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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锐和许子晴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
“我当时找了个相对高的位置观察，周围没有人发现异常。”许子晴望风还是很专业的，林昱曈和魏显就没在这上面太过纠结。
“那个渣男肯定没看到我。”吴锐在自己的武器库中挑选着，为晚上的嫁祸作准备，“我在他住处放的那几把刀都是我前两天用过的——主要就是砍头用的大砍刀和开膛用的手术刀。今天的工具换了，我不确定这个年代的法医看不看得出来。他们可能会觉得这是那个渣男在灭口，也有可能会觉得这是个模仿作案。”
“即便觉得是模仿，我们的任务也能够完成了。”林昱曈不是很在意，“重点是待会别被抓。”
“我在屋顶帮你看着。”魏显告诉吴锐。
“我也一起，有状况了说不定还能用晶体帮你开溜。”林昱曈想了想，“子晴留在安全屋看家，要是有人破门，你先确保自身安全，然后给我们报信。”
“要是跑不了我就假装是被凶手迷晕了带到这里来的幸存者，”许子晴反应很快，“误导他们一波，你们趁早完成任务，也不影响整体计划。”
“应该没问题。”吴锐说完，看了看外面，“我们先吃饭吧，动手还得再等等，那时候人少些。”
要说他和魏显也是真够绝的。一个带了火锅底料和牛肉片，一个带了卡式炉。林昱曈和许子晴就十分疑惑地被带着吃了顿涮牛肉。
“我还有啤酒你们要不要？”吴锐问。
许子晴摇摇头：“我酒精过敏。”
“还是别喝了吧，虽然度数很低。”林昱曈都愣了。
“好吧，那我收起来。”吴锐十分遗憾。
一群人用吃饭交流完感情，外面就渐渐起了大雾。林昱曈和魏显上了房顶，眼看着吴锐选定地点后就各守东西半边。吴锐很快挪出尸体，往自己身上罩了层塑料布，先捅了几下尸体的腹部放了些血，然后非常利索地开始把内脏往外扯。等扯得差不多了，他又把尸体的头砍下来，用布袋装好。
随后他摘掉塑料布，反着卷起来收进物品栏，拎着袋子走了大概两个街区，最后把袋子扔进了一处下水道。
林昱曈一路用晶体扫着——别的不敢保证，起码没有活人注意到。
“今晚上我们都别待在这了。”回到安全屋后，林昱曈有些担心，“三天连发三起，这一片明天多半要戒严。”
“小曈姐那里去不了，魏显学长酒店又有服务生，人多了不方便……要不去我那里吧。反正那个渣男和我的角色在一起时也只是想让她帮他从公爵夫人那里偷东西，所以没对人公开过，收到的信他也都烧掉了，所以没人会查到我那里去。”许子晴提议，“而且我这个角色经济条件一般，租的房子比较偏，进出都走后门，离这里也有点距离。”
魏显点点头，表示按许子晴说的办。
四人下了楼，借着夜色和雾气的掩护从远离尸体的方向绕了小半圈，然后跟着许子晴去她的住处。路途中碰上一小队巡逻卫兵，但魏显很早就看见了他们，提前让几人躲进了边上的小巷。
到了许子晴那儿，小队确认周围安全后决定都睡一觉——林昱曈蹭许子晴的床，魏显和吴锐睡睡袋。
天蒙蒙亮时，四人就被楼下报童的叫卖声吵醒了。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比预期中早，而最近记者们几乎都二十四小时值班，赶过去得飞快——有的草稿都提前打好了，只等加入最终案发的细节；剩下人速度赶不上，就想着使劲扒案件相关的一切。
反正半宿过去，报纸都给印好了。
许子晴下楼买了几份各家的报纸，四人围着看了一遍。
“这么快，连渣男都直接被带走了，经济问题都被扒出来了……这帮记者这么大的神通怎么没直接破案呢？”林昱曈叹为观止，“但是为什么那封恐吓信是从我假未婚夫的假胸垫里面被找到的啊？”
“啊，我忘说了，”吴锐一拍脑袋，“因为我想着如果是真的杀人灭口，那凶手肯定得掏兜，所以我把信放他兜里会很假。而既然兜里放不了东西，我左看右看，就找到那么一个好下手的地方……”
剩下三人：“……”
他们各自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没来得及说出话，就眼前一黑被传送出了关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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